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师的尖叫声无疑是那两个坏人的最佳提示，我们的位置很快曝光了。
凌晨时分，天微微亮。

树林草木的遮挡，让光亮无法全部照射进来，阴影处隐藏着罪恶的味道，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我背起裴老师，一路狂奔，完全无暇顾及脚下的坎坷，只求能和他们多拉开一段距离！

因为负重，我跑得很慢，没多久就被那两个人追上。

光线渐强，我总算看清这两人的村民打扮。高大壮那个男人脖颈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他手里拿着铁锨，脸上挂着狞笑，像靠近猎物的猛兽一样眯缝着眼睛。相对矮小的男人手里握着镐头，俩人来势汹汹地冲过来。

我从腰间抽出甩棍，冲上去拼死一搏。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裴老师不断哀求着，试图能触动到坏人的软肋。

“小美人，别着急嘛！”高大壮的那个吭哧瘪肚地说道，“哥哥保管叫你舒服。”

这两个恶人实在难缠，我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加之冻了一夜，很快便被他们放倒在地。高大壮压在我身上，挥起拳头就砸。我用手臂挡了几下，渐渐没了力气，连呼吸都痛得要命。

裴老师扑过来，抱住高大壮男人的胳膊，哀求道：“求求你，别打他，他还是个孩子！”

高大壮这才停手，冲矮小的那个使了个眼色，二人合作，一人架着裴老师一条胳膊，将她拖到旁边那块相对宽敞的平地。

高大壮按住裴老师，像野狗一样疯狂舔舐着她的每一寸皮肤。矮个的那个迫不及待地褪下裤子，强行掰开裴老师的双腿。

“不要！畜生！滚开啊！”

裴老师的求救声不绝于耳，我瞪着血红的眼睛，面目狰狞地从地上爬起来，像暴走的野兽一样，扑向矮个男人，揪住他的头发用力一甩，将他扔到一旁。

趁着高大壮没反应过来之际，拿起地上扔着的镐头，狠劲砸了下去。一下接着一下，砸得他毫无还击之力，嗷呜一声倒下。矮个子见同伴吃亏，裤子都来不及提，拎着铁锨冲了过来，我回手一镐，正砸在他肩头，痛得他满地打滚，哀嚎声不断。

此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杀了他们为裴老师报仇雪恨！

我彻底发狂了，嘴里大嚷着：“我弄死你们！”

“不要啊！”裴老师冲过来，拽住我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撒手。

心中涌动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裴老师抱住我，嚎啕大哭。她的眼泪打湿我衣衫的同时，也滴落在我心中最柔软的所在。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我特别想保护眼前这个女人，让她不受任何伤害。

“没事了。”我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道：“我们回去吧。”

我挣扎着站起来，刚要去扶身旁的裴老师，后脑重重挨了一下，黏稠的液体顺着我的后颈蜿蜒而下。我转过回过头，怔怔地望着手举铁锨的高大壮男人，他狞笑着看着我，再次挥起手中的铁锨……

“不要……”

伴随着裴老师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像被抽光灵魂的尸-体一样倒在血泊中。

我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体不停地痉挛着，两眼绝望地看着裴老师被高大壮拖走，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合上眼皮的一刻，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带着不甘与愤怒，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市医院里。

赵琳一脸凝重地望着我，故技重施地竖起两根手指，问我：“这是几？”

环视病房，除了赵琳之外，并无他人。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别乱动！”赵琳翻着白眼道，“要是让姸姸知道你伤得这么重，肯定会发疯的。”

我没心思和她闲扯，开门见山地问：“裴老师呢？她怎么样？她有没有被……”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赵琳娇嗔道，“医院拿你脑子里的血块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直勾勾地盯着赵琳，近乎绝望地问她：“还有人和我一起被送来吗？”

赵琳摇摇头，反问我：“还有其他人受伤吗？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给我手机。”我哀求道，“我要打电话。”

“你……”赵琳柳眉倒竖，忽然叹了口气，说：“算了，不和你这个脑子有血的人计较。”

言毕，把她的苹果七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手机，立刻拨通高阳的号码，向他打听裴老师的情况。

高阳说他也不大清楚，他半夜起来发现我不见踪影，四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这才和刘豪、胡天月一起去向胡主任和王校长报告。

王校长借口天黑不方便找人，想拖延到天亮。胡天月不依不饶，差点以死相逼。胡主任被逼得没办法，这才联络当地村民带路，一起进林子找人。考虑到学生安全问题，王校长和胡主任没让他们跟着进林子。

后来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把林子围得水泄不通。天还没亮，他们这些学生就被大巴遣返回校。

高阳一口气说完经过，立刻反问我：“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告诉我地址，我这就去看你。裴老师是不是和你在同一家医院？她现在怎么样了？”

眼前再次闪过裴老师被拖走的一幕，电话无力地滑落到枕边。

高阳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我无心去听，行尸走肉般躺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内心的愤怒无可发泄。

明明那么想保护裴老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拖走！我算什么男人？我特么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我扯掉输液器，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我要回去，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把她找回来！

“哎！你干嘛呀？”赵琳过来拦我，“我都听见了，不就是人没找到吗？你至于急成这样吗？”

我是那么的无力，竟然被赵琳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我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甩不掉她按在我身上的手。难过得想哭，可我是男人，我不能当着女人的面掉眼泪。

“让开。”我嘶吼道，“我要去找裴老师！我要去救她！”

“你先别着急，给我点时间，让我打电话问问。”赵琳拿起手机，迅速拨通号码，向电话那头的人询问裴老师的情况。

我满眼期待地望着她，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啊！

“嗯，对，是一中的裴老师。什么？不会吧？你们确定吗？”赵琳无力地垂下眼睑，她复杂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