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世子夫人的人选
“这是永襄侯府的嫡长女,父亲为礼部尚书,发妻早亡,听说如今已经娶了续弦。”
安氏其实心中已有不喜,倒不是对这陈大小姐,而是自古有之,丧母长女不娶,是为不吉利。颜善之的妻子不止要容貌出挑,人品端方,更要家世清白,没有污点。
然而见儿子终于抬头,对着画卷打量了几眼,又笑着说道:“说来也巧,这陈大小姐我也见过几次,当时在衔凤阁,因为小篓子都丢,是陈大小姐将小篓子送回来的,因此还将悦儿训斥了一顿,还对我说教了一通,倒是个真挚有善心的女孩。”
“那就她了!”
颜善之轻轻一笑,将画卷拿了过来,画卷上的少女眉眼弯弯,笑如新月,嘴角微翘,若花瓣微卷。
安氏身躯一抖,檀口微张,目光惊愕,有些无措道:“儿子,你刚才说了啥?”
“就是她,未来的安国公世子夫人,母亲觉得如何?”
颜善之淡然的收起画卷,画师绘制的手法虽然不是特别精细,可也有出彩的地方,这花卷他还是留下临摹临摹,学习学习。
安氏努力压下心中的错愕,眉眼一动笑道:“儿子,这里还有这么多画卷,你不再看看吗?”
“母亲,刚才您也说了,这陈大小姐与您相识,又善良直爽,这些画卷都是您精选出来,陈大小姐即然在里面,想来也是让您满意的,那儿子选她,又何不妥?”
颜善之相问,面上云淡风轻,似乎并无多么在意此事。
“这,这,只是母亲太过惊讶,不知这陈大小姐,为何令我儿另眼相待。”
“母亲刚才也说过,她从在街上捡到小篓子,并且亲自送到你身边,是否可以证明此人心性良善?”
“不错。”
“她将小篓子送到你面前,不仅没有攀附,还劝你多关心下小篓子,是否也可以说明这少女不止良善,还敢于直言,并不畏权贵。”
“嗯。”安氏郑重点头。
“母亲,既然是个善良又不畏权贵的女子,为何不能做我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可以是可以,只是其母早逝,终究是不太妥当。”
安氏眉头微皱,面有愁容。
“母亲,我此去战场,不计经年,这次想找个媳妇,也是想孝敬二老,以全母亲多年来的心愿。可母亲是否想过,此举是否对女方多有不平,若是我战死沙场,她人不亦是成了霜寡之妇,我们对人家尚有亏欠,又何必还要在意这些俗世看法!”
安氏幽叹一声,她何曾不懂其中的道理,只是觉得委屈了自己儿子吧!
“我儿所言甚是,是母亲太过守旧了,这陈大小姐是个不错的孩子,待你父亲回来,在与其说项。”
“如此,就多些母亲了!母亲,即然我们终究是亏欠了女方,这事情当要办的体面。”
“好好!”
待安氏离去,颜善之突然发出朗朗笑声,直惊的冷风中的楼子钰瑟瑟发抖,堂哥这是怎么了?疯了?
回到房中安氏一直细细思量,倒也是心有疑虑。待颜世卿回来之后,方才将此事一一说明。
颜世卿心中犹疑,他儿子什么心性,他可比安氏更为清楚,能一步步获得圣心,并将军营交给他,可并不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
“永襄侯,此人我倒是了解一二,在官场之上风评还是不错,既然儿子同意,你再派人去打听详细一些,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尽快遣官媒上门。”
颜世卿想了想,便道。既然是儿子选的,拿他也就放心了,毕竟他儿子那张脸生在那里,哪个女人不自惭形秽。
“夫君,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真的要娶一个丧妇之女,别说一直看笑话的二房,怕是那女人那边也是乐见其成的。”
安氏心中不满,倒不是相对于陈霜晚,而是诸多原因,让她不得慎重再慎重。
“夫人,若是你这样想,那这件婚事便作罢,你也可以再去找其她的贵女,让儿子点头。”
颜世卿微笑,只要夫人喜欢,儿子喜欢最好,相比其它虚名,他更在意的是人品和家庭和睦。
安氏呵呵一笑,她儿子那里她要的是做得了主,还找颜世卿做甚。
“好好,你就做你的不知民间疾苦的安国公大人,风花雪月的国子监院长,圣上面前荣宠的红人,儿子的事不用你管!”
安氏娇嗔的哼了一声,珠钗乱颤,小妇人模样十足。
“夫人,你难道不了解为夫,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不过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你,是儿子。你看这媳妇啊,最重要的当然是人品,善之喜欢,你喜欢,你们喜欢了,我自然也喜欢,这样一家和睦,顺顺利利不就很好吗?”
颜世情生的俊秀,为人真诚,普通的话语自他清雅的嗓音说来便是绵绵的情话,让安氏瞬间被俘虏。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那个女孩看的也是个好的,也罢,明日我便派人去打听打听。”
安氏娇羞一笑,依偎在丈夫的怀中,心里异常安宁。
“如此便好。”
黑夜将歇,房间内一片和气融融,而在国公府的一间小院里却响起女子的低泣声。
“木椿,别哭了。”
低矮的房屋夹角,小丫鬟低低抽泣着,身旁的绿袄丫鬟连忙劝慰着。
“棠心姐姐。”
小丫鬟睁着水汪汪的红眼眶,掩饰掉眼底的恨意,不知所措的抬头。
“别哭了,下次做事小心一点,这几天小姐心情不好,你就别到她身前去了。”
大丫鬟棠心叹息了一声,自怀里掏出药膏。
“嗯。”
小丫鬟低低嗯了一声,眼看她碰到自己的手臂,不由咧着嘴丝丝抽着气。
棠心小心的掀开小丫鬟胳膊上的棉袄,眉头瞬间皱紧,眼中闪过不忍。
只见肤白的胳膊上,一道道红痕鼓起,数十道鞭痕错落,有的地方严重,已经红肿的破皮,比血流不止的伤口更令人心惊。
“怎么这么严重?你怎么不叫啊!”
“我,我不敢叫!悦小姐为什么要打我,是因为我打落了茶盏?”木椿瑟缩的肩膀,她不叫唤,悦小姐便一直打,直到藤条折断才歇了手。
“不是,是世子娶夫人了,小姐她,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