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活不过半年了
听到他们的讲述后,再听到元姝彤的身体状况之后,蒋振南和林月兰的怒气,也是难以掩饰。
林月兰已经百分之百确定,此元姝彤就是彼元姝彤。
一个人的履历可以造假,但是一个人的经历不可能造假。
何况,元姝彤的话是真是假,林月兰自有分辨,尤其元姝彤还是身穿到大山之中,更是能让林月兰查探真假。
因此,她先是惊讶于元姝彤还活着,但更多的则是为蒋振南高兴。
蒋振南听到元姝彤的身体状况后,眼底是难掩担忧和关心,随后,他又以一种恳求的目光看向林月兰。
林月兰心里再一次轻叹一口气,然后看向元姝彤说道,“娘,要不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吧?”
元姝彤犹豫了一下,一旁的陆子游就变得很是急切的道,“彤儿,你让南儿媳妇看一看吧!”
说着,他看向蒋振南和林月兰解释道,“不瞒你们。这次我们会来龙宴国,就是听说龙宴国有一个神医,医术出神入化,能够让人起死回生,所以,我们才冒着彤儿身体继续虚弱的危险,以及被镇国公府或蒋云峰发现的危险,从南疆不远万里的赶来龙宴国。”
说到这里时,他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瞅了一下蒋振南和林月兰,继续说道,“来到龙宴国后,我们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镇国公府已经没了,镇国公府嫡长子蒋振南就是蒋云峰原配之妻元姝彤所生,他还成为了镇国大将军,而这人还与神医林月兰有着未婚夫妻的关系。”
“当时,彤儿听到镇国公府嫡长子蒋振南这个消息时,她激动的差一点就昏了过去。她很是肯定,他就是她的那个儿子,被她抛弃的儿子。”
听到陆子游的话,林月兰和蒋振南有着片刻的沉默。
他们没有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片刻后,林月兰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所以,这二十多年,你们都是生活在南疆吗?”
陆子游点头道,“没错。当初,我与彤儿被大水冲散了后,我发狂般的去寻找她的下落。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她会被大水冲到了秦南水城,被一个渔民救起。只是那个渔民以为彤儿已经死亡,吓得把她就扔在岸边,没过多久,蒋云峰就带着小厮经过了那里,看到躺在岸边的彤儿,把她救了起来,带回客栈。”
“之后,彤儿与蒋云峰相爱,彤儿还嫁给了蒋云峰,在镇国公府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而且她在京城无亲无故,我根本就无从打听到彤儿的下落。为此,我还颓废了大半年。”
林月兰和蒋振南静静的听着他们之间的故事。
“然后,我又回到了江南小城,那个我们分别的地方,希望彤儿也能回到那个地方来找我。在江南小城,我又呆了三个多月。就在我失望透顶,想要再继续沿着河岸,再寻一遍时,我在所住客栈听到一个名字——元姝彤。这个名字,是从一个有一定姿色的女人口中得知的。而且我还从她的口中听到另一个名字——蒋云峰!”
林月兰说道,“那个女人一定是闻玉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时间,娘已经身怀六甲,而她应该当时是谋划着,弄调娘肚子里的孩子,及嫁进镇国公府,当少夫人吧?”
陆子游点头道,“你猜的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当时我没有听到这些具体计划。我当初听到元姝彤这个名字,就是激动极了。随即,我就拦住她,想要问清楚彤儿的下落。
一开始这个女人嘴巴很硬,根本就不承认知道元姝彤,也根本不认识蒋云峰。但是后面不知这个女人有什么打算,突然又告诉我彤儿的下落,而且,还说彤儿已经嫁人,怀孕生子,让我死心吧!”
林月兰听到这,皱了皱眉头,就问道,“然后呢,你就没有再查娘的下落吗?”
如果他当时找到元姝彤的话,那么,元姝彤就不会受这么苦,或许也不会有后面之事发生。
被林月兰质问,陆子游脸上带着满是内疚的道,“当时我听到彤儿嫁人还生子,我整个人都懵了,更有一种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的感觉。所以,成天借酒消愁,喝得那个酩酊大醉,根本就没有想过去找寻彤儿。”
林月兰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就说呢,一个可以随意拿出金蛊虫出来的男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如果他去镇国公府找元姝彤,看到元姝彤的境况,想必不顾元姝彤的反对,就会把她从镇国公府中,强硬的把她给拉出来。
陆子游继续道,“就在两个月后,我在街头喝的半醉半醒之时,突然听到一个经过的女人声音。她说道,‘恭喜小姐啊,就要嫁入镇国公府公爵少夫人了。’
随即,我又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冷笑之声,‘哼,那元姝彤跟我斗,简直是不知死活!’随即,她就问道,‘一切安排好了吗?’那女人道,‘一切安排好了,就等元姝彤生产,到时,就给她来人大出血意外而亡。那样以来,大小姐嫁进镇国公府已经妥妥了。’”
“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我当时顿时一个机灵,立即明白,她们口中所说的元姝彤,一定是彤儿。我反应过来,彤儿有危险。”
“不过,你还是赶晚了!”林月兰犀利的道。
陆子游满是愧疚的道,“没错。我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然后,打听到镇国公府的情况后,已经晚了。此时,镇国公府已经对外公布,镇国公府少夫人难产而亡,而她刚产下的儿子,却成了克母克星,更是因为过路的一个老和尚,批命天煞孤星。当时的我,已经顾不得彤儿的孩子了,我满心就是找到彤儿。因为只有我知道,彤儿还没有死。
金蚕蛊已经保住彤儿一次,再使用一次,作用已经大大折扣。它只能保住彤儿一丝气息,让她成假死装态七天。在这七天之内,必须找她这个人,然后,给她吃上金蚕蛊排泄物及唾液制作而成的解药。否则,假死就会成真死。
后来,我多翻打探,总算在蒋家祖坟墓地边,找到下葬彤儿的墓地,我已经偷梁换柱,弄了一具与彤儿身材相仿的女人尸身,把彤儿换下来。”
林月兰和蒋振南相互对视一眼,随后林月兰轻笑道,“南大哥,看来就是我们葬的那具骸骨了吧!”
蒋振南点了点头,“应该是!”当初那具骸骨就是从蒋府祖坟旁边挖出来的。
听到他们的对话,陆子游就瞬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说道,“那具骸骨,我是命属下找来的。虽与你们没有关系,但是,她却代替你们娘亲,躺在蒋家祖坟墓地旁,代替彤儿承受了蒋家人带给她的侮辱。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让那个女人,承受一下你们的香火。”
蒋振南说道,“嗯,你放心吧。我晓得了!”
陆子游的点了点头道,“彤儿因为那次生产,虽保住了性命,但是身体很是虚弱,汤药不能断。这次我们过来,本来就是来寻神医,结果发现,你就是彤儿的那个儿子。彤儿本不想打扰你的平静生活,可是我实在不忍心,每天看着镇国将军府的方向,眼神带着痛苦,苦苦隐忍着自己的思子之苦,甚至这目光之中,带着隐隐期盼。所以,我决定让彤儿一尝心愿,让他们母子相认。所以,就冒用彤儿的名义,把你们给约出来。”
林月兰和蒋振南,“……”
倒是没有想到,原来是有这一出。
元姝彤以为两人生气,她连忙解释道,“你们不要怪他。子游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请你们不要怪他,好不好?”
元姝彤以为陆子游假借她之名,而让林月兰和蒋振南两人反感,所以,她显得有些急迫的辩解。
林月兰笑了笑道,“娘,你不要担心。我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相反,”说着,她语气很是认真的看向陆子游,很是诚恳的说道,“我们还要感谢陆叔叔。是他把你救下,然后,才能让你和南大哥母子在有生之年,能够相见还相认,让他还能相信自己,并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一听到林月兰说蒋振南,元姝彤就控制不住的泪流,看向蒋振南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娘不是故意丢下你的。我……我……,真的很是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是我这个娘没有用,害了你啊。”
蒋振南很是动容的走向元姝彤,双手不由得抬起来,替元姝彤擦拭眼泪,眼眶有些通红,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激动与结巴的说道,“不……不怪你!你……你当初也是身不由己!”
一个母亲生孩子大出血,性命危及,自己都昏了过去,还怎么去管孩子?
而她在醒来时,已经在万里之外的南疆之地,且她的身体因为大出血,导致虚弱不堪,根本就没可能再从南疆赶回龙宴国,把他给找回去。
听到儿子的谅解,元姝彤再也忍不住抱着蒋振南就“呜呜”大哭起来,仿佛一个孩子终于找到了家,那种委屈又激动的感觉。
蒋振南的身子先是僵了一下,两手手臂张开,不知如何是好,很是无措的看着林月兰。
后在林月兰的鼓励之下,轻轻拍了拍元姝彤的后背,感觉很是艰难的叫了一句,“娘,别哭了!”
只是,他这一叫,让元姝彤的眼泪如洪水一般泛滥,怎么止都不止不住,让这个陆子游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能不断的安慰着道,“彤儿,南儿叫你娘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能大哭呢?你再哭下去,这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住?别哭了,好不好?”
说着这些话时,眼神还是不断的埋怨罪魁祸首蒋振南。
蒋振南听着陆子游的话,也是想到元姝彤这虚弱的身子,脸色顿时变了变,他又笨拙的安慰道,“娘,你……你别哭了,你的身子虚弱,不能哭!”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看向林月兰又说道,“月儿,你来给娘亲看一看吧!”
林月兰感觉到有些好笑,明明之前,她想给元姝彤查看身体来着,结果,却听了元姝彤和陆子游故事。
林月兰点了点头道,“娘,你们不是说来找神医给看看的吗?现在神医就在你的面前,你还在犹豫什么啊?来吧,让我这个神医给你瞧瞧吧!”
“噗嗤!”元姝彤对于林月兰的幽默,还是忍俊不禁的破涕而笑,随后,她心里没有什么负担一样的,说道,“好,那就多谢神医了!”
元姝彤伸出自己的手,林月兰和蒋振南的瞳孔一缩。
这双手太过细弱了,就是一层皮包骨头而已,肌肤也毫无血色,青筋色的血管,隐隐暴露凸出,看人看着心生可怜又觉得同情。
单凭这双手就可以看出,元姝彤的身子,是如何的虚弱不堪。
林月兰把手搭在元姝彤的脉上,片刻后,就皱了皱眉头。
她这一皱眉头,让其他人神色一紧。
待她放下手后,陆子游就心急的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蒋振南也是以一种寻问的眼神看向她。
林月兰说道,“娘的身子,确实是虚弱的很是厉害,可是是那一次大出血后,严重伤了底子。这样的身子,如果不是精养细养,一般人很难活过三年。”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则是很是认真的看向陆子游,继续说道,“可娘却差不多活了三十年,一看就是陆叔叔下了很大的功夫。”
元姝彤立即说道,“没错。子游为了我这个破身子,花了很大的心思。”
但是陆子游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使如此,这两年,彤儿的身子越来越是虚弱。如果再找不到根治的法子,彤儿恐怕……”
林月兰说道,“陆叔叔的担忧,是怕娘活不过半年了吧?”
蒋振南和元姝彤听罢,瞳孔也同时猛烈一缩。
母子俩都同时惊讶于听到这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