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我来是废材
世间好雨之人常有,然真爱雨之人不常有!
……
炎黄大陆北域,由于山脉高耸,木林广阔,一年多半为寒冷天气,所以相比起其他地域,北方人口要稀少的多。在北域极北之地里,有一座高耸的雪山名唤双蛇山。此山直插天际,为炎黄大陆第一高峰。双蛇山之上常年冰冻,无人可以在这恶劣环境中居住。而在那双蛇山不远处,是洛桑国的北部地带。最靠近雪山的,是千林郡,奇龟镇。
此刻,正是一日清晨。奇龟镇里,正下起一场鹅毛大雪。
“唉,又是下雪啊,什么时候能下一场雨呢?”一个看上去单薄瘦弱的少年,却身着薄薄的青衫,如标杆一般笔直地站在雪地里,双手捧着飘落的雪花,眉头轻蹙,似乎显得非常不满。
“哪怕只是一场小雨……”少年喃喃的补充道。
少年名叫凌雨,今年十三岁,是奇龟镇凌家的三少爷。凌家座落在奇龟镇的最北方,是奇龟郡的两大家族之一。
凌家崇尚武力。应该说,武力崇拜是这个世间永恒的主题。钱、权、女人,甚至是追求长生,一切都是以武力为基础的。因此,在凌家里,优胜略汰的原则很是严格,凌雨不幸成了被淘汰而未被完全淘汰的失败者,这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凌雨是个早产儿,母亲在产下他之后就离他而去。至于他的父亲,同样未曾得见,甚至任他如何苦苦询问,或者设计打听,都未能听到有用的只字片语。这一点让凌雨在林家很有被孤立之感。
幸好凌家家主是他大伯,待凌雨比亲生儿子还亲,并没有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缘故就冷落了他。
按理说,即便父母不在,有伯父如此,也足够了。可除了待他好的人之外,还有一群冷言冷语之人。毕竟原本就该淘汰的失败者不被淘汰,反而占用着家族资源,实在是令人非议,这一点尤其不利于一个家族的发展。
所以,打小凌雨就知道,自己若不坚强,自己要是无法修炼,那么他迟早成为被放弃的棋子。
“少爷,刚才我听福伯说,三老爷和四老爷提出,若是您这次家族考核无法通过,将……”
“但说无妨。”凌雨一脸平静,大概也知道下文会是什么了。
“将把你驱逐出凌家。”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声音颤抖,似乎对这事很是悲愤。他是侍候凌雨的仆人,很是忠心。
“哼,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看了一下身旁同样瘦弱的凌童,他的目光稍稍缓和,并且有一丝歉意。凌童从他5岁开始认字开始,就跟在他身边侍候着他,一起读书,一起练功,甚至,一起受尽白眼……
“少爷,三老爷和四老爷虽然这么说了,可是大老爷不同意呢,说怎么着到时也得让你接管一些小生意。”
听到这里,凌雨微微一愣,随机苦笑起来。他很感激他的大伯,是他一直代替自己的亲生父母照顾自己。但即便只是接管些小生意,这又有何用呢?
人家只要一个拳头过来,自己还不是照样得把钱财都献出去,求着他们收下来,然后还要被迫叫大爷请慢走。
“小童啊,这些年省吃俭用的,我也存下一点点银钱,如果哪天我真的呆不下去了,你就把那些银钱拿去吧,我会祈求大伯还你自由身的。”
“不,哪怕过得再苦,我也会跟着你,我凌童虽是下人,却也知道不能侍二主,即便哪日凌童发达了,也不敢忘恩。再苦再累我也不会离去的。”凌童很是倔强的说道。
“小童,看来在心性方面,我还不如你呢。”凌雨很是无奈,顿了顿,“也罢,既然你愿意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一辈子受苦的。现在你帮我护法吧,我要在这里修炼。”
凌童闻言,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的眼珠子不断的转动,生怕有人现在跑出来打扰了自家少爷的修炼。
凌雨脱下了厚厚的衣裳和裤子,浑身只剩下一条裤衩,还有胸前挂着的一个黑色的龟壳,就这样几近**的面对着这场让他看起来很不满意的雪。
他要争分多秒,自己每多一分实力,自己和小童也就多一分安全感。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这这种情况,肯定会惊呼大声叫嚷起来,骂凌雨这臭小子不要命了,当然,也会有人幸灾乐祸叫道快死去吧。
就拿凌童来说吧,凌童不像凌雨一般是废材,但资质也不算好,十三岁现已经是冲脉九重的修为。凌童面对这种大自然的寒意,也得穿的厚厚的衣衫,何况是凌雨只有冲脉七重就**裸的站在雪地里呢?
但事实上,凌雨对这透骨的寒冷,却如同免疫一般,丝毫没有多少冷意。他的身材很单薄,但蕴含在他**之内的爆炸力却是远远超出同阶之人,这也是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雪天之中练武的缘故之一了。但凌雨一直以为是修炼功法的缘故,也就根本不知晓他**的强悍之处。
只见全身**的凌雨,此刻盘坐在雪地当中,他暂不打算运转心法口诀,也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姿态,而是放开所有心神,就这样,任凭雪花一点点的堆积在自己身上。
虽说凌雨不怕雪天的寒冷,但是那是建立在运转功法的情况之下。如果说完全放开心神任由雪这样堆积在**的肌肤之上,只怕早就由外及内变成雪人一个了。
凌雨敢如此作为,那是不知者不惧。同时,寒冷也是对他自己意志的磨练。最后最重要的,是他要尝试突破自己此时的瓶颈,从冲脉境第七重步入到第八重的殿堂。所以,他要到最后一步才运转功法。
只见平静的雪天之间,在那已然堆满厚厚一层雪的凌雨之前,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小漩涡。随着时间的推移,漩涡在不断的扩大,而附近的雪花受到漩涡的干扰,不断往漩涡靠紧,然后慢慢的消融,只剩下薄薄的一丝雪屑堆积在地。
因此,此刻此地形成了一个小奇景,在一个雪人模样的雪堆之前,有着一个小漩涡,由于附近的雪都被漩涡吸附过来,故此这地上形成了一个几近无雪的中空地带,而小漩涡以及雪人的周边直径一米之内,则积雪越堆越高,而那一米边缘之处,更是高耸,远远看出,就像是一个小雪人坐在一个雪砌成的大浴缸里。
没有多久,小漩涡像是扩张到了极限。然后,一丝丝精纯到了极致的小气流,从漩涡中心喷薄而出,一点点地没入了它前方的雪人堆里。而后,漩涡慢慢消失,附近原本受到漩涡影响的雪花,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种情景,若是让不明情况的人看到,还以为在练功的人,是个绝顶高手呢!
可事实并非如此!
“嘣!”
那是厚雪落地的声音,只见凌雨已经从雪堆之中蹦出。他的身上还附有一小块一小块的雪,同时,模模糊糊的,像是有着一层淡淡得到蓝色光芒,出现在凌雨的胸前的龟壳之上。但只是霎那间,那黯淡的蓝色光芒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七重巅峰了……不出所料,还是没能突破到第八重呢!”凌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多少落寞之色,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
按照炎黄大陆武者的修为划分,由低到高依次为冲脉境、扩脉境、造元境、凝元境、固元境、灵元境六个层次,其中,冲脉境分为九重。
凌雨现在正处于冲脉境七重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到达冲脉八重了,但对比起其他人,凌雨的资质实在是低到可怜了。凌家子弟,这个年龄早已经是扩脉境以上了。
“什么时候来一场雨呢,这该死的北方天气。”说出这句话时,凌雨顿时脸上露出又多出一丝希冀之色。
突然,凌雨感受到一丝奇异的目光,抬起头一看,那是凌童呆滞的目光。凌童整个人,呆呆的一动不动,也堆了一身雪屑,就像一个被冬雪光临过的木头人。
凌雨奇怪,喊了喊:“凌童,快醒醒。”
听到凌雨的呼喊,凌童清醒了过来,浑身一个哆嗦,显然是感受到了空中一丝冷意,他手指了指着地上奇异的景色,说道:“少爷,你也太神奇了吧,练个功都这么有气势,比我还要厉害的多呢!”
闻言,凌雨朝着凌童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再看看自己身厚厚的积雪,他也惊呆了。
“这是我制造出来的。”凌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是啊,这里除了少爷您和我,没其他人了啊,我肯定是做不来的。”
凌雨相信凌童没有说谎,但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做出这番动静来,要知道,他可是公认的废材啊。想了想,他叫凌童把刚才自己修炼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听到凌童说有个漩涡出现,凌雨本来还算平静的脸动容了。按照凌童所述,漩涡出现之时,正是他运转功法的时候。
不应该啊,那功法就如同我的武道资质一般,可以说是功法中的废材。废材武者加上废材功法,如何才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
除非,真正制造出这个动静的,不是功法本身,而是……
“我明白了……”凌雨突然欢呼雀跃。
这场景,看起来实在是怪异之极。
一个浑身**的男子在雪中手舞足蹈,毫无美感可言,甚至可以说很是不雅。就连站在他一旁的凌童也是一愣,有点难为情的把头扭开,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凌雨仍旧一脸兴奋,也不理会已经脸红的凌童。
“这真的是,人无绝人之路……”
“嘿嘿,天生我来是废材,哪知他日成奇才。凌童,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看轻我俩的人,在我们面前都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