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二个人正向他们走过来，看样子那是一对父女，“尼基塔与他的女儿阿杰莉娜，小心阿杰莉娜，她不仅合格的翻译，更是好军师。”
张宗昌停了一下，放下杯子，又低声叫道，“他发现我们了，看样子你只能提前会一会了！”说完，站起来，主动欢了上去，杨卫宁也没法坐着了，于是也起身，只不过要比张宗昌慢了一点。

双方显然对意外地相遇毫无准备，不过这破坏不了热烈地气氛，大家很快坐到了一起，举起了杯子。尼基塔显然说不好中文，至少不流利，好在多半能听懂，阿杰莉娜又是不错的翻译，张宗昌也可以客串翻译，这让大家的交流完全没有问题。

双方谁也不急着谈正事，而是先在酒桌上较量一下，杨卫宁清楚俄国人的行事风格，所以随手将一大杯伏特加一口喝干，还把杯子倒转，以示意没有剩下一滴，看着他面不改sè的样子，尼基塔笑了，也随即把自己的杯子喝干，然后大笑起来。

张宗昌见状也笑了，显然这是不错的开始，气氛也自然更热烈了许多，直到大家又喝了不少酒之后，尼基塔才放下杯子，说道：“我们应该谈点正事了！”

“喝酒的差不多了，应该谈一些大家都关心的事情，”他应道，“我想阁下，应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我们愿意提供乐你想得到的东西，不过我们认为双方存在更大的合作空间。”尼基塔说道，“简单地提供几个月的培训并不能解决多大问题，我们愿意提供长期的培训服务，也可以派人提供服务。”

当发现对方那有点不敢相信的表情时，又补充道，“我们虽然只有几位兵棋方面的专家，但是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人并不缺少。”

这时他问道：“那么你们需要什么样的回报那？”

尼基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仅仅是这些也是不够的，我们可以提供更多的东西。”

“更多的东西？”此时他心中已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象对方有什么意图。

“流亡海外的俄罗斯人数以百万计，其中不乏各类人才。”

“那么你到底想得到什么？还有这种事情应该找我谈吗？我只是一个少校。”当他说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猜测出对方今天想谈的东西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我们没有选错人，”尼基塔说道，“我们与中国方面没有直接的联系，急需一个合适的人，你正好合适，仅你与八爷的关系既足够了。”

他马上明白了，这次会谈涉及的东西轻不了，不过他也没退路，只是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不过摆出一副认真听下去的样子。

“我们失去了祖国，成了流亡者，没有国家可以依靠。”尼基塔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现实问题。”

他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事实，不过你们只是失去了国家，但并无生存之忧。”

尼基塔说道，“许多人依然想着复国，重返故土，尤其是陛下。”

“复国？”他摇着头说道，“你们自身没有这个能力，也没人会帮你们。”

“你说的没错，没有那个国家会真的帮助我们复国的，都是另有图谋的家伙，可是陛下并不死心。”

尼基塔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宣誓效忠于陛下，自然要服从陛下的意志。但是我不能不为我们的未来着想，所以今天我想讨论一下，我们的未来。”

“我想知道，这里的我们是谁？”

“中国的前俄国臣民，”尼基塔停了一下，又说道，“我们的目标也很简单：摆脱流亡者的身份！”

也不等杨卫宁说什么，尼基塔又继续道，“复国无望，活着回到故乡也不可能，唯有留下。”

“摆脱流亡者的身份？”他说道，“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为什么留在中国那？中国的条件很差，远远不及其它国家的，且你们前往某些国家还是很方便的。”

“中国的条件确实不怎么样，但中国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停了一下，尼基塔解说道，“许多的流亡者不想再一次流亡，更多的人是没有那个经济能力。”

“谈一下具体的要求吧！”

“我们或者说，流亡中国的俄罗斯人不想再被当成流亡者对待，希望成为这片土地上的永久居民。当然了，我们要求保留一些权利，比如：地方自治权。”

“我们能得到什么吗？”

“我们的忠诚！”接着尼基塔又解说道，“我们可以提供许多帮助。”

“你们能帮上什么忙那？”他表示怀疑道，“你们能提供的，我们也可以以其它方面获取。”

“我们一直在向你们提供帮助的，你应该知道的，”尼基塔反驳说道，“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利用各种手段帮忙你们的，比如：购买国债，国际银行借贷，其金额可不是小数目。”

他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我承认你们没少帮忙，但是你们也没少从中获利，也就是说，你的条件不吸引我。”

他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再有一点，我们为你们提供的不比这少，甚至更多。”

这让尼基塔非常惊恐，忙问：“你要拒绝吗？”

“如果这是谈判的话，我的评价只有一个：你开出的价码太低！”他突然笑了，“实际上，你们忧心自己的未来。你们的存在对于北边那个国家是一种威胁，所以一直不忘消除你们这些所谓的失去国籍的威胁，即便是同族关系。现在你们快被从中东铁路之中清理完毕了吧？”

尼基塔叮着他看了一会，才说道，“你开价吧！”

“你们忧心未来很正常，不过这种事为什么非要求助于别人？中国有句话叫：求人不如求自己！”

“怎么说？”

“你们失去了国籍，许多人失去了大部分财务富，甚至已经一贫如洗，可是你们受教育水平远比普通中国人高，尤其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许多方面的人才更是我们没有的。再加上，二十万以上的人口数量，无可能被无视。这可是视为你们的本钱。

更为幸运的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拥有很强的吸引与借鉴能力，不排斥外来的东西，也没有种族主义，不会出现种族或民族排斥。

也就是说，你们成为中华大家族的一员的阻碍，至少不是我们这一方的问题。”

“那么具体应如何做才好那？”

“先把自己视为中国人，别再想当什么沙皇臣民，以中国人的身份及角度去考虑问题，中国的利益既是自己的利益。”

这回没等尼基塔说什么，阿杰莉娜已先问道：“我们的生活习惯及宗教信仰，与中国人不一样，这不会成为麻烦？”

“中国拥有几十个民族，各民族之间的生活习惯差别也不小，生活习惯差异算不上事。至于宗教问题更不用说，完全不是问题的问题。”这时他停了下来，缓了一下，说道：“你们在哈尔滨生活了超过十年，对于这些问题到底如何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这回阿杰莉娜没说什么，由尼基塔问道：“我们是否可以拥有自治权那？”

“你们可以拥有某些方面的自治权，但是不要有建立国中之国，或者特殊化的想法。我个人认为：越处于特殊地位，越会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

尼基塔先有点为难之sè，不过还是痛快地答应道，“理当如此！”

这时他说道：“你们应该把好东西拿出来，让其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不是继续保密下去。”

“这个没问题，我会要求所有人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掌握的全部知识及秘密。”尼基塔又接着说道：“可是这样做好象还不够！”

“我们急于发展工业，目标是建立完整的工业体系，自然要建各式各样的工厂，且越多越好，既然你们是自己人，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参与那？”

这回阿杰莉娜又一次代替尼基塔说道：“我们一直在积极参与其中的！不要忘记，我们兴办了哈尔滨工业公司等许多企业。”

“我认为你们做的还不够！兴办企业不仅可以营利，而且有利于提高你们的地位，如果能发展为一个大财阀，那不是更好？它将决定你们在中华大家庭中的地位。别光顾着生产小东西，可以考虑生产飞机、坦克之类的军工产品。”

这时尼基塔忧心地说道：“这一点，我完成认同，只是我们可以生产军火吗？”

他反问道，“谁说不许可你们办厂生产军火了吗？这只是一个简单地法律问题，花几个钱办个许可证既可。”

尼基塔考虑了一会之后，说道，“只要有许可证，我们什么都敢造！”又思考了一下，他又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资金问题不大，设备也好弄，就是人才不太好找！”

他马上说道，“流亡人士之中，应该有武器设计及制造方面的专家吗？这里没有，可以到其它地方找，比如：法国。”

“这确实是办法！”尼基塔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我的影响力仅于限于中国，其它国家的俄国流亡者并不一定会听我们的。如果想做的更好一点，那么最好让陛下点头才好。”

他问道，“以你与陛下的关系，这种事办不成吗？”

“我只有联系通道，没有能力影响陛下的决定！”尼基塔停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最好想个办法，让陛下能提供方便。”

“那么要看陛下想要赶什么？”

“自然是复国，不过陛下也知道目前没有这个可能，如今想做长久打算。”

“什么样的长久打算？”

“做为流亡zhèng fǔ，陛下对于臣民越来越失去约束力，陛下手中的军事力量面临后继无人的境地。”停了一下，他又感叹道，“没有一个国家会许可其领土上存在一支沙皇的军队，几年前，最后一支沙皇的部队被解除了武装。”

“如果谁想给自己找麻烦，才会答应你们的要求！”他说道，“我们也不会同意！”

这时尼基塔解说道，“如果谁能满足陛下的这个要求，那么自然可以得到丰厚的回报！”

他想了一下之后，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可以让双方都接受的方案！”

“怎么赶？”

“组建一个规模很小的教导队，人员更换快一点，比如：服役一年即退役。一年时间差不多可以完成全部训练内容。这样战时就可以快速扩充军队。”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