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等了有一分钟，一点回应都没有，可门外的小婕有些等急了，“苏然，茶都快凉了，你到底在里面干啥？”
听小婕这语气，估计要怒了，毕竟这是她家，我又是个外人，不过在开门之前，我又赶紧又跑到周大娘身边，感应了下她魂魄的情况，估计是那鬼姐们儿还有点良心，没怎么折磨周大娘。

不过这几次魂魄离体对她的伤害也是够大的了，我赶紧伸手把体内的灵力渡过去了一点儿，虽然没法让她这几天就活蹦乱跳，但最少能让她好受一点儿。

做完这些，我赶紧给门外这个愤怒的肉球开门，再这么下去，难保她不会直接撞进来，经过小志家的事情后，防盗门带给我的安全感越来越低了。

果然，打开门后小婕的脸色快赶上那女鬼了，不过额间的黑气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之前是那个女鬼因为小婕一直照顾着周大娘，无意间迁怒在她身上的。

“你干啥呢？半天不开门，你得谢谢我对你人格的绝对相信，不然肯定报警说你玷污老年妇女。”小婕估计是郁闷得不轻，一进来嘴就没饶人，损我就算了，连她大娘都没放过。

“小婕，你说啥？”我还没吭声，躺在沙发上的周大娘微弱的声音倒是传了过来。

“啊，大娘，你醒了啊？”小婕赶紧上前几步，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扶着周大娘坐了起来，周大娘此时的脸色依然是又黄又黑，嘴唇也是深紫色。

“大娘，感觉好点儿没？”我也走上前，说着拿起茶杯喝了口，刚才虽说跟那女鬼没说太多话，但压力大啊，这会儿放松下来，倒是感觉有些口渴。

“好点儿了，你，你是恩生家的娃儿吧，叫，叫苏然是吧？”这大娘靠在沙发靠背上，喘了口气，借着灯光打量着我。

“嗯，是啊。”我笑着点了点头，走到他们家窗前，把这一点光都不透的厚窗帘全数拉开，拉开后再回头看这个屋子，充满了阳光后感觉倒是也不错，这二楼上算的上是精装，或者说是豪装了，包括里面的家具啥的也都是欧式，看来周大伯生前对这个房子，还是真挺上心。

“啊，我以为天黑了呢，这大白天窗帘咋一直拉着，还开着小灯。”周大娘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疑惑着嘀咕了一句。

“嗳，大娘，是你一直不让我拉开窗帘的。”小婕瞅着她，疑惑地问了一句，而显然周大娘听了她的话后，脸上疑惑的神色更浓了。

“行了行了，大娘，你这几天要是身体好一点儿，就下楼多转转，在外面转转总比闷在家里要好，那我就先走了，我家狗还在门口栓着呢，要不一会儿让人牵走做火锅了。”我笑着赶紧打断了她俩的对话，毕竟这个问题研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么快啊，我水刚给你端来，你都还没喝两口就走啊？”小婕瞅了瞅她费力跑来跑去给我泡的茶，我就刚才喝了两口，这会杯子里还有一多半儿，她脸上有点埋怨的神色。

“没事儿没事儿，离的这么近反正，改天再来，我走了啊，你照顾好你大娘。”我看着她那突然变得微微热切的眼神，赶紧转身闪人，这情况再发展下去，对我来说，应该不会有多乐观。

“哎，那你慢点儿啊，我就不下去了，太累的慌。”小婕站在二楼客厅的门口，对我喊着，听她的最后一句，我差点笑喷出来，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变，依旧这么诚实，就两层楼还太累的慌。

“行。”我头也没回随口应了一声，憋着笑就出了他们家的小楼，此时再站在这个小院里，已经没有了刚才进来时候的那般阴冷，下午三点钟的阳光散落下来，暖洋洋的。

可一走出小婕家的家门，就瞅着一副让我挺无语的一幕，离我不远的地方，俩小孩子牵着我家那条傻狗不知道往哪去，顿时怒了，“鸡毛，回来！”

我瞪着离我差不多有十几米远的俩孩一狗，狗傻就算了，这么小的小屁孩，好的不学，居然还学别人偷狗。

鸡毛听到我的声音，马上回头，欢快地叫了一声就朝我冲了过来，那俩小孩显然反应速度明显有点儿慢，被它这一个猛冲带着就往回跑，其中一个还重心不稳，直接脸先地摔了个狗吃屎。

它跑到的跟前后，摇头尾巴往我身上扒拉着，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哪错了，这种狗有个致命弱点，对小孩子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如果我家人没人在它身边，随便来个小孩跟它玩一会儿，指定牵着就跟人家走了。

“傻蛋子，牵你就走啊？长没长点狗心呐？”我往它脑门上重重地拍了几下，此时牵着它的那小孩儿，估计是被我这语气跟拍到狗脑袋上的几巴掌给吓着了，赶紧把牵引绳往地上一扔，虽然低着头，但站的倍儿直，看这架势，估计是在学校被老师练出来的。

“你谁家的啊？怎么牵着俺们家狗就想走啊？”

“我，我以为它……。”这小孩估计被我打狗的那几下吓得不轻，一句话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完，然后居然转头就跑。

鸡毛看着他跑了起来，估计是条件反射性想追上去，但奈何我在旁边瞅着，它跑了两步可能觉得气氛不太对，又转回来瞅瞅我，低着头“呜呜”了两声坐在了我旁边。

挺让我意外的是那个刚才摔倒的孩子，这会儿已经爬了起来，脸上沾着些灰尘，刚那个从我身边跑掉的小孩跑到他身边，拽着他就跑，但却被他甩了开，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朝我走了过来。

“哥哥，对不起，我们不该牵你们家的狗。”挺让我意外的，他走到我跟前，直接弯腰给我鞠了一躬，挺真诚地道了个歉。

我瞅着他摔的满身上灰，倒也没什么气了，毕竟狗没被牵走，这就不算是多大的事儿，“没事儿，以后记住，你喜欢它，可以，但它不是你的，我不反对你跟它玩，但是你不能没有我的允许就把它牵走，明白不？别的事儿也一样，懂？”

“嗯，我知道了，谢谢哥哥。”这小孩抬头看着我，脏兮兮的小脸上仍然满是歉意，再抬头看，那个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小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行了，走吧，你要喜欢它就牵着它跟我一道儿去遛狗吧。”我看了看他偷偷摸着狗脑袋的小手，不由得一笑，把绳子捡起来递给他，他起初还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接了过去。

这小孩开始牵着鸡毛还有些矜持，只是慢慢地走着，后来估计跟我说的话多了，也熟悉了起来，就牵着它到处跑，鸡毛也是乐坏了，跟着这小孩一起又蹦又跳的，发了一把狗颠疯。

遛狗的过程中我也知道了他的名字，郭子凡，说起来应该跟我还有点亲戚关系，住在我们家一块儿的“原住民”，基本都跟我们老苏家能扯上点儿关系。

很快，我俩上河边溜达了一圈回来，天就微微地有些黑了，我到小超市给他买了几包小零食让他带回去吃，他跟我也算熟了，挺高兴地就接了过去，说了句“谢谢老哥”就蹦着跑开了。

看着他那蹦蹦跳跳的背影，我倒是想起了我小时候，估计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也是这样样子吧，不过我应该要比他顽皮一些，我妈对我小时候的形容就是，她睡觉都得睁着半只眼，不然一觉醒来，我指定跑没影儿了。

牵着狗回到家，已经五点多了，看着这个时间我才突然想了起来，张家伟好像说有同学聚会来着，靠啊，时间要来不及了。

把鸡毛往楼上一关，喂了点儿水和泡好的狗粮，赶紧换了换衣服拿着手机钱包出了门，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小婕家的事情给我了一些阴影，我又回去把我的符文专用包背了上。

顺天肥牛城，这个点儿正好出租车司机要换班，坐公交应该是最快的，好在公交车站离我家近，几分钟就走到了，到火锅城的车有好几路都能到，不过大多数都是只到路口，下车还要步行一段。

他们选的这个地方离我们高中还是很近的，就在同一条支路上，从公交车上下去之后，我又走上了以前初中高中几乎每天都要走的这条路，才半年的时间，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我还特意停下了脚步，怀念一番。

但就是这一停，让我仿佛看到了一副记忆中的画面。现在已经算是寒假了，但初三和高三的学生应该还要补课，现在应该就是，主教楼里有不少教室的灯光都还在亮着，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坐在四楼的一间教室里，看着小说听着课，偶尔还会被老师给揪到，还要交钱去赎书。

就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一道模糊不清的鬼影，慢慢地从教学楼里飘了出来，朝我慢慢地飘了过来，她的容貌在我视线中渐渐清晰后，我不由得愣住了，这个穿着校服的长发女鬼，我见过，不仅见过，印象还相当深刻，因为她是我通灵之后，见到的第一个鬼，当时还吓得我以为自己精神错乱了都。

她朝我慢慢飘了过来，低低的哀求声随着夜风飘到了我的耳边，“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我侧头看了看门卫室里，低低地只露出来了一撮黑毛，这会儿估计又低头玩手机呢，就快步走到了大门另一侧的角落里，低声对她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可我刚说完这话没两秒钟，她就被迫停了下来，在距离我面前约有十几米的地方，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阻止了她前行的脚步，此时她正用虚幻的双手使劲拍打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