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接白刃！”双手从两侧夹住剑身之后，顺势抬脚向上，“绝招·断子绝孙脚！”一个后空翻，在空中画出一轮满月，就和天上的月亮一样。
“啊啊啊啊——”男人都懂的杀猪般的惨叫声，这一招，连铜皮铁骨的霸道都挡不住，不要说你了。

“又有一个人倒下了。”但是…我和流苏背靠着背，两个人都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对方的实力比不上那一次出现在万福客栈的供奉级别的剑侠，但是胜在人多，那些剑侠大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可能出现在平民区里打劫，还是要点脸的，“流苏，怎么办？”

“老娘连铁沙子弹都来不及换了！你还问我。该死的，身上的伤也让我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是啊，流苏的状态还不如我呢，这种时候，只能我继续发挥最重要的作用了，“老娘虽然会道家的驱鬼咒，但问题是这群人是人不是鬼，真是的，有的时候，人比鬼要讨厌多了。”

是啊，人心可以比鬼还坏，比妖还险恶。

“不要离我太远！落叶扫堂——什么？”抬起脚的时候，发现了脚上缠绕着一条漆黑的绳子，“不对不对，这不是绳子，而是…”蛇？怎么会呢？这个地方哪里来的蛇？正当我因为这个问题而感觉到奇怪的时候，蛇笛声很突兀在这已经宵禁的平民区响起，脚上的毒蛇听到笛声之后，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在这胡同里幽暗的月光下看起来，就像是我使出了什么暗器一样。

“是你留了什么后招吗？”流苏看到，伴随着黑夜中突然出手的‘暗器’，铸剑谷的打手们纷纷开始抓狂，毒蛇钻到了衣服里，开始撕咬血肉，还伴随着可能丧命的毒液，谁都会抓狂，一些人情急之下，用剑想要斩断衣服里的毒蛇，结果连同皮肉已经划开了。

“不…不是我…但是我大概猜得到…那个人是谁…”我朝着胡同里一线的天空大喊，“素心，不要下死手！给他们留条活路！”蛇笛的旋律戛然而止，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些人统统殒命的话，我和铸剑谷就真的不死不休了，虽然以流苏的性格，不可能向铸剑谷妥协，情况已经很糟糕。

铸剑谷的黑衣人也统统倒在了地上，不再抽搐，毒蛇停止了撕咬，他们也总算能够缓过一口气了。

“砍死你！”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还有余力的人，就开始斩杀起了毒蛇，被分割成两段的毒蛇的身体，在头上掠过，在普通人眼里，这并不会有什么触动，但是——

“糟了！”蛇笛声再一次响起，与之前的相比，节奏更加的轻快明晰，毫无疑问，刚刚那一幕已经彻底激怒了素心，“不要下死手！”当我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挣扎抽搐的黑衣人都已经没有动静了，随手按住一个人的咽喉，已经没有气息了，“这就不妙了啊…”

“怎么了？死了不是大快人心吗？”流苏恨不得上去补上一枪，但是被我制止了。

“你还在上面留下铁沙子弹的枪伤，不是有病吗？我们杀了这么多铸剑谷的人，这下子和铸剑谷就真的不死不休了。”换我是姜云鹤，也不可能再放过我了，明里暗里的手段统统用上，不然他这个掌门人别当了。

素心从胡同的另一头现身了，这一身熟悉的打扮，我是不可能认错的，“你感到害怕了吗？”她对我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让我一时哑口无言。

“是你出手相助的吗？真是多谢了，以后你就是我流苏的朋友了！”相比之下，流苏这种快意恩仇的人，想得就要简单多了。

“这么多尸体，怎么处理？”而我只能默默地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素心，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能力面对的问题，你直接去找铸剑谷送死，并不能证明你的勇敢。”

“放心吧，所谓的名门正派，比我们更在意脸面，在知道行动失败之后，他们很快就会过来处理干净，做到滴水不漏的，大家只会知道平民区里又来了一次日常的群殴事件而已。”素心的话让我明白了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想法，她也很清楚她的仇家的行事作风。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并不会因为铸剑谷的处理方式而变得安全一些，他们这一次恐怕不会再为了什么钱而来了。”我之所以紧张，就是因为在这个天京城里，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避开铸剑谷这样的一个江湖豪门，虽然比铸剑谷更加强大的门派还有许多，但是，没有人会为了我或者流苏这样的赏金猎魔人而出头的。

“现在你只要把我缉拿给铸剑谷，然后把责任都推倒我身上，事情也许还会有转机。”素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神，哪怕隔着面纱，我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做的。”在我的眼神里，不可能看到什么犹豫或者动摇，这种事情，我绝对做不出来，“但是我也不同意你直接跑去铸剑谷送死，或者非要主动激化和铸剑谷之间的矛盾，想要报姜云鹤和姜天雄的仇，必须从长计议，还需要一点点机遇。”

“好！”想不到的是，素心听了我的话之后很快就点头了，“只要你有心帮我，我就听你的，这一次，由我来收场。”

“你要怎么做？要知道，虽然现在是平民区宵禁的时间，但是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有很多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想要做到收拾干净所有的痕迹是不可能的事情，铸剑谷也许已经得到了消息。

素心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吹响了她手中的蛇笛，而且是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剧毒王蛇，是我培养的最强的毒蛇，它们的毒液可以直接腐蚀血肉和骨骼，不过只有两条王蛇，给它们一晚上的时间，这些尸体肯定腐烂到渣都不剩了。”

“听上去很可怕的样子，但是这样子也能让铸剑谷吃一个闷亏，死无对证。”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也别对铸剑谷客气什么了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素心，你的王蛇事后怎么办？”

“放心，它们会自己找排水口钻，只要我吹响蛇笛，就会出现。”这么说，素心的这个王蛇果然很有灵性，已经不是普通的冷血动物了。

“那你在天京城里住在什么地方？要知道，你在城里可能不太安全，千万不能暴露自己。”一个灵蛇所化的蛇女，在充满武人和道士的天京城中走来走去，也真是够危险的，要知道，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表面上都是义正言辞的正义，但实际上是因为魑魅魍魉之流的修为能够为己所用，就像是吸收星曜石的星力一样。

“我…我在天京城，一直都住在古庙的废弃茅草屋里，我并不怕阴暗潮湿的环境。”

“这…”阴暗潮湿的茅草屋？开什么玩笑，就算你是蛇女，现在看起来也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吧？“算了，跟我回万福客栈，反正那里房间很多，我替你开一间。”看到素心没有说话，忍不住抓起了她的手，“别犹豫了，快走！”突然感觉有点不对，“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啊？”少女没有说话，但是默默地走在了前面。

说起来，蛇本来就是冷血动物，但是素心的修为不是已经修成人形了吗？体温降低，说明她的状态并不好。

摇了摇头，她不想多说，现在也不是多问的时候，幸好平民区晚上总是宵禁，一路上白墙黑瓦，不见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个女人打扮这么诡异，还会训蛇，你是怎么认识的？”流苏现在搭在我的肩膀上走路，看上去举动有些亲密，但是只是因为她体力透支了而已，身上本来就有伤，结果晚上又大打出手，打得天昏地暗，火铳的枪管都烧红了。

“嘛，在京门驿站的时候，机缘巧合认识的，和铸剑谷有灭族之仇，我觉得反正我和铸剑谷也有矛盾，所以顺手帮过她一把。”而且还被她咬在脖子上吸了很多血，因为受到雄黄酒的影响，素心轻微地中毒了，体温骤降，浑身颤抖，刚好我这个温血动物送到了她的嘴边，成了她恢复体温最好的食物。

以我的体质，这点点失血算不上什么，所以也没有阻止她。

“和铸剑谷有仇？那刚刚好啊，老娘也和铸剑谷结下仇了！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厚颜无耻的门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两清的交易，居然还想向我要回黄金？他们有把老娘的星曜石还给我吗？”如果现在是要回那块普通的石头的话，铸剑谷一定是非常愿意的，“我当然是说，那块石头没有失去力量的时候，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情，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厉害的本事，能够瞬间就吸干星曜石的星力啊。”

月下公主！我又望向了素心，她知道一点点她的事情，“不知道…可能是见鬼了吧。”摇了摇头，默默地对流苏说出了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