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小子的书给我整一套过来。”李小勇的新室友不是正在准备司法考试吗？直接按他的书来一套算了，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书？成子，不用我提醒你你伤的是胳膊，不是脑袋吧？”李小勇听我这么说当即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那可以是十几本法律，你确定你不是找虐？”

“我确定，反正老子现在很闲。”我皱了皱眉：“哪这么多废话，老子高兴好虐，你管得着吗？”

“不是吧？你不是号称最懒的，除了应付考试和敷衍自己的兴趣之外，平时能躺在就绝不坐着，能坐着就绝不站着吗？”李小勇探出身子，一边看着外面琪姐还在不在，一边跟我闲聊。

我回想了一下，我之前好像是挺懒的，能不动就不动的，但是离开学校这么多天，说我矫情也好，说我犯贱也罢，总之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离开了学校之后才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

“琪姐好像走了，我们出去吧。”李小勇看了一圈之后，回过头来看我说：“你要的书我回去想想办法，现在先去把你的零件给捯饬正了。”李小勇说着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我的胳膊。

我伸手给了他一个鸭梨，合着我现在在他眼里整个就一个半残废状态。

李小勇竟然抱着头一脸怨念地看着我：“成子，你不爱我了。”

我被他喊的一阵发毛，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滚，老子只喜欢妹子。”

到了一楼大厅才知道，医生说需要手术，缴费却不是那么简单，长长的单据出来之后，我注意到李小勇在看到单数上的数字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等我再看的时候李小勇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个医生，我们出来的比较急，没带那么多钱，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把现在需要交的交了，剩下的等我回去取。”李小勇说的很诚恳。

收费的护士打量了李小勇一眼，大概是见李小勇说的诚恳，也不像是骗医药费的，想了想从单据中取出几张，交给李小勇：“先把这些交了，把手术先做了。”

李小勇接过单据，一边道谢，一边保证今晚就去取钱。

我乡下来的穷小子，本身在城里立足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又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李小勇虽然比我好点，但是我知道他也好不到哪去，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除了身上那点生活费，哪里有什么闲钱。

“其实我去找个小诊所随便固定一下就行了。”我拉着李小勇，不就是脱个臼吗？复位一下就行了，哪里还需要手术？

“我来想办法，我爸说身体的事情马虎不得。”李小勇不同意，坚持交了费。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李小勇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一辈子的兄弟。

从化验室出来，医生盯着我的化验片好久，才抬起头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把我当成了喜欢打架的不良少年，眼睛里满是不屑，倒是对李小勇点了点头，神色不悦地开口：“需要手术复位。”

“手术？”我有点心惊，第一次在我身上动刀子竟然只是为了脱臼，这说出去也有点丢人，再说这医生态度也不怎么样，是个人都会紧张的。

李小勇见我一脸心事重重，医生又是冷冷的，也不知是担心我还是被医生的冷淡吓到了，一脸担忧地问：“医生，这个很严重吗？”

“你严重，复位一下注意休息就好。”医生还是冷冰冰的，真是对不起墙上的“一切为了病人”几个大字。

因为有麻药的缘故，手术倒是一点也不疼，再说了手术做了很快，我还没来得及回味什么就已经结束了。倒是李小勇吓的不轻，生怕医生一个操作不好就把我的胳膊就给结果了。

“去输点消炎药，病人注意休息。”医生说完，转过去看着李小勇说：“我再给他开点消炎的药，记得服用。”

“还要开药？”我不满地嘀咕一声，我基本没吃过多少药还不是长这么大了。

医生点了点头，神色不悦：“消炎。”

说完又皱了皱眉，看着李小勇说：“跟我过来一下。”吩咐完就离开了，好似忙的不轻的样子，真把每一个病人都当成医院的常客了。

“成哥，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见医生走了，李小勇又嘱咐了我几句，就急忙跟上去了。

我留在休息去等李小勇回来，其实蛮糟心的，李小勇也没什么钱，明明生不起病的人，偏偏我又需要做手术。

本来心情就不好，刚坐下了我就感到一直有人在看我，我被盯着心里更乱了，抬起头刚想开口，就看见一个肥胖的身影。

妈的，这家医院没人了吗？她一个护士跑来跑去净在小爷我面前转悠。

“呦，这不是专家号的那位少爷吗？”那护士站那打量了我半天，眼下看我绑着绷带，愣了好一会，嘴角扯了扯，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我说少爷怎么不去挂专家号呢？既然钱的用不完，何必在这遭这份罪呢？”

胖护士显然认出了我，看我手上的绷带，就已经猜到我们之前说是要挂专家号不过是说说罢了，我们根本就没钱。

本来我就没钱做手术，手术费也没有交清，李小勇又跟医生去拿药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她这么一说，我的头埋的更低了，想要张口反驳，口袋里一无所有，膝盖上的衣服破了个洞还没来得及补。

我将手放在膝盖上，意图掩饰衣服上的破洞，恶狠狠地盯着胖护士，强忍着想上去撕烂她的嘴的冲动。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惹事，打伤她要花钱。

见我目光太凶，那胖护士似乎是有些怕了，退后一步见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看，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硬气了，双手叉腰瞪着我：“你还想打我？”

胖护士人胖嗓门也大，她这么一喊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我忍无可忍站了起来，双手握紧了拳头。

“哎呀，大家都看着呢？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竟然还想打我！”胖护士看着围观的人越发来劲：“大家评评理，看看他穿的衣服，看不起病就回家去呗，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闭嘴！”对于怎么跟人吵架，我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泼妇的前提下，很多时候我更擅长用拳头解决问题，可是我又不能去打一个女人。

“呦！还挺凶啊，我说什么了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那胖护士越发不要脸了，扯着嗓子大喊：“我说错了吗？你有钱吗？没钱充什么大爷？”

你有钱吗？

这句话就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在我的心上扎了一刀又一刀，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来城里这么久，这句话我体会最深刻。

“喊什么喊？我们欠你家钱了还是吃你家饭了？”

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头顶响了起来，我抬头一看，琪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面前，正在跟胖护士理论。

琪姐一身藕色旗袍将身材恰好好处地勾了出来，一股香味传了过来，我吸了吸鼻子喊了一句“琪姐”。

“你住口！”琪姐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话，继续道：“我弟弟在家我都舍不得说一句，眼下伤了胳膊来看病还要受你的欺负。”琪姐说着降低了音量，听着莫名的委屈。

琪姐的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让围观的人刚好都能听见，此时人群里议论纷纷，我能感受到自从琪姐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耀眼的漂亮。

“就是就是，人穷碍着你是什么事了？”

“这年头护士都住海边吗？”

“就是，管着宽？在医院工作了不起啊，不还是要看人脸色拿工资？”

“这姐弟俩长的真俊啊！”

……

竟然还有人夸我们长的好看的，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然知道自己长的还算好看，但是因为不怎么收拾自己，倒是很少有人夸我，这次还是沾了琪姐的光。

那护士脸色则越来越难看，见周围围观的人一边倒地向着我们这边，脸色红了白，白了黑，最后嘴巴张了又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不屑地笑了笑，嘲讽地开口：“不是有钱吗？有钱就把医药费交了，别站在这……”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被琪姐不耐烦地打断了：“在哪缴费？”

那护士脸色白了又白，压根没想到琪姐能拿出钱，伸出手悻悻地指了一下缴费窗口的位置：“在那。”

琪姐看也没看她，朝着缴费处走了过去，又回过头见我没跟上，皱着眉不悦地看着我：“还不跟上？在这等着给疯狗欺负？”

疯狗？

我勾着嘴角，琪姐这句话太狠了，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厚道地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我想不明白琪姐哪来这么多钱，琪姐不过是摆摆摊，看琪姐一身打扮，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