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人太甚！到底想要什么赶紧说，我没功夫跟你闲扯这些！”就算是泥捏的也会有几分土xìng，更何况是石头。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你是么？真以为现在杀不了？暴怒的石头向夏妍大喝着，希望尽早离开这里。
仿佛被激怒的猛虎，双手捏的咯咯直响。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如腊月的寒风。那双眼睛再次布满血丝，刀锋一般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原本顾及伤口没有站直的身躯也已经挺起，随时都可能进攻！

这是第二次看到石头发火了，夏妍依旧吓了一跳。她赶紧将手枪举起来，jǐng告着石头。曾经杀过人，都是用枪杀。她无比信赖着，认为枪一定能保护自己。

能够从容面对那些关在玻璃箱中的丧尸，能够谈笑中杀掉全服武装之人。可是面对着已经半死的石头，她却突然感到害怕起来。电灯还亮着，他们相距还有一段距离。夏妍绝对能够瞬间将他打死，却怎么也克制不住颤抖。

“要开枪么？”不屑一顾的看着夏妍，石头早就受够了。哪怕希望就在眼前也不想继续克制下去，不然早晚也得疯：“若不想的话就放下，告诉我你想要的东西！”继续重申自己的立场，等着她的选择。

无形的压力，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夏妍不断的后退，拉开距离。只是这间手术室非常狭小，根本没有地方能让她躲藏。

不是因为谎言被拆穿而发怒，是因为信念被怀疑！这种巨大的差别，不用眼睛都能分辨的出！原来他真的是在为别人拼命，甚至明知是死。所以他才能够如此坦然，哪怕自己如此对他依旧不想杀自己。

“你应该知道，哮喘不能根治。”能将自己伤口弄到化脓坏死，想必他也不知道哮喘是有多麻烦的疾病吧。就算将这里的药品全部给了他，几个月之后也会用光。到时候或许就没这么幸运找到药品了，所以那个婆婆依旧会死。

“这些不用你cāo心！”石头不是医生，可毕竟也活了这么大。知道哮喘不能够根治，只能用药物镇压。她是想说自己这么做全部都没用对吧，正如汽油一样，不可能有新的药物上市。而且药品也有保质期，并且都很短！

“我可以给你哮喘药，可你这么做真的值？”为一个注定要死的老人放弃活着，这种好笑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眼前。夏妍冷笑着，真不知道该他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与你无关，将药品给我便是！”原本还想再加点筹码，却没想到夏妍就这么答应下来。石头已经疯了，真想现在就掐死这个疯女人！

“哦？看来你还真好心啊！”好心的提醒却换回这种回答，是个人都会生气。深陷恐惧中的夏妍颤抖再次加剧，厉声道：“既然是这样，就从我手中来抢吧！药品全都放在我背后的这个暗门中，钥匙就在我身上！”

“真以为我不敢么？”都说娃娃的脸，六月的天。这疯女人的脸，是不是得叫霓虹灯啊？刚才还说要给的，不到半分钟又说要自己来抢！暴怒的石头大步向她踏步，立刻就要动手！

本想吓唬吓唬石头，可没料到石头真的要动手。深陷恐惧中的夏妍瞬间又陷进慌乱当中，不知道是不是该shè击。然而石头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已经走到了面前。只是他也没有动手，仅仅走到了这里而已。

枪口已经抵在石头的脑袋上，可是夏妍却依旧怕的要死。仰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他，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睛。萦绕在四周的杀意，仿佛置身冰窟。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呼吸了，脑海中只剩下恐惧。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着，天地间仅剩下夏妍那越发急促的呼吸。虽然知道疯女人随时都会开枪，可石头就站在那里，什么都都没有做！若不进行手术的话，无疑是死。她也说过，能救自己就能够杀自己。

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现在该是你了！人生就是如此，总是要面临不断的选择！

很久很久了，两人就如此对视着对方。也很久很久了，他们都忘了自己的目的。可是时间却不会因此而停顿，要做的选择总需要去做！

手枪终于缓慢的从石头脑袋上移开，一同移开的还有夏妍的目光。是啊，他什么都没有做，处处忍让着自己。

“想要什么，说吧！”这幢大楼就这么大，不管药品是不是在她身后都能找到。可是石头也没有理由杀一个活人，哪怕是个疯子。经历过的背叛太多，所以不想亏欠任何人，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受到背叛时没有迷茫，立刻杀了对方。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至始至终，都无法站到与石头对等的位置上。夏妍知道了他有多强，也知道了自己有多弱。只是有个问题，她到现在都无法明白。若不能问清楚，怕是以后再也不能安然入睡了。

“说。”绕来绕去，绕去绕来，已经多少个来回了，你数过没有？强压心中的怒火，强压着想要活撕了她的冲动。石头尽量平静的回答道，祈祷着这是最后一件麻烦。

“你这么做，真的值么？用自己的死，来换那婆婆几个月的命？”身处末世，所有考虑都应该以自己为中心。哪怕再强的人也总有做不到的事情，懂得分寸。无法想象一个烂好人如何能活到现在，又是为什么换来了一身伤。更无法想象他今后会怎样，是否依旧会保持着这种心态。

掐死她！掐死她！把脑袋拧下来，挂在高处当装饰！将每一块肉割下来，一块块的喂给丧尸！然后把每一根骨头碾碎，到处挥洒！

到底要我回答多少遍你才会懂，不是说过那个婆婆是救自己的人么？就如同不杀你一样的道理，我的命是她救得，为她而死是应当！

竭力压制要冲破喉咙的杀意，石头慢慢将自己稳住。因为夏妍的眼神是如此的认真，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相信她不是想听自己再说救命恩人之类的话，也相信自己所述将会影响到她。石头不想在陌生人心中划出痕迹，细心斟酌着。

“我是人，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