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眼前猛地一下被拉开，顾言城看着面无表情站着的夏以诺，胸口一阵气闷。
如今，在她眼里，重要的只剩下萧止楠了？

然而现在他却顾不上这些异样的情绪，一双黑眸视线灼灼地看着她，额头上包着的沾血纱布看上去格外的扎眼。

夏以诺神情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透白的脸上划过，声音温淡地开口，“顾言城，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再为难萧氏。”

顾言城薄唇紧抿，忽然上前一步，伸手再一次拿出了那枚他从海里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戒指。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身子往前一俯，下一秒竟直接单膝触地跪了下来。

“以诺，这枚戒指是那一天的婚礼就该戴在你的手上的，那时候我因为被设计心有不甘，戒指也是被逼着订的。但是现在，我是心甘情愿想为你戴上这枚戒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虔诚，看着她的双眸蕴满了重重的感情，深沉得仿佛望不到边际。

夏以诺低眸看着他手上那枚耀眼闪烁的戒指，轻轻侧身避开了他太过神情的目光，抿唇凉凉地笑了笑，“顾言城，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你忘了顾新北是被我害死的吗，你忘了你有多厌恶我恨我吗？跟我重新开始？这又是你耍的哪套把戏？”

就算他之前义无反顾地跳进海里去捡回这枚戒指，就算此刻站在面前的顾言城，看上去是那样的苍白虚弱，仿佛随时会再次倒下。

可是夏以诺却不信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

从前经历的那些就像是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她害怕，害怕稍微心软心动，就会直接掉下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新北是被萧雨涵害死的，以诺，所有的一切我都查清楚了。我……”顾言城的声音蓦然一顿，嗓音沙哑到几乎破碎，他看着她，眼框忽然一热，层层的湿气涌了上来，“以诺，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都多么的混账，你……”

想要她原谅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余下的只剩下沉默和沉痛。

夏以诺闻言，唇边讽刺的弧度却愈发扩大了几分，她笑得凉薄，“所以呢，顾言城，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来找我赎罪吗？还是用这种威胁加逼迫的手段？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用道歉更不用赎罪，你只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样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她平淡又讽刺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脏深处，撕扯开一道道斑驳的伤痕，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以诺，我说过，离婚决不可能！”

“顾言城，我也说了，就算你不签字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夏以诺的眼神格外的坚定，忽然伸手，猛地一把将他推到门外，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砰”的一声，眼前的门猛地被甩上，力道重得门框都震了震。

不知道是额头的伤口在痛，还是心在痛，顾言城站在原地，脸上煞白，一只手紧紧揪着胸口的位置，指尖紧到关节泛白。

他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几乎无法再支撑着好好站立，才扶着墙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而此时一门之隔的屋内，夏以诺背靠着门板，慢慢地滑下，眼睛盯着不知名的某一处，眼神格外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