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浩仁被问懵了，不顾伤痛，结巴的回道：“卓子，你，你，你不认识我是谁？”
陈卓眼神动了动，微微的摇头。

黄浩仁一声长啸，身影翻腾，上前紧张的捏住陈卓经脉：“我看看啊，让我看看这到底怎么了！”

他刚捏住经脉，心里冒出问号？这...这完全是正常了啊。

黄浩仁刚想在说话，一个熊抱搂住了他。

陈卓呵呵笑道：“活爷，你是我亲兄弟。”

黄浩仁诧异，随即反应过来：“陈卓，你特么吓唬我？”

见他拳头都砸上来了，陈卓身影一闪，站在远处嘿嘿笑道：“我刚才是真不想认识你啊。”

在他的印象里，黄浩仁贪酒贪肉，唯独没有贪义。

但是之前黄浩仁想用全部力量来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错了，活爷那也是义薄云天啊。

黄浩仁可不管那么多，嗷嗷叫道：“我特么非的弄死。”

结界内，

一片沸腾。

再次安静下来的黄浩仁，顶着两个熊猫眼，愤愤的叫道：“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你，你现在已经废了。”

陈卓保持着微笑，耸耸肩。

黄浩仁气的肝疼，一屁股瘫在地上，：“那什么，刚才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陈卓顿了一下，跟着眼神悠悠的回道：“你听过天道吗？”

天道？黄浩仁念叨了两声，随后眼睛放出精光：“所谓天道应该是无形之威吧，所以很多以前的古武界人不认同天道这个说法。”

“一直到了后来出现了天地之力，出现了星辰异象，古武界人才不得不对这个无形的东西产生敬畏之心。当然最让人敬畏的还是那说不清楚来历的雷劫。”

陈卓笑了笑，黄浩仁这个说的跟没说一样。

他手掌一比划道：“那我要是告诉你，我刚才是跟天道在交战你怎么想？”

“什么！”黄浩仁的眼神一下就直了，跟天道交战？这个不太可能吧。

有句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天道的敬畏之心是有了，但是没人见过啊，所以这个事情这么多年还是有很大争议的。

他接着就问道：“那天道长什么样，是男还是女？”

陈卓呵呵两声道：“非男非女！”

他在识海之中历经万劫，最后登上紫玉大道，九百九十九步，每一步都让他神识消散。

杀他神识的天道不是别人，是另一个自己。

杀他之骨，

杀他之肉，

杀他之威，

杀他之识，

最后杀他之威。

九百九十九步大道每一步都是和过去的自己在战斗。这九百九十九次每一次他都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黄浩仁全神贯注的在听，听到这里，他嘿嘿的笑道：“那你还是赢了一次吧，不然你该真死了。”

陈卓嘴角上扬：“确实我赢了一次，赢在了不死的意志上。”

杀招尽出，

神识尽毁，

陈卓都以为自己要完了，但是他不甘，他想起一路找寻而来，不能是这个结果。

这不死的意志在抗争，在怒吼。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道气息笼罩，虚空声音传来：“臣服我，可永生。”

这种气息跟血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个极致黑暗，

一个极致光明。

失去一切的陈卓慢慢恢复过来，眼前什么都没有，他顿喝道：“藏头露尾也敢妄叫我臣服。”

“我就是你，另一个至高无上的你。”

虚空演化，另一个陈卓举天而来，日月在他肩头，星辰在他脚下，身后诸神垂首。

“看见了吗？这就是神的力量。”

陈卓一瞬间傻了，那个神陈卓真的是自己？他不敢相信，又想相信，因为只要拥有了这种可怕的力量，那报南海血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他不用在处心积虑，不用在步步为营，只需要弹手一瞬间，便可灭杀世间敌。

说到这里，陈卓有些苦楚的笑了，他盯着黄浩仁那认真的眼神道：“活爷，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跟那神走了！”

黄浩仁想想也是心发怵，就那种场面，换他他都不一定能拒绝。

神啊，

力量啊。

现在这个时代谁敢说举天而战，谁敢说日月扛肩头。

他极为的复杂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没走？”

陈卓眼神一僵，语气萧瑟：“往前走一步，那我就永世消亡了。”

黄浩仁不解，

陈卓虚空一化，一道黑洞出现，黑洞中正是演化出了他经历过的场景。

黄浩仁眼神瞪大，手指发僵：“这..这...”

“仔细看吧！”

陈卓一声轻笑，掏出一根香烟，颓废的点燃。

画面中，

神突然交战，

背后诸神对神陈卓下手了。

而小金人陈卓第一时间就消失一半，是真的消失，半边身体没影了。

在然后，陈卓退。

那边杀伐更加狂暴，神陈卓胜了，他一招手道：“跟我走吧。”

陈卓不知道想到哪里了，他开始摇头。

神陈卓怒，手掌在发颤。

陈卓又摇头，

神陈卓胳膊消失了。

在摇头，

神发出惨叫。

这是极其诡异的一幕，他的每一次摇头，都是对方的消逝，而他消失的半边身边在逐渐恢复。

最后陈卓赢了，

不但补全了自己，还赢来了神的半边身体。

在接下来就没了，

黄浩仁猛然回头道：“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卓冒着烟圈笑道：“看不明白吗？”

黄浩仁实诚的点头，

陈卓眼神瞬间沧桑，他点指虚空道：“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天道，也根本没有神！只有自己和规则。”

“规则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我一路寻找，一路轮回，这是规则。”

“等我真以为碰到规则的时候，却发现了全是自己。”

“我自己险些杀死自己，我自己好像真的杀死了自己？你懂没？”

“额！”黄浩仁想说懂，但是吧又没怎么全懂，他拍了拍手掌道：“算了，活着回来就行。咱们还是先出去在说吧。”

陈卓笑了笑：“咱们进来多久了？”

“应该不到一整天的时间。”

陈卓听完一屁股往地上一坐，“那急什么，不走了，我得好好缓缓。”

黄浩仁好奇又好笑：“还缓缓？你可是重伤走的，你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吧？”

“意味什么？”

“意味着扈公子会突然发难吗？意味着十殿要对我动手了吗？意味我的敌人都会跳出来了吗？”

“别傻了，我就是在等着他们。”

看陈卓的态度真是云淡风轻的，黄浩仁摸不住头脑了，他奇怪的问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着急？”

陈卓深深了冒了一口烟反问道：“为什么要着急？”

在他看来他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并不是他的实力在不断飞升。

而是江山离了他，照样还能照常运转。

他步步为营结下的棋，终于是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黄浩仁无语了，见陈卓是真不急了，他将华阳经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卓子，这东西你哪来的？”

“捡的啊。”陈卓语气很轻的回道。

“草！”黄浩仁要疯，这东西能捡，有本事在给老子捡一个来看看。

陈卓嘿嘿直乐，他将老教授从地摊买回来的事情一说，黄浩仁的眼睛红了，他愤怒的吼道：“妈的，那老家伙是开了作弊器吧，华阳经这么容易就能动手的。”

不怪他激动，他奉为神书，人家是随手一淘，陈卓更好，随口一要。

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陈卓笑的更深，见黄浩仁的表情就知道是肉痛了，他接过华阳经道：“这玩意你能看懂？”

黄浩仁忿忿不平：“当然能看懂！”

“确定能看懂？”

“行，看懂一点皮毛而已，救你还是足够的。”

陈卓笑了，手掌间一团火焰升起，只见华阳经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着。

“你疯了！”黄浩仁一跳而起，恶狗扑食一般的抢了上去。

只是可惜，

陈卓手上的火焰，不是凡火，等他抓住的时候，只剩下飞灰了。

黄浩仁大骂道：“你特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陈卓无所谓的弹飞烟头：“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以前他对华阳经似懂非懂，现在他全懂了。

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他识海中经历的一切是怎么来的。

若不是华阳经的引导，他不会执意寻找一个答案。

若不是华阳经的引导，他不会知道规则才是自己。

他认真的看着黄浩仁道：“这书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神，它讲究自然而为，越自然就越纯净。所以，回归天地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黄浩仁不能理解，绝对不能理解。

这样一本神书，就应该让它流传下去，大能力者可得才对。

陈卓看着那吃人一般的眼神，摊手再次解释道：“我明白告诉你吧，这华阳经没用了，被我吸收了里面的生死轮回，它就是废纸了。”

“如果还要贪图他的人，必定被它反噬，从而入魔。”

“扈公子那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后一句话陈卓说的格外有力，黄浩仁吃惊的问道：“你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