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拈花含笑9
我盯着一脸得意的孙霆均,气儿都有点喘不匀地说:“隔壁的是谁?你有种再说一遍。”
“没听清?”孙霆均松开手臂,脸往后头那堵墙一侧:“我说你男人一时半会……”
我没有给他再说下去的权利,抡起手就重重给了他一巴掌。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我想当时自己看孙霆均的眼神和刀子没什么区别。
他歪了下头,只用大拇指在脸颊上轻轻揉了揉,整个人都默了。
“啊——啊——”
墙壁后头女人的叫声一波高过一波,我的心也颤得厉害,浑身的血都好似瞬间凉了。
我毫无意识地又去烟盒里摸烟,烟蒂叼在嘴里,右手的火机打了几次都愣是没点着,手抖得根本控制不住。
几次下来,我干脆噗的一下把叼嘴上的烟吐到地上。
原来不是歇斯底里才叫真的痛了,我只是呼吸着,弯着身子对垃圾桶倒出突然涌出的液体,苦到发涩。那种刺激的汁水从喉咙,鼻子里贯穿而出。
我低着头扯张纸巾抹抹,再抬头时看见孙霆均起皱的眉心,厌恶得就像看上夏日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又大又肥又恶心的蟑螂。
我斜着眼,平静的,一字一顿地指着他说:“孙霆均,我现在就要出这扇门,要是隔壁真有阿临,我往后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和你斗到底!”
“啊——救命,我不要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又钻我耳朵里,墙壁一下下的震动也仿佛越发强烈了,那种蛮横的撞击似乎毫无感情可言,可它还是辛辣地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
我嗖一下就站起来,孙霆均猛就抓紧我手腕强行把我扯回沙发上坐下。
“他都三十好几了,有什么好?”孙霆均那种像狼一样的眼神和那天被阿临教训后露出的执拗何其相似。
我愤怒到只剩下微笑:“姓孙的,好话不说第二遍!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要弄不死我,我程乙舒今天就是爬也要爬到隔壁去看看清楚!”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孙霆均没理,脸上印着十分明显的巴掌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
大概过了七八秒,孙霆均猛然把我一耸,暴躁地耸到一边,冲着包间的门喊道:“滚进来!”
我立刻起身,人刚站稳就瞧见董昕推门而入,而隔壁女人的叫声也依然在耳。
这么讲,隔壁的女人压根不是董昕!
我心里咯噔一下,侧头瞧了眼孙霆均。
“怎么是你这个小山鸡?霆总,你和她是?”董昕扭住腰肢走过来,语声特别的淡定。
孙霆均没搭理董昕,兀自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喝了口就砰一下把酒瓶子扔到角落。一时间连啤酒带瓶子碎了个四分五裂,啤酒花儿就跟螃蟹吐沫一样嘶嘶作响。
他不再看我,冷笑了声骂道:“操你娘的!程乙舒,你既然这么想看。去,现在就去!”
我想也没想,直接往门口冲。
和董昕擦肩而过时,我一言不发几乎像铁一想用力的拿一侧肩膀撞过去,如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出了孙霆均那,我一下推开隔壁的门。
“出去!”包间里,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头都不抬一下,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只顾自己驰聘。
“看清楚了?还够香艳吗?”孙霆均的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冒出来。
我脸上一阵火辣和惊讶,猛地带上包间的门,后背紧贴在门后,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西装革履的孙霆均。
“怎么会这样?”我声儿都说不稳了。
孙霆均只笑笑:“现在你相不相信我有帮你的魄力?”
“里面的人不是临哥,而那个女的……”
“真是好骗,逗你几句就信。”孙霆均抬手撩拨了下我的头发,笑了:“你这会是不是想问中招的怎么好会是路锋地产的千金?而爬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是个老头?”
我嘴皮子突然干裂的不行,吐出舌头微舔了一圈,然后伸手就揪住了孙霆均的衣领:“说!”
“女神,你的事我已经打听的清清楚楚。一会里头的小姑娘和我爸兴儿一过清醒了,一部非常过瘾的大片就会通过网络传到我手里。你说为了帮你出气我背了多大的风险?你倒是好,不领情就算了,还给老子吃耳光。”顿下话,孙霆均突然按住我一侧的肩,手指就像钉子一样把我钉在了走廊的墙上,十分霸道地说:“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别说是一个路锋地产,只要你喜欢,就是十个我也送你手上。”
我剔他一眼,惊魂未定地问:“连你爸你都能算计进去?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孙霆均把脸压下了几分,低声道:“你男人。”
我狠狠碎了一口:“我呸!”
孙霆均面对我脾气真算能控制了,是个人都能瞧出来他不好惹,性子摸不准不说,凭着年轻气盛真是什么变态事都能干出来!
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的瞬间,我瞧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董昕。那个女人打从我看见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和一般的小角色不同,岁月不仅没有压抑她的气质,反而让她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子小女孩压根没法比的风韵。
“霆总,这姑娘是你的人?”董昕盘着手,气场丝毫不弱。
孙霆均头也没回,勾起一侧的嘴角看着我答道:“她是我喜欢的人。”
不难想象,孙霆均见过的美女肯定不会少,之所以盯上我,八成是我胆儿太大,初次见面就狠踹他一脚的女人他八成是没遇见过。男人骨子里都是有征服欲的,所以他盯上我也不是什么想不明白的道儿。
我沉了口气,直接说:“孙霆均,今天我要是说自己没幸灾乐祸那是胡扯的,我的确是出了口恶气。但这事干的还是太下作了点!”
我推开他便想离开,孙霆均在我身后说:“下作算什么?如果你真想要路锋地产整个完蛋,想让曾经抛弃你的生母后悔。如果你想要的更多,周一晚上不管结果怎样你都得跟老子走!为你做事总要得点报酬,这是江湖规矩!”
我顿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呵,魂灵规矩!”
穿过一条走道,我一股脑地钻进了厕所。刚刚包间里萎靡的画面至今都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骄傲的,讨人厌的路悠,竟然衣衫不整地被孙霆均的爸爸给……
呵,这对父子还真是绝配!
镜子里的我妆容已经全部花了,我往脸上泼了很多水,洗去我不该有的狼狈。
我就这么弓着身子趴在洗脸台上,一口一口轻轻地踹气。
突然镜子里多了张脸,我心里一热后立马转身。
不等阿临问我什么,猛就抱住了他的腰,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肯罢休。
他闷哼了声问:“不是让你回家吗?”
我搂得越发紧,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摁他身体里去。
他默了几秒,见我还是不肯松手,干脆一条手臂猛地往上一提,扣住我的腰部直接走出了洗手间。
有些情感一起,果然能让人疯狂,就连一贯潇洒的我也同样逃不过。
我始终不肯撒手,沉默的抱紧他。
可能阿临也意识到了我的反常,声音温暖了许多:“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我把紧贴在他衣服上的脸挪开,翘起下巴不答反问:“包间没厕所吗?你怎么在这上厕所?”
他黑发低垂,眼睛轻眯后有些妥协地笑了:“我就来和董昕说点事,没开包间。刚就在董昕的更衣室稍微坐了会儿。急了?”
我口中的唾沫一滑,又问:“她更衣室?那你亲了吗?摸了吗?”
他几乎是笑着骂了句:“神经病!”
我觉得,他心里其实很享受我对他宣誓主权的样子。
糟糕透顶的心情被他那么一笑立刻舒畅许多,我松开他的腰,立刻紧握着他的大手,我们的手指穿插在一起时,心里那股悸动也强烈得让我不想再去抗拒。
我一路拉着他出去,刚到车旁我就问他:“你是瞎了吗?打你那么多电话不知道接一下?”
他本就很高,没有一米八八也得有一米八五。看我的时候总是习惯俯视,徒增了许多压迫感。
他那只掌心裹了几条白纱布的手一扬,五根手指插我头发丝儿里问:“小女孩儿,担心爷玩女人?”
我盯着他,没着急再说话,只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和电影里演的那么动荡,情绪起起落落的,到了现在,竟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幸福感。
我一下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猛然吻了上去。
明显感觉被我头发埋没的那只手突然松垮了一下,他没有拒绝我,也没有迎合,任由我当街对他发情一般地占有。
可能是始终得不到回应吧,我踮起的脚尖也很快落回原处。阿临皱着眉头,呲牙就骂了句:“你是不是真有神经病?”
毫不浪漫的吻后对白。可竟然一下笑了,轻刮他的鼻子说:“别多想,我就验验货呢。”
他阴沉的脸上眼尾挑开,摇摇头躁得慌:“程乙舒,算我怕了你。想验,回家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