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面对警察的问题,我也是应对如流。
我说:“最近,我因为一些私人事情,离开了繁城几个月,故此,我与她最近没有联系。”
“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说:“大概是七月底八月初的那几日吧,具体日子我记得不大清楚了,我们聊过一次QQ。”
“那个时候你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说自杀倾向?或者消极、厌世等等?”
他似乎刻意地在引导我,我想想说:“没有,相反,她很积极,那时候她跟李少算是分手了,不过那时候她还喜滋滋地告诉我说,她觉得自己还有能够与李少和好的。”
是的,他特意地给我聊过QQ说,我给他送的书很是有效,她给了李宗则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很高兴。
她对我说:“如玉,我现在算是有些佩服你了,我说你怎么有法子勾住那么多的客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在你的身上花费大价钱呢?
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教男女之间的书籍啊?原来这男女之间还有这么多的事儿啊?看了这书,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女人,因为我对女人一点也不了解。”
实质上,这些书,我也是林昊宇推荐给我看之后,我才接触到的。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正如林昊宇说过,同样一本《红楼梦》,不同的人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故事。
这男女之间的事儿,本身就是说不明白道不清楚的,她可能比我的领悟更加深刻一些吧。
古往今来,多少年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就是男人高女人低,新中国建立之后,又提倡了多少年的男女平等,但是此时此刻,重男轻女的家庭比比皆是。
在家庭之中,男女之间的地位也绝大部分没得所谓的平等可言。
即便现在祖国日益繁华昌盛,女性在教育上也越发重视,乃至在事业上,等等方面都可以与男性一较高下,但是性问题上,依旧还是“谈性色变”。
思想根本就没有转变过来,男性在外面怎样胡作非为,都能够被女性原谅,但是女性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得到严峻的惩罚。
男人更是觉得自己婚内出轨只是找个女人玩一玩,故此,他们出来玩小姐还没有找情人有负罪感。
许多女性能够接受身体的出轨,却不能接受心灵的出轨,甚至还天真地想着,男人身体出轨就好像饿了在路面找了个快餐店吃了一顿饭一样的平常。
想着他下次不要就好了,或者还能够再退一步,不要招惹什么不好的事儿回家、不要过多纠缠能够做过就扔掉就好了。
也正因为她们这样的放纵,男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在这个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太过平常了。
就算有些脾气烈的女性,抓住了把柄,会豁出去好好地闹一场,但是,却只有绝少部分女性能够选择离婚,说:“一次不忠,终身不用”的豪言壮语来。
反之,哪个女人若是也饿了,也在外面叫了个快餐吃,那就是大罪。
先不说她的丈夫觉得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罪不可赦,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离婚搞不好还要净身出户,那个奸夫更是要赔上胳膊腿的,更厉害的搞不好还要闹出人命来。
就连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理所当然地谴责女性,骂她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等等,这辈子就惯着这个名号,没办法抬头做人了。
在性上面,男女之间大大的不平衡,特别是在这份体验的感受上,女人多半误以为这事儿是夫妻之间的义务,或者只是为了繁衍下一代。
根本就没有去追求享受的概念,林昊宇给我推荐的书里大部分就是描绘的这些。
大部分都是译本,有美国的也有日本,或者其他国家的,本国的还真是挺少的。
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可能还停留在身体结构的层次上,根本就没有细分讲解,靠的可能都是口口相传吧。
一品红楼这种地方,按说该是最开放的地方吧,但是与书里所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可能是云可儿看书之间体会了那其中的奥秘,然后用在了李宗则的身上。
不但让他得到了极致的快感,也让自己得到从未有过的快感,故此她跟我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飘欲仙的。
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出事儿了。
我问道:“她的亲属估计是无法过来了,我可以去给她收拾一下遗物吗?”
警察说:“暂时还不可以,我们需要找到嫌疑犯之后,才能够给案子定性。”
我惊讶道:“目前不能判定是奸杀?”
“目前得到的信息还不能确认这一点,但是,人是非自然死亡这是可以确定的。”
我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连‘他杀’都不可能确定吗?”
警察说:“不能跟你透露太多……哦,那你知不知道死者还与谁联系密切?”
我摇头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朋友很少的,特别是从良之后,过去的客人我们不会再联系了,身边遇见的人知道我们过去的事情,也多半不与我们来往。”
警察记录完合上文件夹说:“好了,颜小姐,你可以回去了,不过,希望你可以保持通讯畅通,也许我们在办案过程中还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我说:“没问题的,我会的……假设,云可儿可以被安葬了,也请通知我,因为她的确是没有什么亲人可以过来为她收尸安葬了。”
警察答应了。
过了两日,傅景睿回来了,虽然他没有告诉我,是不是找了李宗则,但是我看他那副不再那么担忧的神情,想着,他该是找到了,并且还将他带回来藏在了某个地方……
他让人通知路垚跟黄中天来他的别墅里,可能因为我与云可儿的关系,故此他也没有背着我。
他取出一张纸来,脱了笔帽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他自己已经承认事儿就是在做爱的时候发生的,他说,他太兴奋了,云可儿一直喊着让他掐她。
然后他就真的掐了,可能没有控制好力度,等着他回过神来,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事儿他脱不了干系了。”
大家听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中天扬了扬嘴唇说:“他是不是嗑药了,这么嗨?他在哪里,我要去取取经,兴奋成什么样子,可以把一个女人弄死?”
路垚一脸的肃穆,问道:“那还不快点回来自首?想要被判死刑还是想要被判无期?”
“自首?自首可以解决问题吗?”
路垚问道:“那要怎样?你打算怎样?”
“当然是脱罪。”
“脱罪?景睿,这是人命,他杀了人,怎么脱罪啊?”
傅景睿无所谓地说:“他又不是故意的,他们家就他一个独生子,李老太爷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他去坐牢,他们整个家都要完了。
他们家完了,多少人要跟着倒霉,其中包括我们的家……我家那么的项目政府部门里没有人给消息,能够那么顺利的招标吗?”
傅景睿指着黄中天道:“官场上没有人相互帮衬,你爸爸能够一直都在这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上吗?”
他又指着路垚问道:“还有你,你父母能够有现在的地位,李家没有在暗中帮忙过吗?大家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宗则出事了,你们打算不管?”
黄中天说:“当然要管,只是,你说吧,我们怎么做?我们能够帮上什么忙?”
傅景睿瞧着路垚,路垚问道:“我能做什么?我是个警察,我知情不报,已经违反纪律了,你告诉我,我还能够做什么?
我回来的那一天就跟你们说过,我们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我们都是大人了,大家要懂点事儿,不要惹出什么事儿来?
我在小霸王那边周旋了一大圈,刚刚把中天从国外接回来?结果呢?你们要我跟你们一起知法犯法?”
傅景睿指着门口说:“那你走吧……”
路垚就真的摔门出去了,黄中天追过去说:“路垚,干什么啊?大家一起想办法嘛,现在又没有人给他定罪,我们先看看有什么办法嘛,一个妓女的命就要宗则赔上一辈子,凭什么啊?”
他又被拽回来,黄中天好生将他按在椅子上说:“我能回来,我知道你们都使了大力气,我心中对你感激得不行,我们都知道你最讲义气,不会坐视不管的。”
傅景睿说:“就是,事已至此,宗则去坐牢,云可儿可以活过来吗?”
大家沉默,傅景睿说:“既然是这样,他去坐牢的意义又在哪里?何况,李家的人也在运作,又不是全部靠我们。”
路垚没好气地问道:“怎么搞?”
“我跟他爸妈提出了两种方案,第一,你说的自首,打官司,争取轻判,然后找个人替他坐牢,让他去国外,或者去别的城市逍遥几年。
但是这样李家的名誉就毁掉了,他们整个家族都会因为这事儿受到影响的,他的人生也是一样。
第二,直接找个人顶罪,摄像头拍下的录像并不能完整的辨别人的五官,即便能,也可能是人有相似。
再说,这些证据现在在哪里?花钱摆平它,只要有人出来认罪,宗则不就安全了?
到时候出来澄清一下,或者随意编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据,上下打理,我认为是可行的。”
他拿着笔在纸上点了点头说:“这事儿要做,司法部门、执法部门等等都会牵扯出来,涉及到的警务人员,我也得到了资料,哪有人不爱钱的,一个个地搞定他们。”
路垚道:“疯了吧?你当你是谁?你是要把整个司法机关都搞定?景睿,你还是一样的自大,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傅景睿瞧着我说:“文的不行,就来武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能收买的人?”
“你确定没有吗?你忘记朱静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路垚严声厉喝道:“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做错了事儿,就要认,只有认了错,才知道怎么去改错,你们把法律当什么?打架斗殴,我可以去帮你们周旋,这是人命,人命,知道吗?”
傅景睿火了,如果不是黄中天拦着,差点就跟路垚打起来了,他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提这件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提?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刺痛我?为什么?”
路垚也不甘让步说:“因为,你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不爱她,就不该去招惹她,你毁了她的一生,毁掉了她的家,她死了,知道吗?你知道什么死了吗?死了就是再也回不来了,她死了,没有人给我们改错的机会了。”
傅景睿高声喊道:“我、我没错,我他妈的没错。”
路垚也按耐不住了,他要过去打傅景睿,黄中天一个人都拦不过来了,我急忙扯住路垚说:“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我告诉你们,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自首,为了他们家的名誉,就这样搞,知不知道又要牵扯出多少事儿来?人就是他弄死的,就算有人给他把罪顶了,他这辈子能够活得安心吗?”
傅景睿指着外面道:“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黄中天劝道:“干嘛干嘛呢?这不还是在商量嘛?谁说就要这么做了啊?大家好好想办法行不行啊?这样不行的话,再去自首嘛,总是要努力一下的嘛。”
他愤愤不平地问道:“哎,你们说我们几个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们五个人,浩然那小子得性病死了,我?打个架而已,我在国外吃了好几年的面包;宗则,搞个女人而已,竟然给搞死了?这是不是报应啊?”
傅景睿狠狠地将黄中天推开说:“报应?什么报应?”
傅景睿就好像中邪了一样,指着他们说:“你们给我听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报应,所有的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你们只要站在某个一个高度上,就会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对与错,只有胜与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