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赶上柳建良进来，“张刚，我喂你。不用没人的时候掐死你，我现在就噎死你。”
张刚说道：“柳建良，你几时说话这么噎人？”

柳建良看看冯春梅。

张刚说道：“你别看春梅，我妹多温柔贤淑的一个人。”

冯春梅说道：“可不是。”

柳建良说道：“你们俩一唱一和的。赶情我不是和你们一块儿长大的！”

冯春梅舀了一勺鸡蛋羹，用嘴唇试了试温度，轻轻喂给张刚。

柳建良自己端了一碗饭，去走廊吃去了。

张强在走廊上找了张椅子，睡了一会。

二天二夜没合眼了，心里又焦急。尽管在椅子上很不舒服，张强还是沉沉地睡着了。

因为心里有事，睡了三、四个小时，七点多，张强就醒了。

张强洗了把脸，赶紧回来了。

冯春梅说道：“哥，你还没吃饭吧？我这给你留了一碗饭呢。”

张强吃完饭，对张刚说道：“我和春梅去找孙绍彦。”

张刚轻轻点了点头，“哥，你放心去吧。”

张强转向柳建良，“建良，张刚这里就拜托你了。”

柳建良说道：“别客气，我和张刚没说的。”

张强和冯春梅来到了张刚的主治医生徐医生的办公室。

张强说道：“徐医生，我想拿我弟弟的片子，今天去找省人民医院的孙绍彦给看看。”

徐医生眼前一亮，“你要是能找到他就太好了。不过，你赶快去。这几天有个全国骨科专家的会议，不知道他走没走。”

出了徐医生的办公室，张强和冯春梅做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省人民医院。

在车上，冯春梅心里忐忑不安。心想：孙绍彦可千万别走啊！这要是走了，开完会回来，张刚的病要是耽误了呢。

张强也是这个想法。

下了车，二人着急忙慌地打听着找到了孙绍彦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之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医生迎上来，“你们是林国强的同学吧。王萍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冯春梅说道：“孙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孙绍彦很平易近人，“来，坐下说。”

张强将手里张刚的片子递给孙绍彦，“孙医生，麻烦你给看看我弟弟的片子。”

孙绍彦接过来，从档案袋中取出了张刚的片子，仔细观看。

“他这个骨折很严重，必须尽快做手术。”

孙绍彦指着其中的一处说道：“看，就是这里。距神经特别近，一旦这个骨头移位…伤了神经，就回天乏力了。”

张强说道：“是，二院的医生，他们也这么说。但是他们说手术危险性太大，成功率很低，不敢做这个手术。”

孙绍彦说道：“王萍找到我，你是患者家属？”

孙绍彦看向张强。

张强说道：“孙医生，我是他哥哥。”

孙绍彦说：“这个手术我也不敢保证。有70%成功的机率，30%失败的机率。手术中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情况，特别是他的伤处距神经很近。我要说的是你们要做好失败的准备。一旦手术失败，患者就再也站起来了。”

张强看向冯春梅。

冯春梅问道：“孙医生，那张刚如果不做手术呢？”

孙绍彦说道：“这还用我说吗？”

冯春梅寻思：张刚伤的这么重，不做手术，自己恢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张强下了决心：“孙医生，那就做手术吧。”

孙绍彦说道：“我过几天有个会议，他这个手术必须尽快做。患者目前不能移动，这样，我我和二院的院长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这两天，我在二院给他做这个手术。”

张强说道：“那太好了，孙医生。”

冯春梅也是连声道谢。

孙绍彦之后给二院的梁院长打了个电话，联系好了后天手术。

冯春梅和张强离开省人民医院，非常高兴，

张刚这回是有望了。

赶回医院，正是午饭时间。

柳建良正在喂张刚吃饭，冯春梅接过了柳建良手里的碗，继续一勺一勺地喂张刚。

张刚吃完饭之后，冯春梅，柳建良和张强才吃。

三人吃完饭，张强对张刚说道：“张刚，我和春梅去找孙绍彦很顺利。孙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动，我理解的意思就是不能转到省人民医院。孙医生和这里的院长联系了，他说，后天做手术。”

张刚说道：“这事多亏了国强了。”

张强继续说道：“张刚，和你商量点事。春梅拿了她在淮杨开熟食店的一万六千块钱。你这个手术，加上后面的康复治疗，现在手里的钱肯定不够。你看是回家和爸妈说，还是…”

张刚接口道：“春梅的钱有什么不能用的。我好了，还怕挣不出来，还给她。”

张刚躺着看向冯春梅的方向，“我不好，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还给她。”

众人心里一阵难过，张刚的手术吉凶未卜，一半看天。

柳建良打破了沉默：“春梅，我出去找个地方，下午睡一会儿。晚上，你和张强得好好歇歇，我晚上在这盯着。后天，张刚做手术，你明晚在这儿陪陪张刚。”

冯春梅一想，柳建良说得也对，也不用都在这耗着。

冯春梅说道：“建良，你去吧。”

吃过晚饭，柳建良回来了。

柳建良从兜里掏出了两张房卡，递给冯春梅，“春梅，我在医院对面的红星旅馆，开了三个房间，交了一个月的钱。205是你，我是206，207是张强。你和张强去吧，这里有我。”

冯春梅对张强说道：“哥，那咱俩走吧。柳建良在这就行了。”

张强拍了拍柳建良的肩膀，和冯春梅走了。

柳建良坐到了张刚旁边，“张刚，你再喝口水。”

张刚说道：“刚才吃饭，喝了不少汤，我现在不渴。”

柳建良对张刚说道：“哥们，现在就咱俩了。你就别撑着了。和我说说，你心里还能痛快点。”

张刚叹了口气，“这是命啊！”

柳建良拿起床头桌上的毛巾，轻轻地替张刚擦了擦额头。

张刚可能是才吃过了饭，有点热，头上微微冒出了些汗珠。

柳建良说道：“三起三落活到老。张刚，你这关肯定能过去。”

张刚说道：“建良，这事不敢和我爸妈说，这次是苦了春梅了。”

柳建良说道：“你这样的事，你不告诉她，她将来不怪你呀？和你爸妈，缓一缓再说，你这么做对。不能让他们再有什么。”

张刚说道：“建良，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在床上躺着，算怎么回事呀。”

柳建良说道：“张刚，要不说三起三落活到老呢。别说你，谁活一辈子不遇见点事！”

张刚说道：“建良，我和春梅从小玩到大，没说的。可你在这忙活…”

柳建良截住张刚的话，说道：“张刚，你不挺爷们吗？怎么说这个女人话？”

张刚说道：“行，建良。不说了。”

冯春梅和张强早晨五点多就回来了。

柳建良一夜没合眼，看着张刚，怕有什么差池。

见冯春梅过来，柳建良悄声说道，“张刚昨晚睡得挺好的，这不，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呢。”

张强说道：“建良，这一宿熬坏了吧。”

柳建良说道：“这不应该的吗？”

冯春梅示意柳建良和自己走出病房，“建良，你回旅馆睡会吧。”

看柳建良疲惫的神色，冯春梅又叮嘱道：“建良，你去吃了早饭再睡。再喝碗热奶。”

柳建良说道：“你就不用管我了，照顾好张刚。也照顾好你自己。”

张刚的情绪很高，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这一天和冯春梅、张强两个人，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

吃过晚饭后，张刚对张强说道：“哥，你回去吧。今晚，我想让春梅陪我。”

张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