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七十二步(下)
七十二步(下)
八十八个兵,从来都没有今天的士气那么高昂,特别是那句“求虐、求死、求煎熬!”实在是鼓舞人心。骑着战马,奔驰在浩瀚的草原上,大家都追不上伤心的教官,她一味的加速、再加速,好像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似的,她的孤独感撒满了整个草原。
越跑越不对劲,从早晨的牛角号开始,大家就一直在骑马前进。现在已经是中午,教官仍然跑个不停。大家一边追一边喊,教官怎么也不肯停下。
不知不觉,教官骑着战马跑上了一个峰顶。八十八个兵到齐,一个不少。
源语劝道:“赵将军,难道这点挫折,就成为了你寻死的理由吗?”
小许焦急的说道:“是啊!将军,你还有我们!”
秋玄翼也劝道:“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赵紫晴哭泣着,讲道:“你们全部都得死!”
她跳了下去,连头也不回。
大家都痛苦地喊着:“将军!赵将军~~!”
留在峰顶的是八十八个兵的泪水与震耳yù聋的呐喊。他们呐喊的声音,一直在山的另一边荡波回漾。
有人感觉到迷茫,有人感觉到困惑,也有人感觉到孤独,更有人感觉到空虚。陆陆续续的,有些兵下山了。
峰顶上只剩下源语、秋玄翼、小许、丁子锋四人。
源语哭泣着说道:“真不知道将军搞哪样?她为什么要我们全死!”
小许讲道:“或许,将军没死呢?或许是,她在考验我们如何面对死亡呢?”
丁子锋讲道:“就算她没死,我们跳下去也是死!这就是她想要的,教我们自尽!”
秋玄翼向峰脚望去,什么也看不见,高得吓人,叹气道:“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依我看,将军是已经疯掉,跳崖自尽了!”
源语茅塞顿开,自言自语:“好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相信将军没有死!”
看着源语一步步走向峰边,似乎要跳的样子,小许被吓到了:“小语!你要做什么?”
秋玄翼鄙视着他说道:“你不是真的相信将军在考验你吧?”
源语问道:“你不信吗?”
秋玄翼感到不可思议:“你们都疯了!跟着将军疯掉了!”说着,他也开始下山了。
丁子锋也情不自禁的走到峰边,小许不能同时阻挡两个人跳崖,只好说道:“既然你们都选择相信,我小许无亲无故,也没什么遗恋,和你们一起上路吧!”
一阵强风刮过,源语的脚跟站不稳,身体开始晃动,连忙拉着小许,小许也没站稳,连忙拉住丁子锋,三人同时失去平衡,忽尔晃前,忽而晃后,生死皆在千钧一发。直到强风过去,大家才慢慢平衡,失魂落魄的坐下来,爬回峰顶的zhōng yāng。
刚才的一幕,让三个兵重新思考生死的问题。
源语又问:“你们不觉得将军今天很反常吗?”
小许回答:“是啊!不肯带训,直跑峰顶,接着跳崖!”
丁子锋说道:“她平时就是个女魔头啊,怎么会自尽的?”
源语觉得不对劲:“她平时是个女魔头,但是今天跳崖很正常啊,昨天失去那么多兵,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兵。她悲伤yù死,很合理!”
小许迷茫了:“你们到底是相信将军真的死了还是没死?”
源语回答:“我相信她没死!只是找不到理由!”
丁子锋回答:“我相信她没死!”
小许的思绪清晰了:“似乎话题又回了到原点‘将军在考验我们如何面对死亡’是否属实?”
丁子锋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她没死,我们跳下去也是死!”
源语的思绪也有点清晰了:“问题在于,我们会不会死?对吧?”
小许不敢站起来,慢慢的爬到峰边,想目测一下山高的海拔,根本看不见山脚在哪里。
丁子锋也爬过来,感叹道:“无穷无尽,真是山不厌高啊!”
一片黑影从小许的头上飞过,小许与丁子锋同时抬头观望:源语正跳跃在空中,向地面坠落。
源语在坠落的空中,感受大风的漂浮,感受天地之间的神奇,还有美丽的景sè。情不自禁的孔叫:“哟~吙!”
小许望着源语的背影,感叹道:“他死也要开心!”
丁子锋笑道:“应该说,他死得真开心!”
当源语能看到地面的时候,发现下面是一片湖泊。
再近一点的时候,源语看见赵紫晴正在换衣服,并且是一丝不挂,赵紫晴恰好抬头,也发现了源语。他多么渴望自己在空中停住,从而看清楚一点。很遗憾,那一幕只是一瞬间,他砸入了湖底。
当他浮出水面的时候,赵紫晴已经穿好了衣服。
赵紫晴很焦急地问:“你……..?”
源语回答:“没看清楚!”
“我来了,小语!”小许在天上喊道。
源语抬头一看,一片黑影压顶,两人沉入湖底。
赵紫晴尴尬万分:没看清楚?那就是说看到了……
当源语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天上来话:“小语!你果真没死?”
上面砸下来的正是丁子锋,源语抱着头颅准备挨砸。
赵紫晴被逗乐了:“笨蛋!”
此时,浮出水面的小许看着源语的傻样,好奇的问:“小语,你不看怎么知道会砸到你?”
源语情不自禁的抬头一看,一片黑影压顶,又沉了下去。
当源语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岸上的赵紫晴被几十位南蛮人围住,他们都手握长矛。
小许正在拼命的向岸上游去,岸上的南蛮人越来越多,一会儿工夫,整个湖泊的四周岸上都站满了南蛮人。
这是一个庞大的南蛮部落,落湖者皆被擒。
他们被帮捆绑在部落的中心,一位衣服稍微穿多一点的长老走了过来,南蛮人穿衣甚少,习惯暴露四肢、腹部、胸部、背部,因为他们很缺布料。
长老说道:“呱唧罗磨呱唧吧?”
四位感到很无语,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幸好,他们有翻译,翻译者问道:“龙地问那们,呢毛和居只?”
赵紫晴目瞪口呆,一脸迷茫。
丁子锋说道:“卫士,小的好像明白了。他好像在说‘长老的问你们,你们是何军职?’!”
源语对他另眼相看:“你不做南蛮人,实在是可惜!”
赵紫晴忽然流利的发话:“噢罗哈米米细!”
小许等人都被吓到了,她居然会讲南蛮话。
长老哈哈大笑,抚摸着胡子说道:“噶吧额待武旗吧,呱唧罗磨呱唧?”
源语好奇的问道:“他说什么啦?”
赵紫晴叹气道:“他想把我贬为奴隶,在他们部落做翻译!还问,我们是什么军职?”
赵紫晴一时想不起‘将军’用南蛮话怎么说了,只好说道:“哦里哈旗敢!”
小许根本听不懂,于是问道:“什么是‘旗敢’?”
赵紫晴鄙视着他,回道:“就是他们的旗长,相当于偏将军!”
丁子锋很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都知道这些?又会南蛮话,又知道他们的军职!”
她神气地淡淡一笑,想起当年攻打南蛮部落的情形:当年突厥入侵三年后,她不过是一位偏将军,恰好有个南蛮部落成为情报组织,用情报换取突厥的马匹、布料、粮食、兵器。
有了情报的突厥才得以百战百胜,节节取胜,攻陷一个又一个的城池。逼不得已,研究了南蛮部落半年,最终消灭南蛮,驱除突厥,还百姓一个太平安康。就是那段rì子,学会了一点南蛮话,并且了解一点南蛮的军事文化。
赵紫晴的美貌,早已深深的迷住了蛮王。第二天,部落就热闹起来,因为蛮王要娶妻。这个部落有个规矩,蛮王娶妻必须征得长老的同意,长老们并不同意蛮王,因为他们知道赵紫晴是偏将军,那么攻打部落的大军应该就在附近,她是非常重要的人质,不可以冒犯。可是长老们只有政权而没有兵权,无法阻止蛮王的愚蠢行为。
源语、小许、丁子锋被捆绑在一个帐篷里,今rì蛮王新婚,部落中心不可以有碍眼的东西摆着。
赵紫晴很配合,向着南蛮部落的人微微一笑。南蛮野夫、卫兵,全都灵魂出窍,深深的被迷住了。
于是,大家都喝得很高兴,更有卫兵失态醉言,要抢蛮王夫人,与夫人共枕。蛮王一生得此夫人,足矣。所以,蛮王的内心是无比的兴奋,在宴席上喝得一塌糊涂。
几场共醉、几场舞,南蛮婚礼一段又一段,终于迎来了洞房。
蛮王推开布门,走了进来。夫人淡定的坐在床上,微微一笑。蛮王一边喊着一边醉步而来:“森海阳一彩虹,王丹啦!”
赵紫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同样的赞语,皇上、爹娘、前将军孙挺、大将军庞世通、威武将军箫剑、五大将军之首李鹰、数不胜数的小兵小将、蛮王都说了同样的赞语:你就像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美人,人见人爱的美丽公主!
她才刚刚站起来,蛮王已经醉倒在地。紫晴一边卸妆一边叹气:“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他,有点高估蛮王了!”
正睡着的源语被人扇了一耳光,源语睡意未醒的小睁眼皮,看见一位美丽的公主很生气的站在面前,马上把眼珠睁得大大的,扫视她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鼻子不争气的流出一丝血。
赵紫晴一边给他松绑,一边担心地问道:“没事吧?我没怎么用力……”
因为解绑的时候,她的脖子靠得特别近,源语闻到那股香喷喷的女人味,立即压住情不自禁的yù望,侧脸过去,转移视线。
赵紫晴抓着他下颚,把脸蛋扭过来,生气地问道:“生气了?”
两人无语的愣住,眼神之间似乎在传递着什么。直到小许与丁字锋也醒过来,都目瞪口呆地流出鼻血,才打破他们两的傻傻相望。
赵紫晴马上转身过去,下令道:“小语,你去给他们松绑!我去换回军装!”
刚刚松了绑,一位莽夫醉着走进来,醉问:“哦奔素撒?”
丁子锋狠狠的扫去一腿,莽夫倒地,醉睡过去。
冲出帐篷,一群醉汉,汹涌而来。
小许在人群之中穿越,跳至兵器栏,挑了一支长矛,当成长枪用。
源语与丁子锋在原地打起了军拳,虽然南蛮人都喝醉了,可力气不小,还非常抗打!部落中心的厮杀声,引来更多的南蛮兵,成百成千的蜂拥将至。
一场真正的拼杀开始,好像南蛮兵永远也杀不完。南蛮兵比想象中的厉害,每个都很抗打,体力和力量都很能耗。
赵紫晴从天而降,唰唰唰三下,就把源语三个往树上扔去。
源语被扔出去的时候,飘行上树,那种轻飘的感觉实在不可思议,好像飞一般的感觉。不仅是源语,小许也飘行到树上站稳,正为飘行的感觉吃惊。
丁子锋没有领悟到飘行,而是直接撞在树干上,摔了下去。
几百个南蛮兵将赵紫晴团团围住,赵紫晴踏着刺过来的长矛,一跃升空,向丁子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