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寒惊讶地长大了嘴，回过神来的时候迅速转身往楼下跑去。
经过言慕染身边的女生纷纷驻足，不停进行着低声的讨论：

“好帅啊……不过看上去好像跟华氏集团的总裁有点像呢！”

“不会吧，言总怎么可能会来馨月这种小地方啊？”

另一女生一边说就一边开始拿出手机上网搜图，半天之后无果：“哎？为什么网页上搜不到言总的个人信息还有照片了呢？我之前还有搜到过啊。”

“算了，别搜了，肯定不会是言总，还是利用搜图的时间好好欣赏一下吧。”

“……”

余芷寒跑到言慕染面前的时候，一把把他拉到行人稀少的地方，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了，这才气喘吁吁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言慕染若有似无地耸了下肩，然后举了举手上提着的几个纸袋：“天冷了，给你买了几件厚衣服。”

余芷寒双手攥在一起，撇了撇嘴，犹豫了半天之后才把纸袋从他手上接了过来：“谢谢你，衣服我收到了，你快点走吧。”

言慕染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又抬头看向她：“还没吃午饭吧？一起去吧。”

啊？？余芷寒瞪圆眼睛望着他。

“不，不用了，我还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晚点再吃。”余芷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一直祈求他快点走。

“那我等你收拾好吧。”

哎？？她倏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他清澈如水的眸子。

“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你收拾好了再下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吃午饭。”言慕染重复了一遍。

余芷寒愣住。

十秒钟之后，她低下头：“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饭，能不能请你回去？”

“为什么？”

她突然握紧拳头，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不想在新的环境里被人戴着有色眼镜评价，不想头上顶着‘言太太’的称号，受尽周围人的各种‘特殊对待’。”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至少在这里，我不希望自己是‘言太太’，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余芷寒。”

说完，她如释重负似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再次低下头去不看他。

安静了数十秒之后，她的头顶突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好。”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

“你照顾好自己，我改天再来看你。”言慕染说完，转身离开。

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紧紧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她这是在做什么呢……

“余芷寒。”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右后方突然有人唤她，她回头，脸上很快闪过一丝讶异。

顾菲两秒之后走到她面前，特意当着她的面往言慕染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饶有兴趣地挑起眉来：“你们这是……在闹哪样？”

余芷寒眼角抽了一下：“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言太太。”

顾菲这一声喊，让余芷寒心头猛地颤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顾菲，面色有些紧张：“顾总有什么事吗？”

“一起吃个饭吧。”顾菲抱起胳膊，弯起唇角看着她。

余芷寒沉默。

“我叫你一声言太太，你为何这么紧张？”顾菲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

余芷寒正了正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菲偏过头笑了一声：“你放着好好的言太太不当，非要来芭蕾舞校学什么芭蕾，是觉得当‘言太太’当得腻了是么？”

余芷寒闻言，惊讶地看着她。

“不过你别误会，你若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你是言慕染的夫人，我也不会跟你作对，但有个条件……”

余芷寒紧紧看着她的眼睛。

“陪我吃个午饭吧，就像和朋友一起的时候那样。”顾菲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语气中也带着好几份认真。

朋友？余芷寒眼角跳了一下：“顾总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我挺忙的，估计没什么时间陪您一起吃午饭。”

“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吃食堂。”顾菲迅速回答，上前一步挽住余芷寒的手臂，“和我做朋友吧，和我一起玩耍。”

余芷寒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朋友？玩耍？她把自己当成初中生了么？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被对方抢去先机：“你就，答应陪我吃顿午饭吧。”顾菲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恳求了。

余芷寒暗自嗤笑了一声，看来她不管怎样都摆脱不了‘言太太’所要面临的重重困难呢。

“走吧，我请你吃学校对面的日料吧。”余芷寒转过身便往校门口走去。

……

“其实我一直把你奉为我的榜样。”顾菲往自己被子里倒满饮料，然后看着余芷寒微微笑道。

余芷寒看着自己被子里的饮料，轻笑了一声，她在一夜之间从麻雀变成了凤凰，受尽冷眼，失业，流产……有什么值得作为榜样的？

“我从来没见慕染……我是说，言总，我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样上心过。”顾菲手握着饮料杯，认真地看着她。

余芷寒尴尬地笑了两下：“我是和他结婚的人，他自然是要上点心的。”她微微低下头，觉得浑身不太自在，不知道顾菲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顾菲笑了两声：“像他这样，除了工作时间，不接近任何女人半步的工作狂，我还真没想到他会有结婚的一天呢。”

余芷寒只是轻轻笑了两声，没有再开口。

之后，顾菲也只是和她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并没有说到什么让余芷寒感到不舒服的话题。

一直到把余芷寒送到学校门口，顾菲都是笑脸相迎的。

余芷寒始终猜测不出，顾菲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哪门子药……难道她比邹珊珊还要狠，想要披着羊皮做狼么？她想到这里，不禁低头嗤笑一声，流产这样痛不欲生的事情她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害怕的呢？

走到宿舍门前，听见里面传来议论声：

“是叫余芷寒吗？这个余芷寒……应该不是华氏集团总裁夫人的那个余芷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