第二十九章 愣头青
第二十九章 愣头青
其他几位排长们听了命令也是大吃一惊,去团河抓段祺瑞,就选锋队这几百号人,怕是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众人骚动了一阵,可还是默默的接受了命令,从他们进选锋队的那一刻便做好了刀口舔血的准备,无论是上战场做敢死队,还是去团河抓段祺瑞,再怎么艰险也只有服从命令的份,更何况队长高钟英也不会给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次奇袭团河,选锋队并非孤军作战,玉帅将亲率第5旅为主攻,我选锋队不过是为大军前驱罢了。”高钟英见军官们情绪不高,忙补充了一句。众人听了这才有了底气,只要有大军为后援,选锋队也不怕到龙潭虎穴闯一闯。
钟高英从地图囊里取出师部送来的作战地图展开在桌子上,说道:“这是具体的行动路线,大家看一下。”
众人忙围了上来细看,第一眼看到的是作战计划的署名人:吴佩孚!
一想到是玉帅亲自拟定的作战计划,大家心里更有底气了,第三师的老人都知道玉帅善用奇兵,曾在湖南把十几万的南方军打的落花流水,想必这次也不意外,士气顿时高昂起来。
接下来再看作战计划,整个作战计划包括奇袭和撤退两个部分,奇袭计划只有一条路线,是从高碑店经涿州的隐蔽山路穿到固安县后直取团河,整个路线长150里,要在一夜之内强行军赶到团河,预计在凌晨7点钟发起进攻。撤退计划则有两条,一个是成功擒获段祺瑞,部队急速向东突围,一个是奇袭失败,部队向天津武清方向撤离。
军官们低声讨论着作战计划,事实上他们这些军官很少有人能看懂作战地图,只能是大概熟记路线经过的地方,尤其是撤退路线,因为只有作战地图上标明的撤退路线上才会有援军接应,事关生死,谁也不敢大意了。
或许是天赋使然,也可能是他混迹军史论坛时,很专研的读过《军事地形学》,韩百航只看了一眼便把地形图看明白了,上面的等高线、坡度、距离、高度一目了然,形成了一副清晰而立体的地图呈现在眼前。
他不禁暗暗琢磨起这个作战计划的优缺,别人不敢质疑吴佩孚的军事造诣,他却不然,谁叫穿越者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论起战略战术,他有太多太多军事家的军事经验可以学习借鉴。从进攻路线来说,吴佩孚的拟定的路线无疑是极正确的,巧妙的避过了皖军的防线,从防备薄弱处见缝插针的直捣团河,可见其厉害之处,不过他心中仍有一个大问号,在他熟知的历史里,从未听说过吴佩孚奇袭抓到了段祺瑞,但如果这段历史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吴佩孚这次奇袭计划是失败了的!
既然吴佩孚的作战计划是失败了的,那么按图索骥的结果可想而知了,虽然韩百航的军事经验还很稚嫩,可也看出吴佩孚的奇袭是孤注一掷,成功了固然好,可失败了要想撤退,怕是段祺瑞不答应。
“韩排长,你不是要请命做前锋吗?我现在同意了,日后得胜回来,记你头功!”钟高英旧话重提,将目光移到韩百航身上,满是嘉许的说道,还不忘许下个空头支票。
军官们满是幸灾乐祸的看过来,此去前途未卜,别人还生怕被点名做前锋,这个愣头青竟然主动要求做前锋,真不知是胆大包天,还是不知死活。
韩百航大吃一惊,此一时彼一时,刚才请命做先锋,是以为要上正面战场作战,他自然敢争先,现在则是要深入虎穴,凶险万分,他怎么敢拿全排的生死儿戏,忙矢口否认道:“队长,我……”
“韩排长,军中无戏言!”
钟高英却不容韩百航反悔,面容不善的看过来,强横的说道:“就这么定了,司号员,吹集结号吧!”
“是!”
排长们轰然起立,啪的打一个立正。
韩百航耸着脑袋,心中懊恼不已,极想给自己个两个耳刮子,没事瞎逞什么能耐,现在好了,被人驾到枪口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夜色中,选锋队大营里吹响了集结号,三百名选锋队官兵迅速的集结在五道庙前,点齐人员无误后,钟高英在排长们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来到部队前站定,他面色严峻的扫过列队的士兵,沉声说道:“弟兄们,直皖正式宣战了,咱直军爷们终于不受皖军的窝囊气了,玉帅器重咱选锋队,将重任交给咱,去团河生擒段祺瑞,大家伙有没有信心!”
“有!有!”
士兵们齐声叫喊,声音洪亮直透天际。
“好!大家伙都是好样的!”
钟高英大声的赞了声,他向后摆了摆手,随即便有几个士兵从队部里抬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出来,放在了队列前面。钟高英走上前去将箱子打开,月色下面一阵银光闪耀,官兵们看的真切,这是满满一箱子银元。
钟高英随手在箱子里抓了一大把银元,松开手让银元掉落下去,发出了清脆响耳的碰撞声,他对士兵们大声说道:“弟兄们,玉帅开恩,给大家发饷钱了,每人十块大洋,若能擒获段祺瑞,所有人赏一百块大洋,届时将会由玉帅亲自发放嘉奖!”
官兵们见着大洋已经是眉开眼笑了,再听见抓到段祺瑞后赏银一百,更是士气旺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才不管是去团河还是北京城了,当下轰然叫嚷道:“谢玉帅的赏,俺们一定要杀入团河,抓住段祺瑞!”
钟高英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一旁的军需官发放饷银,士兵们依序上前领取,韩百航他们这些军官最后领了一份二十块大洋的饷银,以示官兵有别。
领了出发前的恩饷,选锋队官兵士气倍增,精神抖擞的扛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军官的率领下,悄然的没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