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蕊说完，头顶的头发突然被狠狠抓住，接着传来余芷寒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西蕊被迫仰着头，恰好和余芷寒对视着，她仍笑着，那笑声里仿佛带着刀，一刀一刀地刺痛着余芷寒的心。

“杀了我吧！反正我知道，你和言慕染迟早都会要了我的命的，不如现在就做个了结！”西蕊疯了似的笑着。就这样做个了解吧……反正她孩子也没了，婚也离了，生活被搅得一团糟，不如现在就一了百了算了。

余芷寒突然被身后出现的人猛地拉开，那人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西蕊的脸上。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西蕊被这一声怒喝吓得心跳不止，抬头看见是言慕染的时候，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是，我是不想活了，求言总让我死得痛快点吧。”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言慕染牵起坐在地上的余芷寒，甩下一句：“我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之后便牵着余芷寒走了出去。

他将她带到车上，取出医药箱，细心替她包扎伤口，而她，一直都面无表情。

几分钟之后，他包扎完毕，收起药箱，定定地看着她。

他突然伸手将她贴在她脸颊上的碎发撩至耳后，然后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之后，她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然后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他拉住她：“你要去哪？”

“回家。”她背对着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吐出这样两个字。

“我们一起。”

她缓缓甩开他的手：“我想回我妈那静养一段时间。”

他愕然，忽然紧紧捏住她的肩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定了半晌，突然抬起眼看着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想像结婚之前那样把我困在你的别墅里吗？还想对我说出我余芷寒连你的一个佣人都比不上这样的话来吗？”

他震惊。

捏住她肩膀的手突然松掉。

“你在说什么呢？”他声音低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余芷寒迅速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对不起。”

然后快速下了车。

是啊，她在说什么呢？也许是那晚发烧烧坏了脑子，也许是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理智。总之，她觉得现在好累，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睡上几天几夜。

她无力地迈开脚步，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身后一辆宾利车缓缓地跟在她身后，她却始终未曾察觉。

言慕染利用林菀如，设计陷害叶凌出轨，试图破坏西蕊的婚姻，好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是叶凌告诉她的。她现在来不及去细细想其中的因果，她只是觉得好累。

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报复来报复去？他强迫她和自己结婚，难道也是为了报复吗？

就算没有报复，她也受够了，受够了来自媒体的、朋友的异样眼光，受够了邹珊珊和穆浩犀利言语的刺激。

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她配不上言慕染，配不上‘言太太’这一称号。

他也不是万能的，在失去了孩子这个事实面前，他们全都不是万能的。

她开始有点怀念那单身的八年时光，虽然平凡，虽然孤独，但是她至少没有这么多的压力……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突然两腿，眼前发黑，便昏了过去。

******

两星期后。

“芷寒，下来吃早饭了。”余妈妈在楼下喊她。

“来了。”余芷寒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轻快地踏着楼梯下来了。

余妈妈停住手里倒牛奶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余芷寒。

余芷寒走到她面前，伸手拿起一块面包放进嘴里：“看着我干嘛？”

余妈妈眨眨眼，回过神来：“今天怎么突然穿上这么个衣服了？”

“去跑跑步。”她没有看她，径自坐了下来，拿着手机刷新闻。

余妈妈放下手里的牛奶，细细打量了她几眼：“哎？你这头发的长度……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刚才起床的时候剪短了点。碍事。”她回答地轻描淡写。

“哦……”余妈妈怔怔地坐下，隔了半晌又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言总那去住啊？”她问完这话，瞄了一眼余芷寒，又迅速移开视线。

余芷寒认真地滑着手机屏幕，十几秒之后才答：“不急。医生不是说让我最好修养一年再怀第二胎吗？”她依然盯着手机屏幕。

“那你还真打算在这住上一年啊？”余妈妈紧张地问。

见余芷寒看手机看得那么入迷，起身将她的手机一把夺了过来：“我跟你说话呢！”

余芷寒撇撇嘴，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不知道，看心情吧。干嘛？你跟爸爸住着这么大的别墅，给我腾出一个房间有这么困难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你现在结婚了，不和言总住在一块，会不会……唉，你说这言总他也真是，你要回娘家来住，他竟然一次都没来找过你，也没说让你回去……”石菡说着皱起眉来。

余芷寒看了眼楼上：“爸爸呢？还没起床啊？”

“没……哎哟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妈，你少操点无用的心吧啊，反正这房子是言慕染买给你跟爸爸的，按道理讲，也算是他的房子，我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是着急着你赶快调养一下身体啊，好赶快再怀上一个孩子……这样我跟你爸爸的心也算是定下来了。”余妈妈握着牛奶杯，着急得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余芷寒听到这里，狐疑地看向她：“所以你们是怀疑我流过一次产就再也怀不上孩子了是不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余妈妈情急之下，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

“妈，我才二十四岁，还年轻着呢，身体好得很，你们别担心啊！”她说着，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拿纸巾擦了擦嘴，就跑了出去。

……

她今天才不是要出去跑什么步，她只是在网上看见芭蕾舞蹈学院招生，便想去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