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陈顶天主义的雏形(二)
陈顶天从来不认为采用什么政体就是否却认为公天下和家天下,其实这种是不是民主是不是真正的公有制的社会.主义,这个其实并非是要看采用了什么政体的。陈顶天认为应该是采用了什么社会理念和采用了什么执政理念,如果是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来执政,那这个其实也就是和君主制没有什么区别。比如说后世中国的某个邻国,名义上是社会.主义,可是具体是什么玩意这个谁都清楚,虽然名义上是共和制,可是这个比起君主制还要君主制,甚至权力比起绝大多数君主都要大。而他们的执政理念其实是为了维护极少部分人,甚至也就是某个家族的世代传承的权力,并非是为了大众的利益。
至于英国的资本主义虽然让人保留着君王的存在,可是却并非是为了君王一家一姓的利益而执政,是为了资本家的利益而执政。当然,从一家一姓开始扩散到一个阶级,这样群体扩大了很多,虽然还不是真正的为了所有公民,可是却至少算是进步了不少。所以虽然他们仍然有君王,可是却并不代表是绝对的君主制度了,因为他们的整个社会的执政理念都已经改变了。所以要说英国是君主专.制,这个其实陈顶天也不赞同。
“其实想要避免这个真正的百姓安康,要改变的不只是一个所谓的制度,也不是要改变什么领袖的产生方式,而是要改变的是整个天下的执政理念。君主制并非绝对代表了专权,而哪怕是禅让制,如果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私利而统治的,那其实反而未必不如进步开明的君主制,也就是英国人那种君主制。要改变的是执政理念,并非是单纯改变制度也就行了。”陈顶天说。
傅善祥和李凤苞开始思考,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陈先生,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哪怕推翻了满清朝廷,重新建立一个汉人朝廷,那如果不改变执政理念,还是那种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而执政的,那迟早也还是会走满清鞑子的老路吗?”身穿黑衣的墨卿走了进来问道。
陈顶天无语,说:“墨卿小姐,你就不能够敲门吗?”
“没事,我刚才看你谈得正好,所以我不忍心打扰你们。我自己开门了,我进来也都顺便听听,结果没有想到你说这些,让我忍不住开始问了。”墨卿说。
陈顶天心里大骂:“这个都是什么破锁,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拦不住!”
其实陈顶天冤枉了那些锁匠了,人家墨卿可是响马出身,打家劫舍的专业人士,开锁是非常容易的,普通的锁匠那里会设计这些东西呢?
不过墨卿其实刚才听到了这话,心里也都是有了一些感触。那也就是陈顶天所说的让她想到了一些别的问题,本来墨卿以为只要驱逐了满清鞑子,只要能够驱逐满清鞑子之后,那中国百姓也就可以有了幸福生活了,这样日子也就自然而然的幸福了。可是陈顶天的话却让墨卿想到了更多,好像让百姓幸福并不是那么简单啊!墨卿和一般的反贼不同,她在朱云青身边九年,自然是有了不少见识,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野心造反,反而是希望能够推翻清朝让百姓过得好一些。
不过现在陈顶天说了如果推翻了清朝,可是如果没有能够把这个执政理念给改变,那最后百姓其实还是要遭受痛苦的。
“墨卿小姐,其实很简单,因为如果还是按照那种过去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而奋斗的政权,那这样坐在皇位上当皇帝肯定会有很多问题。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惜和百姓的利益对着干,这样我们怎么解决?他把这个天下当做自己私人的产业,把天下万民都当做了他的奴仆,这样其实还不是在故意的让百姓收到伤害。也许有一两个皇帝会做的比较好,可是他能够保证他的后代每一个都和他一样好吗?他不能够保证,甚至我也不能够保证那些皇帝到底是真的为了百姓好,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所以才故意做的好一些。如果是为了自己家族的江山延续而去努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其实也并不是在真正的为民,为民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如果爱民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家族江山的一种‘手段’,那其实和别的皇帝没有什么不同,哪怕和暴君维护家族利益和皇位的手段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认为只有把为了天下百姓而执政的理念当做了目的,才是真正的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根基。不然哪怕有了一两个明君,那他只是把爱民当做了维护自己家族江山的‘手段’,而并非是真正的目的,那其实还是以一个样子,本质上和那些维护自己家族利益的暴君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要改变的是整个社会的执政理念,并非是单纯改变官制就行了。不然哪怕勉强实行禅让制,可是他们的执政的目的并非是爱民,而是为了维护极少数人的利益而存在,而那极少数人同样是吧这个国家当做了是自己的私有财富,那这样其实本质上和君主制没有什么区别。”
“真正的公天下,乃是为了维护普罗大众利益而执政的一种思想,并非是单纯的政体官制。”
傅善祥还是在继续记录,旁边的几个人都在思考这个事情。甚至是别的几个欧洲人也都在旁听,俾斯麦威尼克斯还有詹姆斯邦德其实同样是在这里旁听,不过他们却没有发出任何见解。当然其实合格也是和欧洲目前的局势有关系,尤其是拿破仑总统一直是在希望成为拿破仑皇帝,至于英国目前已经是实行了君主立宪,就如陈顶天所说那样,目前的英国政府是为了维护资本家利益而存在的,并没有扩散到维护全面利益。不过威尼克斯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同样在旁边进行记录,这个其实也是陈顶天的“书籍”之一,按照国内的要求这个是要送回国内去给那些官员看的。
俾斯麦他们也都纷纷在跟着记录,不过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拿回去给国内的官员看,并非是像是傅善祥那样为了未来的思想改革而做准备。
包括李凤苞这个清朝时期的读书人也都开始思考,如果这样为了一家一姓的江山而努力,哪怕他是一个明君,可是那又如何?他哪怕是一个明君,他为民谋福只是一种为了维护他家族江山的手段,并非是真正的为民谋福,这样的明君是真正的好皇帝吗?这样的明君其实本质上也是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江山,其实换句话说他和那些暴君本质上是一样的,他们的目的其实归根究底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江山,只不过采取的手段不一样,一个是为民谋福,而另一个是选择通过暴力镇压。
不过过去的人期盼明君,其实不过是把明君的手段当做了目的,明君为民谋福只是手段,并非是他的目的。如果想要真正的百姓长久治安,那其实还是要把为民谋福当做了“目的”,而并非是“手段”。手段只是一种“手段”,那并不是真正的目的,如果为了这个目的别的手段也都可以做到,那作为统治者的皇帝不介意换一个“手段”,并不一定要通过这个“为民谋福”的手段作为维护自己统治的目的。
今天陈顶天所说的,已经开始颠覆了这些过去的那些封建读书人的想法。过去封建读书人的想法其实其实都是那些认为应该辅佐明君,劝谏皇帝为民谋福。不过现在陈顶天所说的这些,却远远地颠覆了封建读书人的想法。
不过李凤苞其实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儒家学者,他更擅长的是数学,他的儒家学问并不精深,甚至考了两次秀才都没有考上去。这个李凤苞更擅长都是数学、地理、测绘等等科学方面的课程,所以李凤苞对于陈顶天这个虽然颠覆性的说法,可是他并不是那种死读书之人,他并没有当场起来大跳大闹,反而也都同样认真思考了起来。
如果按照陈顶天所说,过去那些皇帝不管是所谓的明君仁君贤君,还是那些昏君暴君,其实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而已。因为他们不管是“明”、“仁”、“贤”,亦或者是残暴等等,其实都是一种为了维护他家族统治的“手段”,既然是不过是“手段”,那其实并无高尚和低下的区别。
就好比同样是杀人,不能说用毒药杀人就比用刀剑杀人要好,因为用什么手段杀人本质上也都是杀人,并不会因为采用了手段不同也就变成了一个高尚一个卑劣。所以如果说按照陈顶天的这个说法,那些任何皇帝都是为了维护一家一姓的天下,那其实他们不管怎么做,不管是做得好还是做得差,那不过是一种“手段”,并非是真心为了百姓好。这个也就可以借势了为什么有些皇帝仁义,有些皇帝就残暴,因为他们其实最终还是未来为自己家族的利益而已,并非是真正的为了百姓好。
威尼克斯这个英国人却首先说:“这个中国陈说得有道理啊,确实是如此啊!”
可是旁边的詹姆斯邦德和俾斯麦屁都不放一个,哪里敢接腔。因为威尼克斯是英国人,英国已经实现了光荣革命,评价和批评君王几乎是“时尚”了。可是现在法国虽然是总统制,可是作为法国总统拿破仑身边的情报组织特工,詹姆斯邦德非常明白拿破仑的那点想法,其实不就是为了维护拿破仑家族的利益吗?所以如果现在如果詹姆斯邦德敢附和,那说不定过段时间这个詹姆斯邦德也就会不知道死在了黄浦江里面了。因为这里恐怕俾斯麦和威尼克斯都不介意去跟拿破仑总统告密,搞死他这个詹姆斯邦德。
同理,俾斯麦同样如此,在普鲁士这个君主制的国家,君主还是有用非常巨大的权力的,这样俾斯麦当然不敢乱说话,如果被身边两个家伙通过别的渠道去跟威廉告状,那他将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虽然他们都知道陈顶天所说的多半是对的,可是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反而是实现了君主立宪的英国人威尼克斯反而胆子大一些,敢附和陈顶天的话。
不过不论如何,这个俾斯麦还有那个詹姆斯邦德同样在纷纷记录下来了这个相关的内容,这个是要回去给自己老大看的,当然不敢疏忽了。至于陈顶天还是在继续跟几个人一起解释这个自己的所谓公有制的说法。
甚至陈顶天把过去古代那些所谓明君和各种好皇帝都贬低得一文不值,因为他认为那种所谓的好皇帝,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家族江山稳固才做一个“好”皇帝。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发现做一个“好皇帝”无法能维护江山稳固,任何人都不介意撕开脸皮去做一个“暴君”。因为哪怕一个君王再怎么要好,那他也都无法改变本质上是一个封建君王的身份。他还是要为了自己家族江山负责,这样他们的所谓爱民不过是“手段”而已,作为手段那其实不管是什么手段,那也只是一个手段,永远无法成为目的。只有把爱民当做了“目的”的那一天,才会真正的是一个好的政府。不然哪怕偶尔有一个把爱民当做了“手段”的皇帝,却同样会遇到过更多采用别的手段来维护自己江山的皇帝。
“所以,任何所谓的明君都是靠不住的。我认为这个不管是汉人还是满人,甚至是别的什么人,只要他还是把爱民当做了手段,只要他执政的目的还是为了极少部分人的利益,他还是把这个国家当做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私有物品,那其实本质上和君主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并不是真正的爱民,他的爱民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陈顶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