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生死较量
方玉炎看着对方那迅快的身形,脸上从容的笑容再次绽开。他何尝不是在期待如此一位强大的同辈对手。班照那炎风炽烈,直吹得方玉炎全身衣衫鼓荡,热浪袭面。方玉炎见识了班照那菱形的全攻炎性,他在李尔那里得知这种正规的炎性修习下菱形的全攻之势,那烈烈的炎风如游龙般向着方玉炎的四周包裹而至,形成一个团笼的瓣之形,欲将方玉炎吞入其形。
方玉炎经历了无数的大战,亦是无阿朵在水域之中每日切磋增进,虽是可以感到对方那凌厉无匹的炎势,却也并不见任何慌张之色,他并不以炎印与之硬碰,反而唤出了与班照最后一战时水族游侠一般的水元瀑布结界。但见那翻涌的水浪其气势远远胜过了那水族游侠所施展的气势。班照那炽热的炎力在与那水元结界对撞的瞬间一时哧哧连声,班照催生炎力,那炎印如龙角一般向着那瀑布之形钻入。方玉炎不敢怠慢,水元之力幻化而生,却如同一张巨大的水网一般将那龙角包裹其中,抑其前行。两道幻力相接之处顿时冒起了蒸腾的白雾,那白雾翻滚腾腾,不一时便将整个擂台四周罩了个密不透风。
四周的观众不禁惊呼出声,却见那不断翻滚的白雾将众人的视线隔挡在外,一时看不分明场中的情势。
徐达面色微变,不禁喃喃地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冲破了水元之属,习成了如此强大的水元幻力!”
徐夕敏听到徐达所言,便更加专注地望向场中,脸上不由地泛上了欣慰不已的神色。
却在此时但见那场中白雾轰得被两道奇光冲散,接着那水火之势如断面一般被分为两半,势难容于彼此。接着一道火龙与一条水蛇开始漫出水火之势,直冲上空。宛然游斗,煞是凶猛。
众人都看得目不转睛,呼吸不畅。但见那火龙携火带烟,红黑相间。而那水蛇却是卷水敛气,青碧互生,两道幻化的灵物,在方玉炎与班照两人的操纵之下在半空中翩然缠斗,水火之势击斩在空中,雾气昭昭,若隐若现。极是壮观。
站在擂台下自有水族中人,他们见到方玉炎一直以炎力抵敌对手,本似他自称世族,却是炎族之根。却不想此时他施展的水元之性。却是眼前这些水族人都望尘莫及的,一时间对方玉炎的身份更是无从下手,只觉此人端得了得,竟是可将炎力与水元结合得如此完美,便不由地对这个“世族”起了好奇之心。
班照亦是心下惊奇不已。他不想对方竟是比自己隐藏的还要深,之前那娴熟的炎印已使班照视为强敌,却不想此时竟是可以施展这般宏大的水元之力,这份修为当真是匪夷所思,令人赞叹。班照此时机警之心愈重。他一直在同辈之中自恃了得,却不想今日得见方玉炎之能,竟是隐隐地心中敬畏。
那半空中一龙一蛇交颈缠绕,激战的不可开交,而站在擂台上的方玉炎与班照二人更是面色凝重,丝毫不敢分神他顾。
班照一边手捻幻诀,一边向着方玉炎这边打量过去,此时那水火结界早已冲天续接了龙蛇之势,漫天飞舞。两人身前却是空空如也,班照见到方玉炎气息平稳,幻诀轻盈,面上微微一笑。接着他幻诀连引,竟是连连变幻,接着那空中的火龙之身,迅速如刀斩斧劈一般裂成了三颗头颅。紧接着那龙身随着两边的头颅向外飞引,竟是宛然飞身为三条巨龙之形。那三条巨龙,当中一条与方玉炎的水蛇交缠,而其余两条则分边斜窜,欲要杀方玉炎一个措手不及。
围观之人见到班照这一手炎力分流,不由地惊叹无比,要知习到这般地步的人不是浸淫数十载幻术之功是绝然不可能实现的,却不想眼前这个少年竟是如此轻松便可实现炎力分流的至极幻术,而他本是却是丝毫不见捉襟见肘,竟是圆转自如,浑然天成。于此同时所有观看之人不由地齐声惊呼,为班照着神乎其技的幻力叫好不迭。
方玉炎见势不禁微微露出笑意,接着人们对班照的惊异还未隐没之时,却见方玉炎手上幻诀一变,竟是由那半空中的水蛇之身处,飞身无数条细小的蛇身,当中的那条主蛇自是与当中的火龙拼缠游舞,而其余那无数的小蛇竟是飞作两拨将那两条左右围击的火龙死死地缠绕起来。
徐夕敏脸上惊喜交集,她自然看得出光是论幻力分流来讲,班照那巨大的龙身显然已经败给了方玉炎那无数蛇身其下。要知班照那巨龙之形已属不易,但是方玉炎显然对幻力分流愈加在行,他竟然可以从容地将每一个结化的水元分子操纵自如,只有这般才可以将幻力分作无数枝蔓,各就其位,各现其能。只见那一条条细蛇如漫天游鱼,将那长长的龙身上下包裹,动弹不得。
班照见势不由面色大变,他虽是可以将火龙再相细化,但是却绝然做不到如方玉炎这般幻化出如此细小繁杂之众,他看着那被无数水蛇缠绕着无法脱身的两条火龙,不禁面色尴尬。
徐达看着方玉炎那轻易施展的幻力分流,不禁面露赞许之色,心中暗道:“当初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小子,却不想竟然出人意料的修到了如此强大的地步!”
那庞德坐在贵宾席上,看着两人的阵势不由地面色铁青,他本拟以班照的能力就算方玉炎再难缠也会轻松取胜,却不想这个方玉炎竟至如此了得。看来这场比试孰胜孰负,当真难以预测。但他一想到班照失败的场景,不禁头痛不堪。早知如此,又何必为讨这班照开心,答应什么比擂招亲。以他庞德的心智和地位,想将徐夕敏嫁于班照那岂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最后说不定弄巧成拙,终成大憾。他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方玉炎,以他的眼光竟是难以看出方玉炎那庞杂的幻术之学终究师出何处。但是他隐隐地可以看出方玉炎对于炎术的操纵明显要强于他水元的控制力,而且方玉炎就算在运使水元之力时,亦是会无意间混杂入炎族的幻力。这样看来,方玉炎必定是最先修习的炎术。且是在炎术上已深入心中,不知不觉间便会流露出炎术的因素来。
要知道方玉炎虽是出身云耳,但是他一直所学的均是玄一那理念式的东西。也就是可以在任何幻术框架上提升自己潜能的一种幻术。那是玄一独创的习幻之法。因此方玉炎就算修习了玄一的幻术,亦是在自己当初修习的李尔所传的幻术以及那异族结界的基础上,层层进阶。而陆鸣所传的方玉炎的心法口诀虽是玄一门下幻术,但均为提升潜力,自悟而生的一种潜意识。因此就算是如庞德之辈亦是看不出方玉炎的师承。更何况此时方玉炎亦是以水元之性与班照交手。他虽与渺阎处学习水族之术,但是渺阎却不束缚与方玉炎,只是任由其自行发挥,以水元与炎印相结合。成就了他自修的一套幻术根本,是以就算庞德再博大精深,亦是看不出方玉炎的任何门道来。
班照一味施展炎印却是无计可施,于是他幻诀再变,那三条巨龙竟是狂吼一声。火势轰起,接着那火势漫过方玉炎的水蛇之阵,火光相接,竟是再次合并为了一条巨龙之形。
而方玉炎却不再随着班照合分蛇形,他在以群蛇束住火龙之际便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一个时机。就是班照这炎力崩解之际,于是他瞬间将蛇形释解成无数水箭向着那新生龙形扑天射去。但见那龙形正以火势一点点聚成龙形,却不想那无数水箭漫天袭来,于是那巨龙在扑天盖地的箭雨中开始慢慢溃散,不复其形。
班照的面色巨变,顺势急急将炎力释解,接着那漫天的箭雨袭至,班照炎印加身那椭圆的结界笼起,将这众数的水箭封挡其外。
方玉炎暗暗点头,光以炎性来论,看来这班照已然非属一形,那椭圆形的守御结界足以证明班照对炎力的超然把控。而对面的班照亦是不免对方玉炎的幻力有了重新的认识,他自知方玉炎明显略胜自己一筹,自己若想胜出恐怕是十分的艰难了。
班照冷静地看着对面的方玉炎,再次慢慢祭起了炎印,方玉炎这次却是慢慢释解掉了水元结界,将炎印慢慢地加注到身周。班照那炽热的炎风再次轰然而起,方玉炎以炎力缓缓地将那炎风在身周吹散。就在此时,却见班照幻诀一成,一团巨大的炎球向着方玉炎急催而至,方玉炎不敢怠慢,但见那热浪滚滚的炎球在半空中轰然而至。方玉炎将身周的炎印一层层地推出向着那巨大的炎球一波一波地快速推去。那巨大的炎球果然在方玉炎的幻力下慢慢阻下了身形,而就在此时,方玉炎但觉一道炎光由那炎球处弹射而出,方玉炎乍一惊觉,那道炎光便已击破重重结界来到方玉炎的身前。方玉炎大惊失色,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已是躲避不得,只是以幻力分流一措身子,避开了胸前要害。饶是如此,那道炎光依然不偏不倚地击在了他的腹部,一声鲜血迸流,身周的炎力涣散,那道炎球失了阻挡便轰然扑到方玉炎的身前。方玉炎不想这道炎光竟是如此强劲,冲破腹部血肉后竟一时使气血不畅,四肢难移。方玉炎眼睁睁地看着那炎球袭至,避无可避。
徐夕敏坐在高台之上,看着这一切不由地容失色,她一时失控便要起身冲下,徐达坐在一边自然知道徐夕敏意欲何为,于是他强行将徐夕敏按了下来。徐夕敏不敢执拗,却知就算是此时相救亦是绝无可能,于是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炎球轰然将方玉炎身周之地吞没。徐夕敏紧张地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知道方玉炎此时全身结界已失,在这一瞬间他无异于一个寻常之人,一旦被那强大的幻力击中非死即伤。她心中牵挂,她死死地攥着拳头,紧咬双唇盯着场中发生的一切。
班照知道自己不是方玉炎的对手,想要获胜只有施以奇招。于是他将自己的这项久练的奇术施展出来,方玉炎全力抵御班照的炎球攻击,疏不知班照竟是隐有如此强劲的后着。班照以那凝聚为点的炎力激射出一道炎光向着方玉炎的要害击去。他借着这巨大的炎球攻势,将那道炎力的声势杀气全部掩盖,而当方玉炎发觉之时那炎力早已欺近其身。这本是他的一位师父教悉的他的一记绝杀。他经过千百次的练习,早已炉火纯青。饶是方玉炎智计非凡。遇敌无数,亦是不免为其所伤,即使是他最后强行避开要害却也是无法避开那凌厉的一击。而这一击却是蕴藏了班照的强大力道,一旦击中身体立时无法承受,幻力崩溃只得坐以待毙。
庞德看着那炎球轰下的瞬间心中不由的释然,忍不住冷笑起来。而一边的九公主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紧张的神色,若不是庞德专注着场中的情景。恐怕早已看出了九公主的不妥。
班照看着那炎球轰然掠过方玉炎的身体之处,那火热如热浪般冲出擂台,将其所过之处带起了阵阵难以消散的浓烟。他牢牢地注视着炎球之下,慢慢地看着那浓烟散去。
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摒住了呼吸,欲要看着那方玉炎终竟伤成了何样。
烟雾停留了片刻便快速的散去,人们睁大了眼睛向场中方玉炎站立之处看去,班照收回了炎力亦是忍不住向着那场中急急探视而去。烟雾散得渐渐稀薄,他的心却开始慢慢地沉重起来。
徐夕敏瞪大了双眼紧张地看着那里。却不想竟听到父亲那低哼之声,她忍不住好奇向着徐达扫了一眼,但见徐达的脸上满是赞许之色,却不知是因何人而发。而徐夕敏再次向那场中看去时,却不由将一颗悬着的心缓缓地放了下来。她站在高台最佳的观望之处。此时见到那方玉炎站立之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方玉炎此时却匍匐于坑中,背部衣衫尽毁,身上亦是伤痕处处。此时的他正缓缓地由那深坑里迈步出来,虽是狼狈不堪却未见任何重伤的痕迹。
班照冷冷地望着由烟雾中缓步走出的方玉炎,心中惊异更甚。却不想方玉炎的急智竟是如此了得,他自知炎球对他的攻击十分强大,于是便趁势跪在擂台之上运力于双腿,以双膝将擂台跪碎,陷出一个可以容身的深坑。这样一来,方玉炎便可避开幻力无法施展的弊端,以物理攻击为自己凿出了一个容身之地,堪堪躲过了这生死存亡的一击。班照实不知方玉炎在这般紧急的情境之下,竟是有如此了得的处理能力,可见他在对阵中的冷静是多么的可怕。
方玉炎借着这个空隙已然将腹部的血流封住,他缓缓地由烟雾中站起身来,将已然烧焦的衣物从身体处抖落下来。由于班照施出的炎印太过强大,就算是身有炎麟的方玉炎后背亦是被大片烧伤,那后背上焦黑的肌肉与身前那健壮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班照看着渐渐散去烟雾中方玉炎那冷峻的面容,不禁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寒意。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再也容不得丝毫侥幸,只得全力以赴。于是他开始慢慢地祭出了他的靳光刀,刀身一被祭出便是通体青碧如练,那刀身便有半人大小,持在班照的手中神威凛凛,令人望而生畏。炎族之人虽是各路圣器不尽相同,但是以修剑居多,缘于剑身轻灵多变,容易注入炎力,因此是众多修幻者的首先。而使刀之人却也不计其数,但是如班照这般巨大沉重的长刀,却是绝无仅有。这种巨大兵刃重量上且不必说,光是欲要将自身的幻力注入刀身,恐怕不是拥有强大的炎力者是无法做到的,更何况是以炎力相助,催生对敌那更是相比轻灵的剑器来说无端地加大的难度。
方玉炎看着那把几乎于一人平齐的刀身,却不会肤浅的认为那只是震慑敌人的兵器,那把长刀恐怕当真有着它不可匹敌之处,否则在这样的时候班照绝然不会施展一把无济于事的重型兵刃的。方玉炎眼中斗志重生,伸手慢慢祭出了他的断剑。
方玉炎那把只余三分之一的断剑一待祭出,便立时引起了众人的哄笑,但见那把断剑不但短得可怜,亦是通体乌黑,毫不起眼,平时也还罢了,而在班照祭出了那把气势迫人的长刀之后,方玉炎竟然祭出了如此一把不济的断剑,当真令人匪夷所思,一时间观擂之人不禁齐声爆出讥讽惊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