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妖女对峙
夜容似乎对那男子的赞誉十分的不满意,她只是冷冷一笑,随即将那面纱重又带上,接着她重又慢吞吞地走回到那男子身前,淡淡地道:“你既然白张了这对招子,却看不出任何实际的东西来,不如就送给了我,好让它们派上些用场!”她语调轻柔将这般凶残的话娓娓道来,竟是如同爱侣之间的柔情蜜语。那男子竟是丝毫未从那妖媚之术中解脱出来,只是兀自不断地点头不止道:“姑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出就是,在下能为姑娘尽此绵薄之力,自是荣幸之至!”
方玉炎尽管对此人的性情与奸滑十分不喜,但是顾念他心术不正,忍力不佳中了夜容的妖媚之术,此时见那夜容杀意萌生,因此不得已只得草草由衣襟之上扯下一块布来罩住面目,飞身冲出。至于他为何要遮挡面目,方玉炎恐怕一时也缠杂不清。
此时夜容早已纤指如电向着那男子眼窝处挖去,方玉炎身形如电,一团炎印随手抛出,身边的众黑衣人竟是丝毫未反映过来,但见那团炎印向着夜容方向急掠而去。夜容但觉那炎印后劲十足,知道厉害,立时收回双指,向侧面倒飞离去。
夜容向着来人看去,但见一袭黑衣飘然而落,远远站定,眼神复杂地向着她这边看了过来。夜容只是见了那对眼睛不由地便呼吸急促,她只是一时心中无主,脱口而出道:“俊小子,原来是你!”
方玉炎不想只这一照面,便被对方认了出来,不禁大为尴尬地将那块遮在面上的碎布扯下道:“想不到姑娘目力如此了得!”
夜容眼中惊喜、怀疑、恐惧之色一一掠过,随即悠然叹道:“想不到你竟然没有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语气之中颇为关切。就连那一从随行的黑衣之人亦是不免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方玉炎只觉她此语绝非好心,他知这女子一向以此伎俩捉弄于人,最后再以百般恶劣的手段残害对方。是以冷冷地道:“姐姐当真好心肠,竟然担心我这农家小子的死活!却不知姐姐竟然亦是对我这农家小子指点之处这般满意,竟是随时随地都要问问他人自己美在哪里!”方玉炎自是在挖苦那夜容不知廉耻竟是询问他人胸脯美丑。
却不想那夜容听了方玉炎的话竟是满面绯红。眼神慌乱,她只是神色忸怩地道:“原来你都听到了!”
方玉炎不知这夜容何以变成了这般模样。竟是完全不复当初那视草菅人命,心狠手辣的妖女,却是如同一位待嫁的深闺淑女一般羞仪万状,风情无限。方玉炎心中早已对那夜容有了定位,这时虽是觉出此女与之前大不相同,却只觉是此女玩弄的样,只是意图蒙蔽方玉炎的心神。再慢慢对付方玉炎。方玉炎不由提了几分小心,凝神戒备。而再看夜容却依旧不见任何动静,方玉炎心中纳罕,却不知这妖女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那十几个黑衣人早已将方玉炎团团围住。只待夜容一声令下便全力攻向方玉炎这个不速之客,此时亦是等得有些不耐,纷纷不解地向着夜容这边看过来。
哈依门拓伏在暗处只求一探究竟,待到方玉炎战势吃紧之时再施以援手,只希望方玉炎可以套出这些人的动机。到时再动手亦是不迟。他向那两男两女看去,除了那个差点失去双目的男子外,其余两个女子均是容貌秀丽,年纪青青,而那个男子只是一脸病容。年老体衰,显然被折磨得十分不轻。此时除了那男子依旧色迷迷地盯着那夜容不放外,其余三人均是吓得心胆俱裂,颤抖不已,此时的目光均落在那横空出世的方玉炎身上,似乎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到了方玉炎的身上。
夜容迟疑了片刻,似乎觉出了自己有失矜持的异样,不禁微定心神,轻轻咳了一声,但此时向着方玉炎看了一眼,不禁再次心跳加快起来,她一向清心寡欲,阴险毒辣,除了对苗敬远十分尊敬外,对于任何人均是不冷不热。她修习木族摄魂禁术,更是将一颗心修得冰冷无比。却不想竟然在与方玉炎一次邂逅之后莫名的情根深种,兀自不知。她本就心性畸形,异于常人,只缘于方玉炎面目俊秀,亦是卓然而立,况且对于她的媚术丝毫不为所动,更是对她的容貌丝毫不感兴趣。而当日方玉炎冒充农家小子对她直言戏弄,她当时认定方玉炎只是农家小子,是以未曾多想,只是玩弄够了便欲将方玉炎的魂魄摄取,却不想竟被方玉炎反噬。后来夜容见方玉炎身体内元神爆发,匆匆逃离后,竟不想每日念起方玉炎那俊朗的容颜和坏坏的笑容,以及那些引人睱思,异于常人的戏语,竟是脸上发烫,心中春情荡漾。她这般微波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竟是渐渐陷入情潭,不可自拔。但是一想到方玉炎此时可能早已命归西去,不免黯然神伤,顾影自怜起来。
此时无意中见到方玉炎,知道他已脱离危险,不由地心中鹿撞,欣慰不已。但一想到两人各为其主,势如水火,又不免心中暗伤,愁云惨淡。
一众人均是表情怪异地看着夜容那阴晴不定的表情变换,不知其心中所想,只道她在盘算计策,均是焦急等待。
夜容少女心怀一旦打开,自是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他知苗敬远的狠辣,他对方玉炎一直是嫉恨非常,若是知道自己对方玉炎春心萌动,就算是视自己如妹妹一般亦是绝不可能轻饶。夜容权衡再三,一时苦思无计,不知该如何计较。
方玉炎看着围拢上来的一众黑衣人,只是向着那夜容冷冷地道:“尔等戕害弱小,其罪当诛!我今日便为那些被你们祸害之人讨回个公道!”说着周身炎印大起,手中断剑卓然而生,祭印而出。众黑衣人见方玉炎提前动手,便等不及夜容发号施令,纷纷祭出圣器。向着方玉炎冲了上去。
方玉炎冷哼一声,手中断剑玄光四射,斩月仙诀轰然斩出。那剑气如虹。当头一记便将那首当其冲的黑衣之人斩为两段,这一下兔起鹘落。直将一众黑衣人惊在了当地。方玉炎就势斩击,立时又将两人毙命当场。其余黑衣人见状无不急急向后退去,望着对面神威凛凛的方玉炎作势欲扑,却又不敢近前。
夜容此时看到对面的方玉炎剑眉星目,目光如炬,当日她虽在树端见过方玉炎俊朗的容颜,却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太过留意,后来又是被方玉炎胡乱涂沫,俨然一个脏乎乎的农家小子模样,而此时细心相辨却更觉其俊朗无比。她只是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他竟是这般俊秀!”而对于那几个黑衣人的死活似乎全然未放在心上。
那几个余下的黑衣人知道今夜势难幸免,于是互相对视一眼,便决定放手一搏,于是几个人手中青光隐隐,便向着方玉炎围拢而上。但是心中虽想着与方玉炎一决生死。但是一冲至方玉炎面前,被他电光一扫竟是心中不禁怯了几分,再上前时便分出先后。方玉炎看准时机,断剑幽鸣,几道剑光掠出便将当先几人斩于当地。其余奔扑的慢的一时惊骇便再次欲逃离战团。方玉炎岂容他们如此轻易逃脱。剑光霍霍,声势无匹,瞬间将余下几人击杀于此。眼看着这一群黑衣之人瞬间死于当地,那两男两女起初还对方玉炎不敢存过多希望,此时不免心中窃喜不禁,就连那病怏怏的老人亦是忍不住病容焕发几分光彩,向着方玉炎方向看了过去。
方玉炎断剑垂于腰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依旧不动声色的夜容。
夜容不想那个当日笨拙无比的“农家小子”幻术竟是如此了得,自己亦绝非此人对手,此时不由收回情动之心,凝神观望着方玉炎手中的断剑,冷冷地道:“想不到你这农家小子竟是如此了得,却不知是在那个田地里练就的这一身本领?”
方玉炎却是有意戏弄道:“姐姐不知么?村外的那个王大哥知我偷知了他与那豆腐西施姐姐的好事,于是便将他一身绝学教授于我,以图堵住了我的口!”
夜容被他提及不由想起了当日山顶那无数窘事,不禁再次面颊发烫,但好在有面纱遮面,她虽知方玉炎分明借当日之谎有意戏弄,却也依着方玉炎的话头不动声色地道:“却只可惜竟是完全没能堵住你这俊小子的嘴巴!”他一边陪着方玉炎插科打诨,一面苦思脱身之计。她知道方玉炎早已不是当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家小子”,一旦被方玉炎找到空隙是必连性命也交待在这里。是以不禁面色严峻,虽是在与方玉炎开着玩笑,但是却是语气僵硬,生涩不已。
方玉炎岂有不知她在暗动心思,但是料想她绝难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更何况一边还有哈依门拓躲在暗处,是以不禁心情大好,竟是玩心忽起,学着当日的语气道:“阿木今日又偷窥到了姐姐的坏事,却不知姐姐要如何惩罚阿木?”他说着竟慢慢地向着那夜容走去。
夜容虽是对方玉炎极为钟情,但是也不会傻到连性命也不要的地步,他知道当日方玉炎差点丧生在自己的手里,此时想必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恐怕绝不会如自己这般为对方动心。夜容心想就算自己将自己的爱慕之情说出口来,方玉炎亦是绝然不敢相信,反而会以为自己又在故弄玄虚,加害于他。
方玉炎步步紧逼,夜容只是眼神频转,她虽不至当日方玉炎为何会那般不济,但是此时的方玉炎却绝非她能匹敌。她本就不是光明磊落之人,是以心思便不由地向着那四个人转了起来,只希望可以凭其中一人做为人质,要挟于方玉炎暂时脱身。
方玉炎看她眼神不善,便知其意,他一边向前踱着一边将那四人的方位遮挡起来,防止那夜容得逞。夜容一见方玉炎快速断了自己的后路,情知不妙,但是眼中惊惶之色一闪而逝,向着方玉炎柔声蜜语地道:“阿木呀,你离得姐姐这么近,难不成想占姐姐的便宜?”
方玉炎却似丝毫听不懂她话中之意道:“阿木当日只顾害怕。没能细细辨认姐姐的容貌,是以今日特地走近姐姐想一睹姐姐芳容!”
夜容闻言不禁嫣然一笑,随即极是配合地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道:“你已然离得这么近了,还看不分明吗?难道非要与姐姐贴在一起才心甘情愿吗?”
方玉炎知道此女极是阴险狠毒。是以不敢轻易施手捉拿,只是凝神戒备以求万全。
夜容身周碧光隐隐,木元幻力悠悠而生,却在这时不想身后一股轻柔连绵之力涌入,接着青藤缠绕,瞬间将夜容周身包裹,将其脉门锁住。
方玉炎淡然一笑。他一直在向夜容施压,哈依门拓自是明白其理,是以趁势掩于夜容身后,兵不血刃将夜容擒下。二人均欲得知其间机密。是以并没有要斩杀夜容的打算。那夜容不想方玉炎竟然备有援兵,此时被擒不禁容失色,知道要想逃脱已是不能。索性如此夜容反倒心中镇定,只是略带调笑地看着方玉炎道:“阿木啊,姐姐实在不敢想像。你竟然会这般对待姐姐,当真枉费姐姐白白心疼你一场了!”
方玉炎并不揭穿,只是依旧一如既往地道:“阿木这般对待姐姐亦是对姐姐的心疼,但是像阿木这般的疼爱之法却是较之姐姐天地悬殊,不敢相较!”
哈依门拓此时终于看不下去。只是冷冷地道:“妖女,快说你为何要将这四个人带到这般隐秘之处,究竟意欲何为?”
夜容只是冷哼一声,接着却看了方玉炎一眼,柔声问道:“难道这个也是阿木想知道的?”
方玉炎依旧轻声笑道:“阿木自然十分想知道!不知姐姐可否告知一二?”
夜容媚声一笑道:“既然阿木也想知道,姐姐告诉你也无妨!”她向着那四个人看了一眼接着道:“这四个人本是叶城原来的城主肖景修的家眷,只是那肖景修十分奸滑,不知何处得知了我们的消息,竟是抛城弃家独自逃离。而现任城主尹西远自是将城中的所有人分别拷问,却是未得任何线索,看来此人当真无能之极,闻得风声只顾自行逃脱,是以其身边所有的人均是未曾收到任何消息,是以对他的形踪更是不知所以了!而之后尹西远便遍布各处声称已将叛贼家眷已求诱其入城,将其捉拿。但是那肖景修竟是胆小如鼠,再无音讯。尹西远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一怒之下杀掉了肖景修的十数位家眷!”她说到这里不禁抬眼看了看方玉炎的表情,随即有些尴尬地道:“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是以我便要求将余下的四位留给我修习幻术,那尹西远自是没话说,但是他虽可在殿前杀人,却是凭白说什么看不得我这般阴损之术,又说怕那些元神不清静,于是便遣我带人远离城关才肯允诺于我。我虽是不屑,但是寄人篱下,又不在乎这些路程,于是便费力将这些人拉到这里,却不想阴差阳错,竟然遇到了我的阿木兄弟,当真苍天有眼,令人欣喜!”
哈依门拓闻言深为不耻,只是冷哼一声斥道:“当真便如你所说的这般简单?”
夜容只是秀眉一轩,怪眼一翻道:“事实如此,此地又非公堂,我可没有什么佐证取信于你,信不信全凭阁下!”
方玉炎知道这般事情夜容还是没有必要相欺,虽不尽信,但是相互印证,却也信了大半。他随即走到那四人身前,将四人身上的捆束一一解开,那四人自是千恩万谢,叩头不止。方玉炎忙含笑相扶,经过一番折腾后,方玉炎才向四人指明了道路,说明此时森宛城情况,打发四人赶紧投奔于森宛城去,以免后患。四人自是再次感谢一番,接着向着哈依门拓亦是道谢一番,看不看那夜容一眼便匆匆向森宛城方向赶去。而那适才年轻男子虽是如此时情,竟是又免不了向着夜容深深地望了一眼,似乎极是不舍。夜容只是不屑地冷笑不止,而方玉炎二人更是深为不耻,只觉此人太过轻浮,就算救了此人性命亦觉千般不值。但念及其余忠良之辈,让他混水摸鱼般讨个便宜亦是未尝不可。
方玉炎二人见四人奔逃得远了,才渐渐将目光停留在夜容的身上。夜容依旧不脱那妖媚之态向着方玉炎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盯着人家一个娇弱的女子这般看,难道是有何企图不成!”
哈依门拓怒哼一声,斥道:“玉炎兄弟念你是女子之身,不忍对你下重手,但是你落在我的手中,再这般说那些不三不四的话,就休怪小爷我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