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东宫风波
杨凡发现自己错了。
原以为自己给太子讲了卧薪尝胆的故事,能唤醒太子那颗在学业上沉睡已久的心,但刚刚太子的反问,杨凡竟无言以对,好吧,太子赢了。
不甘心,还想尝试着劝劝太子,杨凡又说道““太子殿下,我们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臣的意思是只要太子能发愤图强,定能后来居上……”
太子笑眯眯道:“杨伴读的意思我明白,嘻嘻,不过本宫还有点想不明白啊,那个苦胆……。”
杨凡算是明白了,太子关注的重点不是故事本身,而是那个胆。
杨凡有些恨自己嘴贱,无缘无故的干嘛想启发太子的斗志,也没想到太子那天马行空的思维,杨凡承认自己有点跟不上。
有点无奈说道:“那臣再说一个别的?”
“嘻嘻,杨伴读请说。”太子还是笑嘻嘻的。
杨凡又给太子讲了一个自己盗版的三国演义,试探着讲了几句,这次太子做没有提出自己的质疑,好像还有点兴趣的在听,杨凡见状松了一口气,开始说了起来,也只是挑了几个经典的来说,一说便是说了两个时辰,说的自己口干舌燥,太子倒是听的津津有味,不时拍桌叫好。
两个时辰下来,感觉有点累了,便停了下来,喝了口茶,试探性的问道:“殿下,微臣说的这些如何?”
杨凡发誓,若这一次太子还说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去跟皇上请辞。
太子倒是有些兴趣盎然的说道:“不错,听起来很不错。”
杨凡大喜,接着又问道:“那刚才的故事中的人物,殿下最喜欢哪一个?”
有兴趣是好事。
杨凡以为太子不是选诸葛亮,就是曹操之类的,哪知太子的答案让他大跌眼镜。
太子道:“张飞。”
“为何是张飞?”
太子笑嘻嘻的回道:“因为他厉害啊,打仗又勇猛。”生怕自己表达的意思不够强烈,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各人有各人的喜爱,看来太子心中还有个和张飞一样,做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梦想。
这是太子个人喜爱,杨凡自然无法干涉。
还想和太子再说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传来,刚才气呼呼走开的谢海,回来了。
刚刚自己负气就不顾不管的走了,等走出了春妨,谢大学士便清醒过来,他的责任就是教导太子,怎能因太子懒散,就撒手而去,身为太子的师傅,他不应该太子不努力就放弃他,自己应当训斥他,让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才能走上正道,让他将来成为一位明君,为天下百姓谋利造福。
这是自己的错,谢大学士很羞愧,觉的自己有负圣恩,对不起皇上的托付。
谢海满脸羞愧的回来,踏进课室,却见太子在杨凡面前正在用手比划着什么,看起来还有点兴高采烈的,从太子脸上没有看到一丝丝对刚才发生的事表示愧疚的表情。
谢海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太子殿下!你,太过分了!臣今日必须要惩戒你……”,
谢大学士有些气昏了头,再度祭起尺戒,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太子冲来。
尊师重道是学生最基本的传统,哪怕是太子也不能例外,然看太子现在的样子,对刚才自己在课室上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愧疚的样子。
谢海怒了,怒火中烧,也顾不得对方的身份,握着手中戒尺虚劈几下,他已下定了决心,今日必严惩太子,皇上怪罪什么的,都不管了。
太子见谢海发疯似的冲来,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干嘛就要拿戒尺来教训他。等他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几步,“谢师傅,这是为何。”脸色略显慌张,惊呼道。
谢海怒不可遏,也不答话,手中戒尺再次呼啸而来,对太子袭来。
太子大惊,一边躲避着铺天盖地的攻势,左右闪避,见谢海攻势凶猛,心中有些发毛,向杨凡身后躲去。
太子本以为,杨凡定会忠心护驾,帮他抵挡一下次的劫难,但太子只想到了开头,却猜不出来结局,杨凡往边上一躲,闪开了。
杨凡不傻,见太子往自己身后躲来,再看看谢手中的戒尺,他觉得自己惹不起,应该能躲的起。
太子愣了,他没想到杨凡会干净利落的躲开,说好的做彼此的天使,你却抛下我就走…
谢海赞赏的看了杨凡一眼,孺子可教也。
就在太子发愣的短短一瞬间,让谢海抓住了机会,顿时一顿狂风暴雨的戒尺落在了太子身上,太子被打的连连呼痛,哀嚎不已。
黄连英倒是忠心,连忙上去挡在太子前面,却一样败于戒尺威力之下。
杨凡像个没事人在一旁看着,对这鸡飞狗跳的场景颇有兴趣。
太子被打的节节败退,谢海是步步紧逼,看他的意思,今天是打算给太子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了。
混乱之中,太子退到自己坐的案上,见谢海仍不肯相让,慌乱中从桌子拿了个东西,也不细看,心一狠,对谢海砸了过去。
谢海一闪,不明之物从耳边呼啸而过,落在地上,仔细一看,是个砚台。
谢海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子。
太子身份尊贵,做他的师傅自然压力也大,教的好了,那是太子天生聪慧,差了,那是做师傅的能力不行,而太子生性顽劣,这些谢海都不在意,始终觉得自己能帮太子矫正过来,但现在看到太子居然拿砚台砸他…
场面一片寂静。
谢海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子,良久,重重叹了口气,叹气声中透露着无奈,以及失望。
太子也呆了,他喜欢玩,喜欢变着花样玩,但他毕竟是心性纯良的孩子,人并不坏,打老师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可从来没干过。
谢海拱了拱手,萧瑟一叹,道:“太子殿下,老臣没用,恐怕教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摇摇头,落寞地朝春坊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