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章余波
”你是异界而来的弗兰克领袖,你有权处置任何平民。今日之事也是命运使然,不过既然我没能抑制住怒火,你心中又对我有愧疚之情。那我霍华德在此询问,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弟子,抛弃与旧世界的牵绊踏上英雄之路?“
霍华德的语言好像有魔力一般,每一声都有回音相伴。
托伦斯本就是响应神的号召,从生存条件恶劣的世界来次避难的难民。对他来说抛弃旧世界指的是海的另一边,那个充满死亡和绝望的荒土。
屈居人下,为人弟子,虽说没有说一不二的海盗王光彩,但霍华德还是先知,按照传统在出海之前,在陆地之上的家园,先知拥有指导首领的义务。
英雄与凡人在力量上的差距,由刚刚结束的海战印在托伦斯心上,此时那烙印还未凉透。
”伟大的先知,若真能跟随您学习,那将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年龄已大恐没有多少潜力,不知可否把这次机会转给我的儿子?“
霍华德好像还没恢复健康,他没等托伦斯说完就开始咳嗽。听完他的话,拿着头盔的手颤抖到任由头盔下落。
托伦斯低着头,但手却准确的接住了自己的头盔。
”强健的托伦斯呀!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的孩子没能接到这个头盔,就像他们无法得到这个机缘一样。虽然在人力可及的道路上你已经走到尾声,但英雄之路是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它不仅会给你带来新的力量,还能打破天赋和种族的桎梏,让你的职业之路越走越远。“霍华德的手颤抖的更剧烈,他的身体也随着渐渐衰弱的咳嗽声向后倒去。
在枯骨般的手掌离开前,托伦斯的一双大手将它按了回来。
”尊敬的大先知,今天起您就是我的导师,我将遵循您的教导,把您当作仅次于父母和至亲。无论英雄还是落寞,您的名字将与我同在。“
托伦斯的声音洪亮却又带着些不甘,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成了霍华德的学徒,可这也代表着背叛,代表对女儿的背叛。
汉娜对李承龙的爱,霍华德为她保媒拉纤的努力,在伊波恩的上层早已不是秘密。
本来在爱沙夫人出现后,所有人公认领主和圣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布伦希尔德成为了伊波恩的王后。
尽管婚姻带着神话般的爱情故事,但包括托伦斯在内的旧日支配者信徒,并不愿意一位日耳曼神话的神王之女,一位女武神,取代理想的爱沙夫人成为他们的女主人。
王后在伊波恩的土地上少有提及,大家平常只是用女王来代指王的妻子。圣女避居布朗市大图书馆后,这种沉默地,无组织的对女王的抵制更加风行。
甚至随着”女王的咒缚“的影响时间越来越长,跟随在李承龙身边的人都认为,结过婚的领主已经配不上圣女。
抵制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那一旦赶走异教徒,取而代之的人选成了几位将领敌对的根源。
领主恪守于侍女的狩猎圈,更加滋长了托伦斯三人的野心。汉娜这位女英雄对领主的爱,毫无疑问只会引来这些心火,而不会浇灭它们。
现在托伦斯成了霍华德学徒,他已经不能在女儿和汉娜的冲突中偏帮自己的孩子。
一切就像霍华德说的那样,规则和誓言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大家,如果托伦斯将来与汉娜为敌,那他就注定是一位忤逆导师的堕落者。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随着托伦斯应下学徒的身份,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更加灿烂,窗外的鸟儿也在叽叽喳喳的鸣叫。
霍华德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重新摔回床榻陷入昏迷。
医生和祭司不用托伦斯吩咐,自觉地为老法师检查身体。
悬赏的榜单还在,后来的献宝者都获得了更丰厚的赏赐。
相比于医生的草药,祭司的神术和秘药效果更好,但霍华德趁机收徒的行为,让他们意识到在这个婚姻维系的伊波恩势力里,占据主导地位的不是迷茫的无信者,而是一群对某种信仰忠贞不二的信徒。
拉塞特尔是维京人的镇子,当祭司将他们的发现告知镇上有威望的同族后,原本将托伦斯当成维京强者的镇民开始骚动,少数激进分子开始消极怠工。
头脑灵活的维京人带着酒水混迹在伊波恩海军里,克苏鲁诸神的名字和关系随着空酒桶的数量同步增长。
埃里奇城,托瓦尔收到了拉斯特尔发来的密信。虽然他对奥丁的信仰毋庸置疑,但维特博已经死了,剩下的祭司不是昏迷就是群半吊子。
因为埃里奇的惨胜,托瓦尔失去了威吓村落的武力。因为埃里奇的惨胜,托瓦尔不能为所有死者提供适当的葬礼。
祭司和黄金成了北部的稀缺资源,不少克苏鲁诸神的初级祭司,趁机自发渗透进阿尔斯特地区。
亲人渐渐发臭的尸体,还有埃里奇守卫战中日耳曼诸神的不作为,让不少不明真相的人抛弃了原来的信仰。
克鲁恒城的政务体系虽然被打碎,但人们仍就信仰者凯尔特诸神。虽说克苏鲁诸神中总能找到满足人们需求的替代品,但连从飞沫里克出发的新费奥纳勇士团都普遍信仰凯尔特诸神,又如何让康诺特沦陷于克苏鲁的恐怖之中呢?
杰萨琳为迪卢木多,产下了一个男孩。作为父亲和丈夫,迪卢木多不想像他的父亲一样,将孩子像孤儿一样抛在一边。但作为追求为主尽忠的英灵,他的心不允许他抛下西部的烂摊子,回到稳定祥和的飞沫里克去享受天伦之乐。
随着伊波恩的主力军都涌进城中作乐,阿瓦隆外的行营已经没有了连绵不绝的炊烟。
李承龙的大帐里没有多少领主的气味,反倒是瑞秋的新帐篷中充满了****的氛围。
布伦希尔德本来是为了那天的感觉,而将李承龙交给瑞秋去清洗,可这一洗就是几天。
每天听着从瑞秋帐中传出的呻吟,布伦希尔德的对瑞秋的不满也就更多。
阿黛莱德这位大小姐在城主府就没学会一件侍女活,现在贸然要独立为布伦希尔德提供全套服务,难免像个在找茬的丫头似的出错。
每次阿黛莱德犯错都会受到责骂,但每当布伦希尔德听到隔壁帐篷传出的声音,她又会马上得到原谅,并成为女王的倾听者和眼线。
没有了李承龙的恐吓,阿黛莱德本来打算等父亲进城就向女王坦白。为了女王的轻易谅解她始终没将真相告知女王,只是将诸如瑞秋和李承龙共同在浴桶中之类的表象如实描述。
向来讨厌李承龙态度的瑞秋,在为昏迷的领主清洗身体时,心生恶念,驱逐了帮手,想趁他昏迷,好好出口恶气。
昏迷的李承龙成了人肉沙包,但瑞秋只是名盾女,她赤手空拳的力量只能给拥有卡卡罗特身体的李承龙按摩。
没有丝毫的痛苦,李承龙醒来时正好看到往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金发女战士,穿着半湿的衣服,在捶打他的胸口。
饥饿是赛亚人最大的敌人,好在浴桶旁就放着为他准备的食物。
左手抓住了瑞秋从他胸口收回的两只手臂,右手快速的将食物送进嘴里。
虽然食物不足以驱除饥饿,但还能为他提供,将惊讶的女士拽进浴桶的能力。
人落水的声音和李承龙的笑声,这两样平常的声音杂合在一起,让帐外的帮闲们误会了瑞秋的意思。
帐外的人影一哄而散,李承龙带着微笑,撕碎了瑞秋的皮甲。
呻吟声刚刚传出时,帐外的岗哨变得严密。布伦希尔德也怒气冲冲的从大帐走出,但她一走出帐篷就又问到了巨猿遗留的体味。
那些残存的味道随着浴桶里的热水挥发,它们引起了布伦希尔德对丈夫怪物形象的记忆。
为了保持心中爱人的完美形象,她克制了自己的愤怒,转身走向大帐。
低着头犹豫的阿黛莱德,傻傻地和女王装了个满怀。
布伦希尔德的愤怒,随着眼神传给了心里有鬼的阿黛莱德。
为了防止说出真相后,承受这份恐怖的怒火,阿黛莱德再次将到嘴边的话吐回肚子里。
果然看清是糊涂的阿黛莱德后,布伦希尔德只是责骂几句,就让她去瑞秋的帐篷偷窥。
偷偷掀开帐篷的帘子,阿黛莱德看到瑞秋正双手撑着桶边背对着她,而李承龙则叼着一个羔羊腿,冲她眨了眨眼睛。
仍将自己视为淑女的阿黛莱德,生怕马车上的事情重演,小跑着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回到布伦希尔德身边。
她如实描述了自己见到的,但又隐瞒了李承龙冲她眨眼。
低劣的撒谎水平让女王起疑,为了转移视线,阿黛莱德只能谎称,刚刚是隐瞒了领主还在昏迷,这个事实。
由于阿黛莱德的软弱和自私,瑞秋直到第六天才重获自由,但布伦希尔德对她已经彻底失望。
哪怕是李承龙主动向布伦希尔德坦诚部分错误,女王也将丈夫的堕落都算在了瑞秋身上。
当瑞秋忍无可忍指认阿黛莱德为证人后,布伦希尔德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名妒妇,还命令阿黛莱德随侍李承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