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迪卡的预感应验了！大半年前，我还没有沉睡，迪卡曾经对我说过他有不祥的预感，可能暗黑破坏神会复活。我觉得，他既然知道坏事将要发生，不可能不去制止的！刚复活的暗黑破坏神，力量还受到压制，以他和格瑞斯华尔德的实力，完全可以打败它！迪卡犯了什么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艾尼弗斯被我搞糊涂了。
“我也是听说，没有什么证据，我想如果救出凯恩大人，你亲自问他更好。”我故意卖个关子，脑子里急速编着故事。得先把这家伙弄糊涂，再吊起它胃口，这样说什么他都信了。而且先撇清自己，省得以后救出凯恩这树妖知道真相怪我撒谎。

“那就把你听说的事告诉我，我想我分得清楚真假。”树妖催促道。

“好，我说了。凯恩大人正准备去收拾暗黑破坏神的时候，正好有一位强大的英雄来到了他居住的村庄，并在那里借宿。那时候，凯恩大人正在筹集保护神圣森林的资金，因为僧院的领导者同意派遣军队保护你的神圣森林，阻止过度砍伐，但军费必须由凯恩大人提供。那时候，他正为了钱而一筹莫展。这个英雄，让凯恩想到了弄钱的方法。”我清清嗓子，开始讲故事。

“唉，看来是真的。我知道他和格瑞斯华尔德必须遵守祖先的遗训，不能动用墓穴里的任何财物，否则祖先的诅咒会让他们惨死！所以他们一直都很清贫。”艾尼弗斯神sè黯然。

“别打岔，”纯粹的胡说竟然有一些相关事实圆谎，我真是开心得要命，但却不敢露出一点喜sè，接着说道：“凯恩拜托那位英雄去铲除暗黑破坏神。对英雄来说，消灭怪物既有荣誉，又能提升实力，而且更能得到墓穴中数不清的宝藏，怎么会不答应呢？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英雄进入墓穴去斩杀所有的怪物。而凯恩负责鉴定那英雄带出墓穴的各种装备——你应该知道，魔法装备一旦被邪恶力量污染，就会隐藏掉自己的属xìng，如果没有像凯恩那样的炼金术高手来鉴定，根本没法使用。当然，凯恩不会白帮忙的，每辨视一件装备，就要收取一百金币的费用。同时，凯恩还制作大量的药剂，高价卖给英雄，在不违背祖先遗训的情况下弄到了大量的金钱。

“这些钱，当然还不够。于是凯恩和格瑞斯华尔德商量，低价大量收购英雄用不上的装备，然后运送到别的地方高价卖出，所赚的差价也全部用来保护神圣森林。

“那位英雄逗留了很长一段时间，舍生忘死与各种怪物搏斗，辗转于一层层墓穴之中，终于凭着勇敢和机智，成功将苏醒的暗黑破坏神杀死。然而，由于实力的暴涨，这个英雄过度自信，竟然忘记了凯恩的叮嘱，没有将灵魂之石交给凯恩处理，而是直接镶嵌到自己的额头上，准备用自己的强大实力来永远封印暗黑破坏神的灵魂。等凯恩知道这件事，已经太晚了，如果不杀死这个英雄，谁也无法拿到他额头上的灵魂之石。那英雄立下不朽的功勋，怎么能随便杀了他呢？更何况经过长时间的战斗修炼，英雄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凯恩和格瑞斯华尔德，人类中已经没有人能打败他了。凯恩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英雄的身上。可是……”

“不用说下去了。”艾尼弗斯打断了我的话，“暗黑破坏神的灵魂能让所有人类堕落！经过这么多年的封印，灵魂之石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坚不可破，完全可以把它毁掉！暗黑破坏神得到了更强壮的身体，把崔斯特瑞姆摧毁了吧？”

“对！但是暗黑破坏神并没有杀死凯恩，只将他囚禁在崔斯特瑞姆。我想，它在逼迫凯恩为它制作技能之书。”牛吹完了，我将阿卡拉那里听到的消息一接，天衣无缝。

“也不完全为了技能之书！暗黑破坏神的灵魂被封印在迪卡的祖先体内，这么多年下来，灵魂互相渗透，它对迪卡会有一种亲切感，不会杀死迪卡的。不过，邪恶的力量会不断侵蚀迪卡的灵魂，最终将他变为恶魔！我想以迪卡坚强的意志，能支持一年左右。”艾尼弗斯虽然有点自作聪明，但多年积累，知识和见识还是远远超过我。

暗黑破坏神复活还不到半年吧？这么说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营救凯恩？我心里也松了口气。

“技能之书其实有两种，你知道吗？”艾尼弗斯又问。

技能之书不就是增加技能点的吗？我正要回答，忽然想起暗黑1代里的技能之书。《暗黑破坏神》及其资料片《地狱火》里，所有的技能都要用技能之书才能学会，后面再看同样的技能之书，能增加技能等级。那种技能之书有时也能在凯恩那里买得到。谷斌那小子，看来对1代也很熟悉嘛。

“看你的神情，也知道这个。半年前凯恩给了我一本技能书，是城镇传送术。我很想学，可惜根本看不懂。你有兴趣吗？”树妖递了一本书给我。

城镇传送术？没错，暗黑1代游戏里有这个技能，但在2代里取消了！这东西来得可真及时啊，我正发愁怎么回营地呢！

几乎是抢过那本兽皮书，打开，却发觉书里语句不通，别字连篇，而且颠三倒四，不清楚讲些什么，难怪树妖看不懂。

这时候的心情，就像独自饿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烧鹅，走近了却发觉鹅是泥土捏的一样，从希望到失望，胜过双重失望的打击。

“可能迪卡把这本书交给我，是得到了神的指示。他曾经告诉过我，必须要掌握灵魂力量，才能看懂这种技能之书。唉，我们一族受先天条件限制，不可能cāo纵灵魂力量，所以这些神奇的魔法没有办法学会。”艾尼弗斯不无遗憾，却不肯想想它那身材跑到僧院或者罗格营地去，要惹出多大的乱子。

连学1代的常规技能都要灵魂力量？谷斌这小子又来为难我了！暗黑1代游戏里，技能书还不是一点就会，怎么到了我的梦里就这么困难？算了，试试用灵魂力量吧。不过，该怎么用呢？

把灵魂力量集中在眼部，双眼马上成了千里眼加显微镜，依然看不出什么；用上灵魂力量强化的探测术，没有效果；灵魂力量下用舌头舔，没有效果；灵魂力量下触摸，没有反应；灵魂力量下搓揉后用耳朵听，没有异常。嗅觉不会受灵魂力量影响，我也试了试，当然也闻不出什么怪味。

折腾了半天，丝毫没有进展。我甚至假设这本书和树妖一样是活的，是个“书妖”或“书仙”，费尽心机用花言巧语和它沟通，那本技能书还是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艾尼弗斯和捞完泥巴的利刃魔在一旁呆呆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眼神和看弱智人士没多大区别。

混蛋谷斌！到底想搞什么鬼！难道要我把这本书吃下去？不对，如果真的要吃，我舔它的时候应该有不同的感觉！

咕噜咕噜，一边的水里冒起了气泡，一条似鱼非鱼的生物在水里冒出头来，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半秒后，又一个猛子扎下水去。

岂有此理！连动物也来看我的笑话？以为你走得掉吗？我施展“心灵传动”，将那家伙整个捉出水面，一口火喷了过去，把它烤熟了来当午饭。

“哇哇”，奇怪的水生动物惨叫了两声，像刚出生的婴儿，然后再也没动静了。我的天，那是一条娃娃鱼，又叫大鲵，有一米多长呢，是罕见的美味啊！我说，野生娃娃鱼可是国家保护动物，猎杀是犯罪，赶紧毁灭证据吧！等等，这里是我的梦，一切合法，合法。

咕噜，这次不是又来了一条娃娃鱼，而是那利刃魔的肚子在叫。这家伙早流起了口水，它应该也知道娃娃鱼这种美味生物。不过按我现实中的知识，娃娃鱼喜欢呆在清澈而湍急的水里，昼伏夜出，全身滑腻，很难捕捉。这次出现，应该是托了洪水的福。

既然在同一条船上，我就大方些吧。撕了一半熟娃娃鱼扔给利刃魔，给我接好了，很滑的。见鬼，这家伙盘腿坐着的姿势怎么这么古怪？竟然是标准佛家打坐禅姿，脚心向天的“双盘坐”！平常人如果柔软xìng不好，是无法摆出这种盘腿姿势的。利刃魔也有这习惯吗？

佛？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常见的佛家经文：“无眼耳鼻舌身意”，眼睛一亮，似乎找到对付那本技能之书的法子了！

现实中，俺是单身，有网友和我开玩笑说我应该去做和尚。我当然是与佛无缘的人，因为顿顿必须吃肉，而且是酒鬼一个，还特别喜欢屠杀蟑螂一类的小动物。现在这个梦里，连sè戒都已经开了，更是与佛背道而驰。不过，这佛家要断绝的“眼耳鼻舌身意”几种感官，我还没有把最后一种应用到技能之书上吧？

顾不上品尝娃娃鱼，全送给利刃魔吧，反正没加调料，滋味有限。既然知道梦里有这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饱口福！双手按在技能之书上，集中jīng神，缓缓灌注灵魂力量，在意念中与这本书融为一体。

果然，大约一小时后，脑中闪过一丝明悟。打开快速技能栏，果然见到在探测术边，多了个传送术技能选择，只是有数量限制，只能使用一次。再看那本技能之书，似乎缩小了些。原来学技能要用这种方法！就不知道这本书全被我融合进体内后，是不是能无限使用传送术呢？

“灵魂力量果然了不起，看来你已经学会了。”艾尼弗斯察言观sè，已经猜到大概。“这就是艾尼弗斯卷轴，你快去救迪卡吧！”说着递过一张树皮不像树皮，兽皮不像兽皮的卷轴。

这么顺利卷轴就到手了？树妖改变主意了吗？我愕然望着艾尼弗斯，当然还是一把抓过了卷轴。

“先不忙救凯恩大人，我等洪水退去再走。”想了想，我摇了摇头，始终不放心那利刃魔。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为什么？迪卡和你不是同类吗？而我，只不过是个半树半人的怪物。”艾尼弗斯的神情很古怪，但我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这么说可能对不起凯恩大人，但是在我看来，你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分别。”不错，我不是动物保护者，绝对不会认为凡是活的东西都有生存的权利；但是，我还是觉得，有智慧的生物，如果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存，就应该活下来。

“那你可以开通传送门，让我们一起去到城镇里啊。这样我也很安全。”树妖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睿智中带着狡黠，它到底在算计着什么呢？

“不行，这样的话，利刃魔就死定了！既然我要救，那得你们两个都救下来。你和凯恩没什么分别，利刃魔和你也没什么分别！”我斩钉截铁地说。

决定了之后，我转过身，继续与技能之书融合，不再研究树妖的心思了。只希望洪水退下的这段时间里，凯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吧！

“你确实是个古怪的人类，伊格尔。你说得对，利刃魔，还有其他的怪物，其实都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和我们没什么分别。只不过，以前没有魔王的邪恶力量影响，它们也没有破坏和毁灭的yù望，所做的一切，只不过为了自保和生存。其实，它们仅仅是一种野兽而已。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在野外遇见饥饿的肉食野兽，不幸丧命被吃。这本来就不是野兽的错，而是自然规律。同样，恶魔吃人，也是为了活下去。”在我又一次取得融合进展后，艾尼弗斯长叹一声，说出了上面的话。

“野兽？肉食野兽闻到血腥味后，很多都会狂xìng大发，肆意杀戮。发情的猛兽，更是暴躁无比。这个，和生存可没有关系。我只会救有思想的生物。”这些话我可不认同。草原鬣狗最喜欢杀戮，经常将牧人养的羊群大量咬死，而只吃掉其中一小部分，这难道是野兽的生存之道？

“人类和恶魔有了智慧，已经能控制这种野xìng，但是往往为了利益，做出连野兽都不如的事来，你又怎么解释呢？”艾尼弗斯见我不同意它的话，似乎很不高兴。

“也有更多的人类，行为比野兽高尚得多。有了智慧，如果教导得法，谁都能做好事。恶魔吃人，是因为前辈们教的。而它们无法无天的行为，则是因为没有人类的法律来约束。有了智慧，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躺了下来，闭目休息，表示不愿意继续抬杠了。

“别偷懒，和你聊天很有意思，刚才算你说对了，我们再聊别的事。我发现你就算有更强的力量，也没有危险xìng，我也许可以提高你的实力。”树妖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伸手不断推着我的身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像个小孩子。

提高实力？我噌地坐了起来。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暗黑破坏神已经脱困，它一定会解救它的两个哥哥。我见过你的闪电技能，威力足可以和三魔神的大哥墨菲斯托相比。可是你想过没有，墨菲斯托的法力简直用不完，而你身为人类，jīng力总有个限度，正面对抗三魔神你能赢吗？”吸引了我的注意，艾尼弗斯又兴奋起来，打开了话匣子。

“墨菲斯托？”我耸了耸肩，在游戏里，老墨因为还没恢复力量，反而是三魔神里最容易对付的。这个问题我不用担心。

“所以很久以前，你们人类的英雄钻研出了专门对付墨菲斯托的技能，好像叫‘静态力场’。你知道吗？”

静态力场？那威力确实很大，尤其这个梦幻游戏，怪物的生命多得没有谱，几下去掉暗金领主45%的生命，可以省去不少法力。当然，如果怪物是闪电系无效的话，“静态力场”也没有用。

“我知道‘静态力场’，那可不是对付墨菲斯托的。威力是很大，但缺点很明显，攻击范围有限，而且不能杀死敌人。”我随口答道。

“那你知道的‘静态力场’一定不是我说的。这个技能，有两个效果，第一是能让闪电完全打不到你的身上，不管什么闪电魔法，到你的附近就会转弯；第二，就是能借助力场，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就算三魔神jīng通灵魂力量，也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我想，这对你有帮助吧？”艾尼弗斯笑了笑，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以我的聪明，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够了。

让闪电转弯？我想起血鸟临死前的恐怖闪电，十几秒钟内杀死上万饥饿死者，而所有闪电都在我和罗斯面前自动转弯。刚开始，我以为是用“心灵传动”控制闪电，自己受启发也研究出新的“微波闪电”来。可是，后来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只能cāo纵一次微波闪电，同时控制那么多闪电转弯是不可能的事，血鸟怎么能cāo纵上千道电光的？我还一度迷惑非常。现在看来，应该是血鸟在我和罗斯身上用了这另类的“静态力场”。

我也研究过“静态力场”的科学原理，那就是极短时间内在身体周围布上一层急速的电子流，与怪物身上所带的正电荷发生碰撞，产生放电来杀伤敌人。之所以杀不死怪物，是因为怪物身上的正电荷一般有限，消耗完了后就不再发生放电现象了。电流本身就是电子的流动，身边有急速流动的电子，当然可以有屏蔽作用，让闪电从身边转弯；而所谓气息其实就是一种电磁波，电子流产生的力场应该能对电磁波产生改变，使频率变成无法感应，所以能隐匿气息。

这么说，我只需要改进“静态力场”，减小威力，大幅度延长持续时间，就可以达到艾尼弗斯所说的效果！这可是一个喜讯啊，闪电魔法的威力霸道，别说我抗xìng是负数，就算抗满了，也只有75%，在墨菲斯托面前危险还是很大。

而且，从血鸟的技能看，这个“静态力场”似乎还可以用到别人身上，这意味着能保护更多的人不受伤害！第二大关里的甲虫，本来是非常头疼的怪物，现在应该没什么威胁。

这段时间有事做了。

……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也过得很快。这一天，艾尼弗斯忽然一顿，搁浅了。

举目四望，看到的已经不再全是水。四周的小丘陵，像一个个小岛一样，星罗棋布。我瞬间移动到干地上，反而因在摇晃的浮木上呆惯了，一时适应不了，走路都差点摔跤。

水面上躺了一个月的艾尼弗斯站起，脚一接触泥土，树冠上的叶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转眼间，又变成了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

“还想回到黑暗森林吗？艾尼弗斯。”我被眼前的奇迹迷住了，半天才问道。

“不，这场洪水太大了，黑暗森林已经完全冲毁，我不想回到那块伤心地。利刃魔也愿意留下来，我想和它一起，把所有树上的种子都播下，几十年后，这里又是一片森林。这里有很多洼地，积水形成的湖泊，有吃不完的鱼，我想两只利刃魔也不用担心生存问题。”恢复青chūn的艾尼弗斯，踌躇满志地说。

我把漂流过程中所有见到的大树都用绳子连在艾尼弗斯身上，现在那堆树已经不是船，简直是个浮岛。不少树上都有没有掉落的种子。

“两只？”我回过头去，却见那利刃魔趴在地上，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背上肿起一块和它身体差不多大的肉瘤，还在不断蠕动着。怎么回事？

“这只利刃魔，刚好到了分体繁殖的时间，昨天它才告诉我的。这可很少见啊，没有了黑暗力量，恶魔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分体的。也好，我和它们都不用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