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散
老鬼听我骂他,就连忙回嘴道:“靠,财迷特么也是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
老鬼本来还想砍下去,可是突然船体一阵震颤,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上了。我们几个人顿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听到狄更斯大声喊道:“别再说话了!进水了,赶紧戴上面罩!”
众人立刻一阵惊慌,连忙将面罩戴上。我们刚一戴上面罩,就听到船体“哐当”一声,像是已经破了一条大口子。不知道船体是受水下巨大压力的压迫还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霎时间,就听到“呼啦”一声,巨大的水流破舱而入。
巨大水流的涌入,我的视线一下子就被模糊了。本来我和多多紧握的手,也经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一下被冲散了开来。在冰凉的海水中摸了好几把,都没有再摸到多多的手。我试着用眼睛去寻找,可是眼前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片的气泡,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本来固定身体的地方,也是“咔嚓”一声。原本坚硬无比的船体,竟然不堪一击,瞬间就瓦解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瞬间我自己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感觉自己抵挡不住身后的巨大吸力,宛如一片单薄的树叶,被这无尽的洪水漩涡给吞没了。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随着洪流摇摆不定、翻来覆去。时而纵向不停地旋转,时而横向不停地翻着跟头。这感觉就像是做过山车一样,甩的五脏六腑都快要出来了。
在这种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我所能做的也就是本能的用手紧紧按着面罩。这东西是关乎生死存亡,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它。我一手按着面罩,一手护着身后的背包和氧气瓶。在这样颠来倒去、不断旋转的外力影响下,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缺氧的原因,顿感困乏不已,眼看就要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才逐渐平稳下来。我已经是头晕目眩,难受异常。我动了动手脚,感觉到自己还有感觉,手脚也好像能受自己的控制了。可是精神状态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就这样归西了?可是好不甘心,还没有把多多安全送回家呢。想到多多,我立刻一个激灵!多多人呢?老鬼、丽莎他们呢?顿时,我就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针一样,精神为之一振。模糊不已的意识,也一下清醒了不少。
我连忙向着四周寻找其他人的下落,可是周围一片漆黑。除了时不时有一串串由下而上漂浮着的水泡外,其它什么也看不见。我连忙拍亮头上的潜水射灯,这才出现了一丝光线。
在水下,想喊又不好喊,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找。我抬头看了看头上,能隐约看到上面的光亮程度高于我身处的地方。但看不到光怪陆离的样子,想来肯定是已经到了水下很深的距离。只觉得胸闷难当,就连忙看了看我的潜水手表,看到底下来了多深。
可是刚一抬手,却发现手表已经坏了,没有任何数字显示。不知是撞坏了,还是进水了。心里骂了一句:真他妈倒霉!这时,突然想起狄更斯说的话:“要随时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再危急时刻乱了阵脚……等安全到达水下,再浮到水面上求救。”
想到这里,我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竭力向着水面的方向游去。可刚一抬头准备出发,就看见一丝亮光从水底下射向我这边!
我顿时一惊,同时心里也是一阵兴奋。又仔细看了看,那确实是灯具发出的一缕光线,因此肯定是一个人。不管是谁,肯定是其余四个人中的一个。当下想也没想,照着那光亮闪过的地方就潜了下去。
那道光线还在下面晃动着,我连忙对着那里将头上的射灯拍灭又拍亮。想以灯光为信号,和下面的那个人取得联系。可是,射灯的射程毕竟有限,根本达不到那里。那个人似乎也对我这边的光线始终没有察觉。因为他的光束,从来都没有射向我这边。
那束光不仅没有看见我,看他的动静,像是理我越来越远。眼见着,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我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里使劲地划动手脚,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他。
就在我拼命向前游的时候,突然看见一道庞大的身影向着我这边游过来。我仔细定睛一瞧,模模糊糊能看出来是一头巨大的鲨鱼!吓得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伸手将头上的射灯拍灭。纵然是这样,还是没能阻止那个庞然大物向我游来。
我心下大叫:“糟了!”此刻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眼前失去了光明,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能听到的,就只有我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看鲨鱼向我游过来,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一般来讲,鲨鱼对血腥味最为敏感。只要水中的活物流了血遇上鲨鱼,那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我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就这样漂浮在水里,像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但是我们的大脑没有停止,努力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受伤流血。想了一整圈,最后答案是否定的,压根儿我就没有受伤。
我害怕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要是这鲨鱼对我行起凶来,那我肯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这时候,感觉到面前的水流在游动,那条鲨鱼已经接近我的面前了。我是使劲闭紧了眼睛,心里祈祷着这条鲨鱼对“死物”不要感兴趣……
鲨鱼似乎在我的身上闻了闻,我的心跳在此时急剧加速。心说:完了,还是被它发现了,我命休矣!
正闭着眼睛等死的时候,那鲨鱼突然一个转身,游离了我的身边。不过,鲨鱼尾巴掀过来的水流,还是把我掀了几个跟头。心下觉得非常的诡异,也觉得莫名其妙,难道鲨鱼“良心发现”了?
直到那巨大的鲨鱼游下了好远,我才敢睁开我的眼睛。细细一看之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在我身前不远处,有一大群海鱼出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小鱼,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鱼群。这可乐坏了那条大鲨鱼,一看有这等好事,哪里还有空顾及我呀。
鲨鱼在深海中,是精明无比的动物,既凶残又狡猾。肯定不会为我这小芝麻小豆的,放弃一整个鱼群的。当即就转身,像鱼雷般的窜向了鱼群当中。张开血盆大口是横冲直撞、左右突击,顿时,那些小银鱼就成了它腹中之物了。
鲨鱼在鱼群中摇来晃去,顿时海水就染上了一片鲜红色。鱼群是被吓得五离四散,有的侥幸逃脱,有的则命丧鲨口了。鲨鱼那凶残、贪婪的本性,此刻是暴露无遗。由于它们在我的前上方水域,对着光亮。这场景是开得我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一时间竟忘了赶紧逃命要紧。
这一想起来,哪还敢做半刻停留,立刻颠之!
逃归逃,但是我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发出一点异响,再把那杀人不眨眼的猛兽给吸引了过来。还好,鱼群没有向我这边游来,否则我就倒大霉了。那些鱼向着和我相反的方向游去,那鲨鱼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它们,也跟着追随而去。
我得了空子,就向着刚刚看见光亮的地方游去。虽然此刻已经看不见了,但直觉告诉我,他应该还在那附近。其实,我也是赌一把,只希望能再看见那个光亮。实在不然,那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心里这么想着,果真还就看到了。那束光刚刚摇晃的厉害,可是现在好像是停下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也顾不了许多,先过去看看再说。
离那光线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心里感觉非常不妙。要是稍微动一动,那没准还是好事,说明他还活着。可是这一动不动,那情况可就不大乐观了。
果然,当我到达时一看,心顿时就凉了!那是一个和我头上一模一样的潜水射灯,可是周围连半个人影子都没有。我心里顿时就着急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刚刚还在动,现在灯掉在这,可是人呢?
我告诉自己不要惊慌,要保持冷静。因为如果太紧张的话,会造成心跳加快,供氧量不足。在这么深的水域下面,缺氧是非常危险的。当下连忙收息平气,定住心神。
待我仔细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乐观的,也就是其余四个人中,谁的潜水射灯被海水卷到了这里,可是本人并没有到达这里。刚刚的移动,只是鱼群所致。另一种是悲观的就是,他来到这里。但是被洪水猛兽所害,现在已经遭遇不幸……
我正寻思,这大西洋海底怎么可能这么浅?突然,看到眼前一道身影急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