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打光弹夹里面的子弹，没管三傻了，后背上连中两枪，无论是谁都活不成了。
三胖光头元他们来到窗户边上，把枪伸出外面，对着王龙几人砰砰打了几枪，这是一个极端混乱的场景，子弹到处乱飞。王龙几人寡不敌众，狼狈的窜到小巷子里面。太阳宾馆后面是城中村，当时人特别多，听见枪声，大家都往房子里面跑。

赵阳满脸是血的来到窗户边，对我们说道：“快点追，王龙不能跑。”

今天我们突袭王龙，还打死他一个手下，让他跑了，后患无穷。我开始慌了，脑袋乱麻麻的，顾不得多想，对小宝他们说了一声追。三胖他们转身往楼下跑去，估摸着是要从别个路口堵王龙。

我看见赵阳整个人往三楼窗户跳了下来，落地之后顺势滚了一圈，他手里各拿着一把手枪，身上的黑色风衣染满鲜血。

“谁还有子弹？”

小宝问了句。

赵阳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丢给小宝。

四人按着王龙逃跑的方向往前追去，小巷子里空无一人，秦武忽然伸手拦住我们：“顺着地上的血迹跑，他们有人被抢打中了，小心点，别阴沟翻船。”

退伍之前，秦武是干侦查的，这是他的长项。

我们没敢追太快，因为附近藏身的地方太多了，冷不丁的挨一枪，谁也扛不住。

秦武压低脚步，走了几米。

突然间，他的眼神犀利的不少，转身对着小胡同里的一堆干柴连开几枪，在狭窄的箱子里，枪声会回荡。他几乎在我耳边开枪的，我脑袋嗡嗡的响，大骂一句：“我草，你别再我耳朵旁边开枪。”

秦武对我投来歉意的眼神，来不及说太多，他助跑几步，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很小的匕首，越过一人多高的柴堆。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失在柴堆后面。

赵阳，小宝，光头元跟了上去。

我越过柴堆，看见他们一行人站在原地，在秦武脚下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中，身上有几处致命的刀伤。

“王龙呢？”我问道。

秦武摇了摇头：“中计了，这小子故意留下来拖延时间，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跑远了。追应该追的到，但是如果他往人多的地方跑，我们太被动了。你们敢在人多的地方开枪么？”

我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如果伤了人，事情就闹大了。

警笛声由远而近，几人看向赵阳。

现在不跑，等警察来就没时间了，我们总不能和警察硬干吧？

赵阳不甘心的看了眼王龙逃跑的方向，挥手道：“通知所有人撤，到了安全的地方在摘头套，还有把假车牌套上。做了他。”

他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人。

小宝抬起手中的枪，砰砰两枪，血液溅到他的裤子。

刚上金杯车，陆童的电话来了。

“二月，太阳宾馆那边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嗯了声。

陆童叹一口气，对我说道：“快点跑，莹莹带着队来了，我们局子里的人大换血，基本都被架空了。莹莹带的全是从省那边带来的人，那个女人不简单，你们小心点。”

挂掉电话，秦武踩在油门上，金杯车转头没入城中城，这些地方四通八达，入口很多，这也是我们刚才放弃追王龙的主要原因。

车子里，我们去下头套，赵阳脸色凝重。

“先回去，在街上绕几圈，注意不要让人跟了。”

这下子我们和王龙，算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他肯定恨不得把我们的皮都扒了。

回去路上，赵阳打电话询问了三胖那边的情况，三胖他们也跑了，有几个跑得慢的被警察抓走。毫无疑问，这是赵阳故意的，这件事情需要有人给警察一个交代。

秦武绕了几圈，确认后面没有人跟踪，这才放心的往着皇朝开去。

我们来到皇朝停车场，三胖光头元早已赶到，他们身后站着十几个人，样子颇为狼狈。

三胖一脚揣在车门上，怒骂道：“草，这么多人都让王龙跑了。”

大家陷入沉默，这是出发前就想到的一个可能，王龙何许人也？曾经这个市的天。

我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脸上汗如雨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苦笑道：“看来我命挺大，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光头元看着赵阳：“阳哥，现在怎么办？王龙之前是一头归山的老虎，不把他弄死无异于放虎归山。”

赵阳点了支烟，沉思片刻，说道：“先不用忙，王龙身边没有人了，愿意跟在他身边卖命的老人没几个了。十年时间，他以前的老部下进局子的有，失踪的也有，金盆洗手结婚生子的更是不在少数。”

“现在走投无路的王龙一定会去找他以前的老部下，很多人对他忠心耿耿，现在王龙回归了，我害怕给他一段时间，会把以前的老部下集中起来。给我几天时间，你们先去休息，二月那边注意陆童那边的消息。今天事情闹得有点过火，不出意外的话，晚上那个女人会来找我们麻烦。”

不用晚上，没过半个钟头，我就接到了莹莹的电话。她约我一个人出去坐坐，当时小宝就在我边上，他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赵阳，被我阻止了。

我开口道：“告诉秦武，我要去向阳咖啡厅和莹莹见面，该怎么做他知道。这件事情先不用给阳哥说，你们也别跟着我来。那个女人想拿我当突破口，我心里有分寸，听到了没？”

小宝点头：“知道了。”

我换了一辆车，往向阳咖啡厅开去。

自从知道莹莹接近我，是为了利用我，我对她的感情烟消云散，要说恨也谈不上，更多的，之间像陌生人，没有仇恨，也没有感情。

来到向阳咖啡厅，我看见莹莹换上便装，上身一件雪白的女士衬衣，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她挺直的坐在凳子上，身上散发着不苟言笑的严肃感。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做吧。”

我笑呵呵的做到她对面，率先开口：“我知道你约我出来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就在皇朝睡觉，你有证据可以直接抓我。”

莹莹看着我的眼睛，笑道：“我这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忙着撇清责任，是不是做贼心虚？虽然那伙人都带着头套，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有充足的时间，就能依靠技术手段还原那群匪徒的面容，你说是么？”

今天坐在我对面的莹莹，太令人陌生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她笑起来脸上会出现两个小酒窝。

我摊摊手，无奈的说：“什么匪徒不匪徒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莹莹没有忙着反驳我，低头抿了一小口咖啡，咯咯笑出来，自言自语的说：“你说那伙人是不是很威风？光天化日的在接头枪战，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仗呢？我后来抓了几个小角色，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用那几个角色顶掉这次的事情。”

“那几个小混子因为今天的事进去了，搞不好一辈子都要在牢房里面渡过，这是什么罪名？私藏枪支，聚众火拼，街头枪战。随便哪一条，足够判他们一辈子了。这点你心里清楚我又没有夸大？我知道黑/社会注重什么，无非就是忠义两个字。”

“可是我想了很长时间都想不明白，那些老大口口声声说忠义，到头出了事，就把手下丢进去替罪。心好的老大，可能会帮忙把你捞出来，给你几百万，够你生活一辈子了。但现在不同往日，你本事再大，想要往外面捞人。没有几年时间你捞不出来，也就是说这段期间，你要呆几年。”

“能拿钱，不一定有命享受，看起来很丰厚，几百万啊，我做警察一辈子也赚不了几百万，可相对应的罪名是什么？说大了，那是死罪。碰见心黑的老大，你给人家顶罪，进去了，人家帮不帮你，你不知道。等哪天宣/判了，或许就是死刑，你说是为了什么？”

“我见识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你知道么，进去前老大拍着胸膛保证，说会尽快把人捞出来。结果呢，判了三十年，人家转眼就忘记你是谁？出去了，六七十岁，跟社会也脱节了，你怎么活？坐过牢的人，身边人都嫌弃，一辈子就毁了。”

莹莹擅长心理攻势，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动摇了下。

我点了烟，看着她：“警官，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莹莹脸色一愣，骂道：“王二月，你是不是个白痴？今天进去那些人的下场，就是将来你的结局。火拼中，你敢保证躺在地上的人不是你么？一眨眼，小命就没了，你在赵阳身边是老人了，见证了皇朝的兴衰，知道他们的罪名，只要你供出他们，我保证帮你洗清以前所有的事情，私人在给你二十万。”

我笑呵呵的问她：“你了解我吧？”

莹莹点头。

我又问：“那你觉得我王二月是忘恩负义的畜生么？”

莹莹愣了，她掏出随身携带的手铐，对我认真的说：“那我就先把你拷了，时间多的是，我不怕跟你慢慢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