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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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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到省城还有段时间,朱丽媛纠结了一天的心开始慢慢放松下来,她靠在李强的肩上慢慢睡着了,李强侧过脸看了一眼眉心紧皱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到了省城后,因为堵车时间晚了,赵所长让他们明天一早过来,于是李强只得对朱丽媛道:"看来我们先得找个地儿呆一晚,明天一早再去吧!"

两人去了一家宾馆,李强看了一眼朱丽媛,然后要了两间房,前台小姑娘看了他们一眼,问道:"身份证!"

李强掏了掏,突然发现身份证不在身边,于是苦笑着对前台小姐道:"美女,我身份证不在身边,能不能给我先开呀!"

"没有身份证不好住!对不起!"女孩子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

在一边的朱丽媛缓缓道:"那就先开一间吧,这是我的身份证!"

跟在朱丽媛的身后,李强有些叹然,朱丽媛看了他一眼,淡濙道:"将就一晚吧,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这一个晚上,李强要不是因为没有身份证,开不了单间,他是永远也不会清楚毒瘾发作,且没有任何毒品再补上时,吸毒者所承受的痛苦,当他看到朱丽媛象鬼一样,流着鼻涕,披散着头发,浑身直哆嗦时,他的心都碎了,当他看到她象发了疯一样,拿起热水水就要往手腕上泼时,他一把夺下,并把她抱紧在怀里,痛苦道:"忍忍吧,明天就送你去戒毒所!"

"我受不了了,有蚂蚁在咬我,咬我....."朱丽媛哆嗦着撩起衣袖,在手上乱抓着,很快白嫩的手臂上就起了几道红杠杠,李强用力箍紧她,不让她动弹,两个人就象两只野兽一般,抱在一起穷斗着,一个想束缚着不让她动,一个想挣扎开来,朱丽媛在万分绝望之时,突然一口咬在李强的肩膀上,只觉得一阵巨痛,但他还是忍住了:"你要是痛,就咬我!"当折腾到凌晨时,朱丽媛终于过了那道关,疲惫的睡着了,看着被自己箍在怀里的女人,那惨痛的样子,让他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清晨,当朱丽媛看着合衣躺在另一个床上的李强,心里十分愧疚,她知道昨晚她的行为举止已经完爆了她在他心目的形象.待大家穿待整齐后,朱丽媛低着头走到他面前:"对不起,昨晚让你受惊了!"

李强动了动嘴巴,看了一眼形容憔悴的女人,不知道说啥好,他伸手挽了挽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发,哑着声音道:"我有心理准备,到下面餐厅吃过饭,我们就过去,赵所长在等着我们!"

当李强和朱丽媛来到楼下餐厅时,发现餐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吃早饭,精细的各式包子,和早点,李强让朱丽媛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为两人挑了几样点心,稀饭和鸡蛋,坐到她身边坐下:"吃个鸡蛋吧!"李强询问了一下朱丽媛,然后为她剥了起来,这一切的举动都落到了他们斜对面相隔一个桌子的女人眼里,从他们俩进来开始,她就注意到了,拿着筷子的她显得十分惊愕,直到最后李强把鸡蛋递给身边的女人,她才赶紧垂下目光,赶紧吃了起来.李强和朱丽媛匆匆吃完早饭就转身走出了餐厅,在后面注视着他们背影的女人,嘴巴张得很大,不时推一推眼镜,唉了一口气道:"唉......"

当李强的车快到省戒毒所时,朱丽媛有些心神不灵,李强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你怎么了?"

"我,这戒毒能有效吗?要多长时间?"朱丽媛有些担心道.

李强肯定道:"当然有效,先去检查一下,医生会制定出适合每个人的治疗方案,你不要紧张,再说我会全程陪同的!"

朱丽媛摇了摇头:"谢谢你,你能帮我这个面上,我已经很感动了,你还有工作,还有....还有生活,就不要留在这儿了!"她刻意没有提到吕琳,因为她现在特别嫉妒嫉妒她,也觉得自己不配提及到她,她就是人们嘴里诅咒的小三.

当赵所长见到朱丽媛时,眼神有些诧异,随即让医生带她去检查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赵所长对李强道:"这么年轻,斯斯文文的,看样子不象吸毒的人!她是你什么人?"

李强苦笑一声:"我一个朋友,我也是刚知道她吸毒,所以就劝她过来了,希望赵所长能把她治愈,所则她的人生就毁了啊!"

赵所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中国戒毒领域的权威专家,曾经治愈不少疑难案例,他推了推眼镜道:"这个你放心,我们会尽力的,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会组成治疗小组,确定治疗方案,只是......"

李强的浓眉抖动了一下:"赵所长有话请直讲!"

"只是我怕她会不会承受得住!"

李强沉默了,他也耳闻过,戒毒的过程是很艰巨的,也听说过有些戒毒人员不堪忍受这个过程,上吊自杀的事,想了一会儿,他说道:"赵所长,戒毒要多长时间?"

赵所长沉吟了一下:"每个人的吸毒时间长短不一,要根据检查结果来定,不过最长也不超过半年,最快半个月,一个月也能治愈."

李强点点头:"那开始这段时间我就在这儿了,我怕她适应不了,你就给我个床铺吧!"

赵所长再次看了一眼李强,从男人的角度来理解,他觉得这个女人对于李强的重要性,于是点了点头:"本来是不允许的,但是对于你我就破个例了,我和马教授可是多年的老哥们!"

"那谢谢赵所长了!"

"不客气,我现在就去按排一下!"

看着赵所长的离开,李强还是很感激他的,原来她是李强的大学导师马教授介绍过来的,看来关键时候还是起了作用.

李强来到医院外,在花园里走了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抽出一支烟燃了起来.....对于朱丽媛,他是怀着深深的内疚和同情,他不想让她就这么沉沦下去,毁了自己,如果不是他曾经介入到她的情感世界,如果不是他利用她,也许现在一切都是另外一个样,现在一切都有成了,杜伟国和那一帮人进了局子,金大宇自杀,朱丽媛也吸毒沉沦了,自己和吕琳的婚姻也再次稳定下来,但他却并没有感到十分的快感,反而有些沮丧,公司快速扩张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一年到头不是在办公室内加班,就是在飞机上飞上飞去,要不就是在酒桌上觥筹交错,根本没有时间静下来思索和享受生活,这难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检查结果下来,赵所长通知了李强:“病人属于轻中度,如果好好治疗,应该一两个月会恢复!”

“那麻烦赵所长了!”李强哑着声音道。

“不客气,我们会尽力的!”

就这样,李强留下来陪同朱丽媛戒毒,每个发作的时刻,她就象疯子一般大哭大喊,工作人员如果不用镇静剂和强制手段,根本无法控制住她,而每当她被几个工作人员压制住,她看向站在一边的李强的眼神是多么凄凉和无助:“不要给我打针,不要绑我,我不要,我不要.......”

而每当这个时候,李强都会上前抱住她,支走工作人员保证道:"我来看着她,保证不会出事!"

看着依在他怀里的女人嗖嗖发抖,慢慢安静下来的样子,工作人员也只得摇摇头,离开。整个晚上李强都衣不解带的抱着她,照顾着她,安抚她,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象哄孩子般哄道:“你要乖,好好的配合医生,很快你就会好的!”

朱丽媛抬起那双失神的眼睛,有气无力道:“真的吗?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不会,你只要配合医生,听话,不到一个月一定会好的!”

看着李强憔悴的脸庞和胡子拉碴的下巴,慢慢恢复平静的朱丽媛心疼的摸了摸了他的脸:“你不应该管我,让你辛苦了!”

“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共同努力,一定会创造奇迹!”李强紧握住着她的消瘦的手指,用力握了握,似乎给了她无穷的勇气和力量。

李强离开后,吕琳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就象风过后,水波涟漪慢慢恢复平静,对于他这次出差,她倒没有想太多,因为这些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这种重新拾起的信任。她把她的热情和认真全部投入了新的工作中。

周一一上班,吕琳看着早到的秘书周晓娟已经把她的办公室收拾得整整齐齐,而她正站着墙角拿着花壶给一盆半人高的翠竹浇着水,她觉得有些眼熟,于是她走过去,惊讶道:“什么时候给我整了这盘翠竹过来了?”

周晓娟解释道:“这是原来杜市长办公室的,我看被废在一角,如果这样没人照料,枯萎了可惜,所以我就把它挪过来了,正好吕市长这儿也缺少些许绿色!”

看着这盆翠竹,吕琳的思绪仿佛又飘到了过去,她的耳边又传来杜伟国爽朗的声音,和亲和深情的目光,她的头一阵眩晕,赶紧伸手撑着墙壁,周晓娟见状,吓得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上前扶着她道:“吕市长,你没事吧!”

镇静了几十秒钟,吕琳醒悟了过来,板着脸道:“谁让你擅作主张把它挪过来?”

自从周晓娟接过吕琳秘书这个位置以来,还从未见她发过火,现在她有些不知所措了,难道是因为她嫌晦气,心生忌讳?于是喃喃道:“对不起,如果吕市长觉得不好,我再搬走!”

看着周晓娟那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吕琳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虽说她现在不想看,不想想杜伟国的一切,可是周晓娟并不知情,她的心意也是好的,于是摇摇手道:“算了,留下吧!”

周晓娟这才心情轻松了下来,脸上露出笑意:“吕市长,这是今天的日程按排!”吕琳看了一眼,然后对她道:“周秘书,你上午跟踪一下正太农化那件事,看进展得如何了?”

“好的,我马上去联系!”

“另外,你打电话让高新区的王主任过来一趟!”

“现在吗?”

“是的!”

“好,我马上去办!”周晓娟在临走之前,把已经泡好的茶端到吕琳办公桌上,然后才离开。

吕琳看了一眼碧绿的龙井,一阵清香直扑鼻而来,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她满意地看了一眼离开的周晓娟的背影,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依赖这个细心的小秘书了,对她的好感也越来深。她快速的批完手上的文件,然后放下笔的那一刹那,她的目光落到那墙角的翠竹上,她撑着腮,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绿色,曾经她去他办公室,不时的他的背影对着她正忙着这簇绿色,他说看着它,他的心情就会莫名的安定下来,就象看到她的笑容一样,让人觉得温暖舒服。而如今物是人非,他现在的境遇,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疼得不行,为什么他要走上这么一个不归路,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如果说吕琳到这个时候完全把他唾弃了,完全把其他人一样把他踩在脚下,那是不现实的,毕竟她们曾经的情感纠葛,是没有办法随着一声宣判,彻底抹杀掉的,除非她失忆了。她也想过去看看他,可是理智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都没有留给她最后质询他的机会,这个答案也许她永远不会懂!

就在她浮想之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多久示联系的杜威的电话,于是她快速的接起:“喂!杜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然后传来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多么象杜伟国啊:“吕市长,我能跟你见个面吗?”

“什么时间?”

“你觉得方便的时间!”

吕琳略一思索:“我今天按排日程满了,这样吧,晚上吧!”

“那好,晚上6.30前程西餐厅。”

“行,不过杜总,你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我代你也找不到人!”吕琳特别想知道这些日子消声匿迹的杜威的近况。

“晚上再说吧,我现在还有点事处理一下!”杜威犹离了一下,挂了电话。

吕琳看着忙音的电话,发了发楞,然后长叹一口气,靠到椅子上。还没有等她理清思绪,办公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吕琳坐直了身子。

王兵夹着包,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看着王兵愁眉苦脸的样儿,吕琳招呼道:“怎么了?这副苦样?”同时电话周晓娟送杯茶过来。

“王主任,请喝水!”周晓娟把水放下,走了出去。

“谢谢!”

“老大,什么事?这么急着招见?”王兵拿起吕琳桌上的一份报纸当成扇子扇了起来。

“先喝口水再说吧!”吕琳见王兵光洁的额头上冒着汗,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于是指指他面前的水杯,笑道。

王兵端起面前的水杯,吱溜了一口,然后鼻子嗅了嗅,闭上眼睛,意犹未尽道:“好茶啊,好茶!”

吕琳觉得有些好笑,她柳叶眉微皱,嘴角上扬:“王主任,不就是一杯茶吗?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吗?”

闻言,王兵闪开眼睛,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摇了摇:“NO,这可是一杯充满女人馨香的茶,让人心神荡漾啊!”

吕琳了然,瞪了他一眼:“严肃点,怎么还是那么不正经。”

王兵撇撇嘴,因为和吕琳比较近的关系,所以说话也不太顾及太多,他叹息道:“你说你堂堂的市长大人长得如花似玉也就罢了,因为你代表了我们许城的形象,可为什么连你身边的秘书也是这么标致,为啥我们高新区就都是大老爷们呢?这从外面奔波回来,看着那些老脸糙皮的都堵得慌,更别提轻松了!”

吕琳听了,差点笑出声来:“难道王会计不是女人?”

“别提她了,就她那审计的脸,公安的屁股,逮谁谁倒霉!”

“你这也太形象了吧?损人不带么损的!”吕琳对于王兵的形容,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关键是没动力啊!”王兵吱吱嘴。

“别磨牙了,说正经的,听证会后来怎么样了?”吕琳直奔主题,最近各方面的事太让人伤脑筋了。

“本来是想跟你汇报来着,因为建设局那边还在和业主商量着,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我打听了,最近几天就会公布了!”

“会更改规划吗?”

“这是一定的,只是更改的幅度我看也不会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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