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陆吾的身影在风雪中蜷缩着被埋成了一团白色，远远望过去，像座冰冷的雕像。
我知道时间已不多，加上与龙临渊说了这么久，陆吾的情况不容乐观，所以我不打算再继续跟这步步逼近的疯子扯犊子，我一边加快速度往陆吾的方向拍雪前行，一边回答他：“龙临渊，你说错了！首先，在这世上活了千百年的并不止我、秦天、你和晏安阳四个人，你忘了符家女儿符听云也活了下来么？她此刻被你关在龙云阁里！若你真是怀旧之人，就赶紧将她给放了！其次，没错，你的身份显赫高贵，你绝对能够配得上所有皇亲贵族，是现在的我高攀不起！先古羌族早就淹没在历史中了，失去这显赫的家世背景，我也不过是个非常普通的人！最后，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一对一的，并不存在再选择！所以，哪怕秦天此刻是个人见人怕的怪物，他也是我拜过天地的夫君！我若抛弃他而选择你，你会接受我么？你会接受一个对感情不忠贞的人？况且，你对我执意到如此地步，怕也不是只为了感情吧！制霸天下才是你唯一的目的，不是吗？”

我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之后，已甩出长软剑，将脚下的厚雪一一清除，迫不及待地想赶到陆吾的身边。

这龙临渊，在他还贵为滇王爷那会，其实还没现在这般令人厌恶。他此刻最讨厌的地方，是在于他善于近乎残酷的伪装，将自己最真实感情喝和目的掩盖下去，然后，表现出最适合当下的姿态，一如他刚才的坦白，他想换取的估计就是陆吾的时间以及我的绝望，所以这样阴险狡诈的他从来就不是我所选择的对象！

相比之下，陆吾才是由始至终的那个。此刻的我，恨不得立即飞到他身边。

而龙临渊则想将我拦下，他宽大的衣袖本是拂雪而来，却在我说完这番话之后停下了追逐的脚步。他怔怔地重复了一句：“符听云？”

我被纷飞起的雪弄得眼花缭乱，不少随着寒风灌入我的嘴巴里，我呸呸几口，道：“对，就是符听云！她在现代的名字叫黄莺！”

“那个丫头，是本王打发过去引你现身的！”他并不否认，“然而，你很信任她不是？否则也不会为了她以身涉险，进入这苍月谷！”

“她和你不一样！”

“有何不同？”

“她对我没有目的，而你有！”

“……”龙临渊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最后垂下眼皮，冷冷说了句，“你怎么知道她对你没有目的？！别忘了，她之所以被灭族，又变成如今这副不老不死却无法动弹的模样，不都因为你么？”

“……”龙临渊的话让我平生出一股心酸与苦楚，但我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我用无比坚定的口吻对他回答他，“是啊，因为我而被灭族，甚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非常愧疚，可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所以，我现在不正在拼尽全力去营救她，并希望取得她的原谅不是？至于她是否记恨于我，与我做这一切，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知道我若不这样做，我会更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