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神奇清气
虽然想要报仇,但是方靖目前当务之急却是养伤。
方志平下手可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方靖进入回生诀第二层还没多久,也就是刚刚打通了十二正脉的手三阳经三脉中的手少阳三焦经一脉,而就是这一脉里的微薄内力,却在前天里被方志平生生震散,整条经脉里只余下了几丝头发大小的内息,并且经脉现在还隐隐作痛,更是说明方靖的经脉此时已有破裂的迹象。若是经脉真的破裂,除非得到天材地宝,那么方靖这辈子都别再想习武了。
只是伤也不是说养就能养的,以现在的身体状况,方靖连下床都不能办到,虽然回生诀有轻微的疗伤效果,然而以方靖现在的内力,别说妄想身体复原,就算是恢复到基本自理的情况保守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方靖这一系是三代单传,除了他之外已再无旁人,两三年过去,父母双亲的朋友也不再来往,而这几年来,方靖沉心于练功,儿时玩伴也渐行渐远,期待有人前来照顾自己属于痴心妄想。
而自从前天中午以来,这副身体就开始滴水不沾,现在方靖早已口干舌燥,若是今天再不进水,恐怕方靖等不到半月就得活活渴死,毕竟这幅身体不过刚踏上武道之路,而且还深受重伤,不比江湖顶尖高手可以数天不吃不喝:“难道我方靖不是死于牢狱,不是死于重伤,而是渴死饿死吗?!这怎么能让我甘心!”
方靖看看周围,床身边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在床上等着身体恢复只会变成一幅枯骨。方靖咬了咬牙,从记忆里得知,厨房的水缸里有水,米缸里有生米,还有前天中午煮的粥,只要能到得厨房去,就不会饿死!就算是加重伤情死在半路,我也不要在床上懦弱等死!
别看房屋很是破落,但方靖家里毕竟曾传承数世,如今拥有着一座不大的四合院。以前方靖父母居住处在四合院正北的正房,院内西边并排有两件厢房,则是由方靖与其祖母居住,院内东边有一座稍大的房子,正是招待客人的正厅,而方靖所在厢房左边十多丈有一间小屋,这件小屋便是方家的厨房。也就是说方靖若想从床上爬进厨房,至少爬上近二十丈的路程!若是身体安好,这点距离方靖须臾便到,然而现在却成为了方靖的生死之路!
可是就算明白很有可能在爬向厨房中死去,方靖却没得选择。
方靖右手轻轻掀开被子,双手伸出床沿,撑在地上,小心翼翼向前移动着。然而方靖身体毕竟太过虚弱,当膝盖刚刚移过床沿时,方靖双手却突然一软,全身一扑摔在了地面,肩膀与胸口重重的碰到了地上。这一下让方靖差点昏迷过去,胸口处本就受了方志平一掌,伤了肺腑,如今碰到了伤口,更是让方靖一阵窒息。
几丝鲜血从嘴唇流出,方靖死死的抿了一下嘴,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不在碰到胸前的伤口,方靖侧起身子,右手蜷缩,支撑着全身,缓缓的向门口爬去。
“哇——”毕竟受伤过重,再加上摔到了胸口,伤上加伤,方靖再也忍不住,不过才爬了两步,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方靖再也没力气往前爬行了,只得努力仰起身子倚着桌脚靠。
“我又要死了么?!哈,为什么说又呢?!不!我不想再死!我不想!”
然而这时的方靖连嘶吼的力气都没了,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吸引了全身的注意力,方靖只得低头看向胸口的伤处:“恩?玉佩?!你怎么在这?!小方靖的记忆中这身体胸前可没有任何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哦,是了!是你把我带到这的,你不在这又能在哪呢?!”突然,方靖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将身前的麻衣撕开:“听着,玉佩!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也不想管你是什么东西!是你把我带到这来的,可是我要死了!听见了吗?!我要死了!!我知道你有办法,对吗?!就是以前你传来过的神奇气息,那个东西能治我的伤!听见了吗?!传给我!传给我啊!”
方靖双目圆睁,瞪着胸前的玉佩印记,或者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玉佩印记好似真的能听见方靖的呐喊呼唤,绿色的印记变得变得通亮,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芒,温和却不刺眼。
方靖惊喜无比,立刻感受到了印记传来的数股清气,这股气息不同于天地之间的气,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活力,充满了一种生命的气息,方靖的身体一接受到这股气息,如久旱逢甘霖,如枯树得春雨。
方靖这一刻满是喜悦,前世在牢狱里只不过一股清气而已,就能让方靖恢复内力,就能治疗方靖被割掉的大腿,现在是近十倍的量,那该是多大的效果啊!
果然,清气在方靖体内运转,神奇的气息没有任何狂暴迹象,也没有引起方靖还残留的几丝内力任何躁动,不过才几息时间,方靖便感觉胸前伤口的疼痛在慢慢减弱,虽然他修为还不到后天小周天,不得内视,但明显感受到体内经脉不再恶化,这说明这些气息已在缓缓修复经脉,速度比方靖依靠内力来疗伤何止快上十倍百倍!
方靖运转回生诀,试着控制经脉的清气,一试之下大喜,方靖竟然能控制清气的运转!目前方靖只打通了十二正脉其中一脉,清气在经脉内来回循环,一次,两次,三次,从刚开经脉还隐隐疼痛到后来不再痛苦,惊喜之下顾不得浪费这神奇气息,双腿盘在一起,就这样坐在地上,不停的运转着回生诀。
几个时辰之后,方靖睁开了眼睛,眼神充满了喜悦:“现在清气才减少半股,照现在的恢复效果,两三天内我就能如常人活动,十天内就能伤好如初!这清气是什么来头?效果如此逆天,就算是以前听说过的的天材地宝恐怕都不会有如此效果吧!”
看看天色,已到傍晚,反正清气在体内不会消散,方靖不去操控也会缓慢运转,如今他首先要做的不是急功近利的运气疗伤,而是立刻补充身体亟需的水分营养。
方靖缓慢的站起了身子,双手撑住了桌子,现在虽然全身仍旧虚弱,但多少已回复了一点力气。方靖扶着大门与墙壁,一步挪一步走向厨房。
“吱呀——”方靖推开了厨房的木门,厢房与厨房不过十丈左右,然而却了方靖足足近半个时辰,这段路途方靖犹如婴孩嘤嘤学步,走几步路就双腿一软摔倒在地,然而婴孩还有母亲在一旁扶起,方靖却只得独自忍着伤痛咬着牙重新爬起来,再扶着墙壁前走,如此往复。
“我永远忘不了今天!方靖!你给我记着!记着今天得虚弱!记得今天得伤痛!记得今天失去力量后的无力!记着!这辈子牢牢的记着!”方靖紧紧闭住了双眼,内心却犹如有一团火在烧着,烧得他刻骨铭心。
方靖从没感觉厨房两扇门是如此的沉重,直到他用尽全身力气,连带着身子才将厨房门撞开。
方家厨房不大,两个灶头并排在一起,灶头一边是烧柴火的地方,留有几丈余地,地上摆着几堆木柴。灶头另一半相对较宽,两个相距不到七八尺的长凳靠着墙壁,上面摆着一张门板,门板上除了一具水壶,几副土碗,还摆着几个白萝卜和一个用荷叶盖着的瓦盆。门板旁边有一个齐腰高的水缸,水缸旁边是一个只有其半大的瓦缸,里面还装着一些夹杂着糠壳的糙米。
方靖扶着灶头走到门板前,将瓦盆上的荷叶拿开,里面正是一些稀粥,虽然现在已是冬月,然而近三天过去,粥已经开始发酸。方靖却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已经没有力气烧火做饭,右手拿着木瓢,左手撑着门板,好似这酸粥是天下美味,从喉咙灌下。喝一瓢粥,再拿过一个萝卜,也不去洗它,直接大口啃食,清甜的汁水从喉咙滑到心底,好似天下最绝顶的美味佳肴。
吃过足够东西后,方靖终于感觉身体的力气稍微恢复一点,虽然还是一碰就倒,但至少不用扶着墙行走了。
厨房与厢房之间的路途对于现在的方靖来说仍然很艰难,方靖干脆就住在厨房调息养伤,饿了就喝酸粥,粥喝完了就只吃萝卜,对于目前方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熬过这三天,三天后身子恢复到一定程度,就再也不会如此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