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退休
翌日的天空蒙蒙,细雨就像层轻纱,安静飘荡在野外。一千余号佣兵,还有曾得到佣兵帮助的镇民,全部自发出城为独眼送行,士兵则在现场维持秩序。
独眼搀扶着坐上一亮车,当回头望着一张张熟悉面孔,望着生活几年的小镇事,老佣兵才意识到,自己长达三十多年职业生涯,终于被迫结束了,佣兵生活走到终点。
这难免会有一点失落和惆怅。
不过,老佣兵没有遗憾。
因为一个人,最年轻的岁月,最强壮的时期,最激情的青春,全都倾注在热爱视野,全都在热爱生活中度过,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人活一世,数十载而已!
老佣兵不再强壮,三十年岁月,换来一身伤痛,心里无悔无恨,因为有人会接力梦想和信念,继续走下去。既然老了,该急流勇退,好好享乐了。
佣兵是个高危职业,又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安然退休呢?
独眼坐稳,扯开嗓门吼道:“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别像个娘们一样!老子回老家讨老婆享清福,有什么不好?别他妈搞得更送丧一样!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一个个骁勇凶悍的汉子,全都眼眶微红。
“记住!”
“别丢我独眼的脸!”
“别丢雪狼佣兵的脸!”
“滚吧!”
“滚回去干活!”
独眼管理白松镇有些年了,虽然个性粗鲁、但是粗中有细,佣兵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独眼极重义气,这几年来,佣兵在他收下干活,从来没有吃亏过。
一个猥琐佣兵起哄道:“独眼老大,记得回老家多造几个人!”
另一个人笑道:“是啊,为雪狼佣兵补充点新血液!”
“悠着点,小心精尽人亡啊!”
“哈哈哈……”
众人挥手告别,汽笛鸣响中,机械开始运作,蒸汽喷涌出来,咔嚓咔嚓声中,车子沿大道渐行渐远了。
沐莺儿偷偷擦一把眼泪,两眼红红的说:“独眼大叔嗓门大又粗鲁,不过是一个好人呢,我们会再见到吗?”
沐云按着莺儿的肩说:“别伤心,独眼年纪一大把,确实不适合在当佣兵,退休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啊!咋们要是有缘,一定自会再见的。”
沐莺儿点点头。
王建死了,林白蓉死了,杜家灭了,李家走了,连独眼也离开了。
白松镇凡有影响的人,全都已经不再了。
不管军方、还是佣兵,现在都听从沐云的安排,也只能听从沐云安排。
沐云送别独眼,回到镇子的时候,突然一个军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沐云大人,出大事了!南边一个雪羊村遭到袭击,一定是半兽人撤离的狼骑兵干的!”
沐云表情面色凝重说:“让搜查营准备,我们去看看!”
雪羊村不足30里!
这么近村落被袭,而且是在南边,说明半兽人根本没走远,甚至没有撤离的打算,这一支狼骑兵徘徊在人族地盘,随时都有掉过头来对镇子发起袭击的可能。
白松镇没有骑兵队伍,机动搜查小队是唯一的快速反应队伍。这支军队装备精良,甚至配有车辆,多以雪地摩托、雪地车为主,全都达到军用标准,速度还可以。若遭遇狼骑兵,尚且具备逃跑能力。
现代机械工具的制作技术,普遍来自于前文明。
机械文明毁灭后,大约有2万年断层器,先进技术毁灭殆尽。术武文明开启后,人们在一些遗迹秘境中,勉强找到一些前文明遗留,生产出一些简单粗糙的机械工具。
中州大陆情况不太清楚。
北方大陆的机械技术非常落后,武器上多以填装火药、钢珠的半自动枪械为主,工具上也非常粗糙,大型工厂的流水生产线,一般都是半手工化,劳动力无法得到解放。
现在技术分布非常不均匀,有些私人势力掌握着从遗迹里挖掘到古老技术,生产更厉害的武器,但只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来不对外贩卖,有些实力肯定有生产先进的全自动枪械的能力,不过,非常稀少,白松镇肯定没有装备。
大约过了20分钟,机动小队在一个视野开阔地方停下来,前方隐隐有黑烟升起,是村落的位置。
士兵拿出火枪、弓、弩等武器,分布在四周。
“半兽人可能有埋伏,先派出一个搜查小组侦查前方。”
“是!”
十个精干的搜查兵进入树林,其他人则原地警戒,附件视野开阔,不符合偷袭条件,如果半兽人狼骑兵出现,士兵也有做出反应的机会。
三道信号弹被射上天空,分别是绿、绿、黑的颜色。
信号表示没有危险,不过村中已无活口了。
村落,总共800余人。
主要以狩猎种植为生,基本上能自给自足,多余的皮毛、肉类可卖给商人,换取一些生活必备品。清晨时候,有个小商贩想以前一样到村里去收购物资,现在镇里受到半兽人影响,食物价格暴涨三四成,是有利可图的。
结果进村子时候见到的一幕,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惨!
太惨了!
全村861人,全被血洗,屠杀一空,没有一个活口,一具具尸体早就被凶残座狼啃得七零八落,无论男女老幼,画面惨不忍睹!整个村子都被点火焚烧过,现在就剩一些焦黑的木屋框架。
一面染血的旗帜绑在村前的树上,正在寒风中默默飘动,那上面的图案是一个被战斧劈开的骷髅头标志——地狱之歌的旗帜!
一定是半兽人!
只有半兽人会做这种事!
半兽人太过分了!
全部消失,全村灭口,杀的干干净净!
牦牛、雪羊,全都被抓走,粮食被抢夺一空!
士兵一个个脸色铁青!
简直不可饶恕!
军官跑到沐云面前道:“大人,这里有一排血字!”
大树的树皮剥掉一块,半兽人用鲜血在上面写一些文字。这些文字是象形结构,与人族文字相近,不过笔画简单,明显古老而原始。
半兽人族以部落形式生活,大一统时期短暂,无法建立统一文字。不同部落,文字不同,半兽人部落数不胜数,文字种类数不胜数,世上最好的语言学家也不敢说自己认识每一种半兽人文字。
“……先祖英灵将伴吾前行,肮脏的人族血,祭洒锤之王路,地狱之歌的荣光将重现……”
这段文字是地狱之歌氏族的文字,地狱之歌在历史上建立过高度辉煌的半兽人帝国,流传是比较广的,因此沐云能辨认出来。
“半兽人写着什么?”
沐云装作不知道,摇头说道:“这帮蛮子筹备数年,结果计划泡汤,只好通过血洗一个小村落来发泄怒火,临走前留下几句狠话,无非是想示威罢了。”
军官没有多问,想来也是如此。
“小心点,谨防半兽人杀回来。好好安葬遇害者,暂时不要把消息上报。白松镇遇袭的事情足够轰动了,现在又传出大量村民被半兽人屠杀,白城肯定会大乱。”
“是!”
沐云目光扫过变成废墟的村庄,目光渐渐地凝重起来,那一段话肯定是名叫格尔的半兽人勇士留下来的,这个人一定是格鲁鲁的后裔。
一句简短的留言,绝不是简单的示威。
现在的半兽人族地位低微,生存都成为困难,此人却梦想成为锤之王,实在非常难得。
沐云能感觉出来。这是一个有着宏图大志的勇者,梦想着接力先祖荣光、重现地狱之歌氏族的骄傲。从字里行间中,能感受出对方一个具有钢铁般狂热信仰的人。这种敌人顽强且非常棘手,即使现在力量不够,不远将来也会成为大祸患。
这500狼骑兵袭击村落又抢到一笔食物,短时间内不会为食物发愁,还会徘徊在附近,白松镇和附近村落,全都会处于一个危险环境里。
一定要做好应对准备!
沐云做出决定,开始炼尸,炼制出一具高级尸巫!
其实不管什么类型僵尸,前期步骤大同小异,全都是进行防腐处理,如果有必要的话,再以**硬化药液浸泡,让肌肉硬化、强化骨骼。
这个过程需要10天时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让佣兵代劳就行了。沐云主要负责法术处理工作,比如刻印法阵,导入能量等等。最重要的一步是点燃魂火,只要魂火点燃,亡灵就能制作成功了。
普通僵尸15天就能唤醒。
当然,尸巫制作会比普通复杂很多,不过柳如风是40环大术师,沐云一旦制作成功,一定能打造出一个大术师级别的保镖,一般人就很难再伤害到沐云了。
沐云需要以仪式激活躯壳,让僵尸恢复施展法术的能力。更需要购买大量珍贵的魔力物质,用来调成特殊药液,浸泡尸体,稳定并增强法力。
当然,最难的一步是点燃魂火!
沐云目前法力太弱小,想要点燃一具高级尸巫的魂火,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但是,沐云没有时间考虑,即使明知道会很吃力,他也要试一试!
乱世里,生存困难,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或许雪羊村的今天,就是白松镇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