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走阴
她情急之下离栏杆太近,一只枯骨手伸出水面鬼鬼祟祟伸出去,闪电般抓住了她的脚踝。
她尖叫一声,站立不稳,由于还拉着男鬼,她并没有一下被带到河里,而是用力揪住男鬼大叫救命。
男鬼收了哭泣,歪着头笑望楚梅,“小天真,这里可是比人的社会更危险,我给你上了生动的一课,你怎么谢我?”
他伸出自己的手,他的手指甲很长,毫不迟疑刺入楚梅的手腕,生生要将她的手撕掉。
楚梅手指一松,被河里的枯骨捉了下去。
男鬼得意地嗄嘎大笑,“那白骨真的是我妹妹,她憎恨女人,你下去陪她吧。妹妹你好好享受新魂吧。”
长相漂亮的男鬼哼着小曲离开奈何桥,又摆出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去鬼门关附近“接人”去了。
楚梅跌入血河望川,马上发现河底并不深,头是可以露出来的。
可是河里的鬼孤多到像缠在一起的黄鳝,彼此拉扯,生怕对方上了岸,谁要向岸上爬得高一些马上有别的鬼魂上去将他扯下来。
“咱们都可以上去,为什么要拉别人。”楚梅大叫着向岸边挣扎。
“别费力了,这里几千年都是这样,你以为以你自己的力量就能改变得了。一入望川,永坠地狱。”
将她拉入水中的枯骨,是个女子模样,虽然成了白骨,但一头长发还在,沾着血污惨不忍睹。
那鬼是个年深的老鬼,追着楚梅一双鬼爪插入楚梅魂体将她拉向自己,张开森森牙齿就要咬过去。
楚梅一边双手抵抗一边哭叫起来,她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同在血河里的野鬼都兴奋起来,嗷嗷叫着一边倒的为白骨喝彩。
楚梅渐渐不支,不由后悔为什么不好好乌鸦的话呆在那别动。
一阵森森然的冷风突然从头而降,冷风在楚梅身周划了个扇形,附近的阴鬼被这阵风扫出一片真空地带,缓缓流淌的血河由于风的作用溅起高高的血浪。
一声怒喝,“放手。”紧随声音一把大刀劈到了白骨的头顶,那白骨恶鬼只说了句,“我刚要放”后面半句,“你不给我机会。”没说出口就沉入河底。
原来是乌鸦及时赶到,直接跳入忘川来救楚梅。
群鬼先是被他的神勇惊呆了,等回过神一起高喊着,“又来一个,别让他把女的带跑了,抓他衣服。”
乌鸦比较高踏到河底身体露出一大截,一把抓住楚梅身体,将她拎起来,用投球的姿态扔了出去,楚梅沾着一身腥臭飘了起来,大叫,“乌鸦小心。”
乌鸦用九龙环斩鬼刀先是挥成圆圈,群鬼都不敢近,生气被刀锋闪到烟消云散。
斩鬼刀三个字可不是白来的。
尔后,用刀点向河底,乌鸦借力拨高,出了血河就跳到岸上,他用刀指着血河里的支离破碎的残魂们,“你们这帮魂渣,老爷我今天有事,要不好好清理清理这河里的垃圾。”
楚梅吃惊地望着乌鸦,平时他几乎没有存在感,对木木言听计从,下了阴府竟然是这副作派。
乌鸦转头说,“我帮你包下安息馆的一间客房,你在客房里等鬼差就行,鬼差会把你带着判官处,断你一生功过,想来你这样的姑娘可以投个好人家。对了,如果需要什么,托梦给天一就行,托梦的事问老板,他对你不好,你也可以托梦给天一,不过我量他不敢。”
乌鸦说完将楚梅带到一颗树下,从怀里用大手轻轻缠绕几下,像扰一样将一丝白色的烟雾缠在手指上。
“这是你的残魂,你复圆后不必胆小,这里的鬼一样欺善怕恶,照顾好自己。”
他轻轻一吹,那缕残魂飘到楚梅身上,和她的本体混为一体,魂体变亮了许多。
楚梅依依不舍看着乌鸦,“乌鸦大哥,再见了。”
乌鸦点点头,又恢复了原来沉默的样子,扛起大刀向鬼门关走去,不时地挥一下刀,带着呜呜的刀风。
难怪天一说他平时爱去深山修炼,在俗世哪有用到他本领的时候呢。
乌鸦没有路引还是准备一路杀出鬼门关。
刚走到一半,一个狮子大小闪光的圆球从眼前一闪,乌鸦忙抽出刀,只一闪,那东西就不见了。接着一大股力道从身后传过来,一点征兆也没有,乌鸦向前一个趔趄被扑翻在地。
他面朝地,此时离鬼门关还有几步远了,看门鬼竟然没有一个出声音的,都看着两人茬架,乌鸦费力地用刀撑着地,硬要站起来。
那东西狠力踏着他的背,两人力道不相上下,突然那东西摇头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叫,“呜嗷”
望川的河水被震得泛出波纹,沿岸的蔓株沙华齐齐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乌鸦暴发力量一个翻身,同时刀刃对准对方身体劈了过去,那东西闪到一边,对着他又叫了一声,竟是充满委屈。
乌鸦的刀已高高举起来,硬生生收住了,不可置信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乌头金?”
那五彩毛色的怪物欣喜地狂吼一声应答,就地一滚变得只有吉娃娃大小。
这是邢木木从前从小带到大的上古神兽睚眦的残魂,后来由于一些原因,留它在阴间修炼,这里更适合阴灵。
没想到它竟然长得这么大,由一丝残魂发展得可以自由大小,看来阴间修炼是很有效果的。
乌头金见了乌鸦像见了亲人,摇头晃脑要求带走。乌鸦掀开衣襟,乌头金化为一股青烟飘进他身体力。
这趟阴走得爽极,乌鸦暂时得了乌头金的灵体,灵体充满力量,不由对着鬼门关长啸,足有一分钟,震得小鬼从山壁上纷纷掉下来,他大步流星走出鬼门关,暗暗打算,以后走阴带着乌头金倒也不寂寞了。
我眼见乌鸦阴灵从窗子飘进来,走到床边坐下来和自己的身体重叠,兴奋得屏住呼吸等他醒来。
却见一只小狗从他身体里伸出了头,我胸口一颤,双喜不听我召唤自己游了出来。
那毛尖闪着彩色小狗像看到耗子的猫一下冲出来去扑双喜。
我只得出它只是灵体更新鲜了,姑姑脱口而出,“乌头金!”小狗欢快地扑向姑姑,虽然只是灵体却也在姑姑身上上蹿下跳一番。
“竟然让你在下面呆了这么久。”姑姑报歉地说了句,乌头金委屈地呜呜几下。
“你和双喜暂用一个灵袋,我回头再给你做个新的荷包。”
我吹了吹哨子,叫双喜回来,双喜一直盯着乌头金,很警觉的样子,我戴它时间常了能感应到它有些害怕。
我不管那么多,先将它收入灵袋,乌头金好像挺喜欢双喜,跟着就蹿了进去。
现在我们得加快速度找那个可恶的凶手。
乌鸦睁开宝石样的眼睛,环视一圈,窗外,天已破晓,太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
“今天晚上,我要以灵体追那个凶手,你们配合。”
他说话一向简短,至于怎么个配合,他一句也没说。
只是张泽宇消失了一会儿,回来时带着一件楚梅的血衣。
乌鸦拿着那件血衣,拿了一整天。
姑姑说那人刚杀过楚梅身上不可避免沾着楚梅的阴气,乌鸦只要熟悉了楚梅的气息,追踪会简单直接很多。
更何况他自己也是灵魂出窍。
直到晚上,因为连续被坑,一众人都憋着一肚子气,阿荷一向安静,张梅远仍是“天塌下来不关老子的事儿”的模样。
周天一像狼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师父担心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