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头绪
天未明,正是黎明前黑暗时刻,天地之间看起来灰蒙蒙一片。
大地一片疮痍,还燃烧着点点就如同鬼蜮冥火一般烽火荒野,躺满了死状各异尸体,有人类,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物种。他们尸体交缠一起,肢体重重叠叠,已经看不到完整甲胄或衣物,而武器常常从一个身体透出,扎进另一个身体。尚未流鲜血将他们身下土地染成了一片血红。放眼望去,遍地残骨断骸鲜血淋漓,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浓浓血腥气,嗅之欲吐,宛若就是人间地狱修罗场。
尸山血海中一个不高小山丘上,几株叶子已经凋零得差不多树,立成一种黯淡凄惨,伴着漫天鸦雀微微秋风中被血腥熏得瑟瑟发着抖。这里战斗似乎为激烈,成堆尸体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地,好些还相互纠缠着至死都没有分开。被砍下来残肢,肠子、五脏,脑袋,手臂,只有半个脑袋脸……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看了就让人恶心得想吐,粗粗一看,就这方圆几丈范围内就不下有数百具尸体,尸体和鲜血浸泡一起,湿漉漉滑叽叽,不小心还会被摔上一跤。任何人都可以想象到这里经历了怎样激烈而残酷战斗!
树下,一个铠甲破损,满身是血,眼神却依然坚定男子背倚树干上,勉力保持着战立。那不知道是多少人血才洗炼出,血芒灿动刀此刻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拄手,像拐杖一般地拄手,以此撑起他那不是很高大,却异常惨烈身体。血渍似乎已他脸上凝成一种永恒伤感,那紧披战甲已辨不出本色,唯有一片殷红,红得有些刺目!是他自己血,也有别人血。数不清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口,大大小小伤口已把战甲大部分划得支离破碎,成了一种惨烈永恒。
天地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变化,宛如一幅血色画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间,也或许是一个永恒世纪,男子那如山一般巍然身子微微动了动,抬起头来仰望着灰暗苍穹,许久之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嘶嚎。声音不大,却撕破了夜空宁静,穿透了时空阻隔,震荡了整个宇宙之中。
世界突然就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大地沉陷坍塌下去,血红浓稠液体从地下涌了出来,汇集成河,汇集成海,逐渐淹没了大地上一切,浓浓血腥气刹那间充斥了整个空间,举目望去,是一片刺目殷红,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漫无边际浩瀚血海。汹涌澎湃巨浪夹着翻江倒海之势疯狂向陆地卷去,带着无匹怒火情恣意破坏,似要把天也淹没。高耸入云建筑物摧枯拉朽般被卷扯上半空,或是被巨浪冲激淹没,任是如何坚稳东西都变得脆弱不堪,不用说其他东西了,但凡狂风及巨浪经过地方,只剩一片颓垣败瓦,满目疮痍……
海平面向四周延伸,视线头开始出现地平线,微弯弧形代表这是一个庞大得有如恒星星球。星球一面全是无穷无奔腾咆哮血海,另一面却是冰冷死寂。龟裂大地布满了粗大岩石沙砾,山丘凹地大地上纵横交错,形状千奇百怪,互相纠缠一起,恍若世界心脏上狰狞疤痕。看不到任何液体,仿佛所有液体都到了星球另一面,溶入了无边无际血海之中。没有水源,自然就没有生命,可沙砾中,还依稀可以看到城市废墟与干涸河床,说明曾经也有无数生灵这里生活过,并大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烙印。
天空中高悬着几颗巨大无比行星,深黑色宇宙背影中挂满了星辰。视线拉升过去,从一颗颗星球掠过,可印入眼帘,不是惊涛骇浪席卷全球,就是大地开裂、高山崩塌,一座座高耸大厦残骸缓缓倾倒,被深不见底裂隙吞没,或是燃烧天穹破开一道巨大裂口,无数火从裂口中无声倾泄,如一面流火垂瀑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天上激射下来,每一个角落剧烈沸腾燃烧,将世间一切全都焚毁。有甚者,整个星球无声无息中崩解,消失茫茫宇宙中……似乎仿佛整个宇宙正痛苦死去。痛苦呻吟和挣扎。
来不及感慨和惊讶,一个偌大黑洞陡然出现眼前,冒着丝丝黑气,疯狂吞噬着所有一切。后刹那,马健尧求生本能迸发出了惊人力量,将他意识生生拉出了那个黑洞,然后骤然睁开双眼,随即就呛了一大口液体,只觉得眼前世界一片碧绿,视线中一切都水波中荡漾着,似乎整个世界都浸泡绿色水中。
费了好一会功夫,他才辨认清楚自己处境。这是一个偌大半透明罐体,充满了不知名碧绿色液体,他整个人都被浸泡里面,却并没有觉得呼吸困难。液体比水要浓稠一些,有些黏糊糊感觉,却又像有什么东西透过皮肤进入到体内,浑身痒痒,想要伸手去挠,却发现四肢都被固定罐体上,根本就动不了分毫。身体表面,还粘连着数以百计各种微细线路,像是随时监控着自己身体各项数据。透过液体看罐体外面,所有物体都有些变形扭曲,可还是能看到,一些穿着白大褂人走来走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马健尧醒过来后反应出来第一个念头,随即海量回忆瞬间脑海中流过,就像是电影回放一般,甚至就连自己转身走后,陈蕾眼角悄然流下一滴眼泪,都被神奇还原了出来。马健尧敢保证,自己那时背对着陈蕾,正是满心沮丧和绝望,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陈蕾落泪。这一刻,就犹如他意识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当时,从一个旁观者角度将当时一切全方位收入眼中,没有任何死角。
而记忆画面后,是那团升腾而起黑火。
画面被定格,然后反复回放。火焰被无限放大,放大,大到马健尧几乎能够看到组成黑火每一粒分子。它们似乎和自己意识有某种关联,甚至自己能够清晰感知到它们情绪……
一座占地达几万平方米六层大楼内,悬挂着一幅偌大显示屏,上面是马健尧各个角度画面,画面下面还有许多不断变化数字。宽而广阔工作台上,数十个身穿白大褂工作人员正紧张有序忙碌着。
六楼一个房间内,一面单向透光落地窗正好对着巨大悬挂屏。一位老者坐办公桌后,双手绞一起,一双布满了血丝眼睛死死地盯着十几米外不断滚动变化动态数据,他高而干瘦,仅余几缕头发乱七八糟趴头上。而他身旁屏幕上,显示则是一个灿烂夺目人形彩图和无数由这人影中心发射往四周彩芒。
“不可能啊?”良久之后,老者这才自言自语说道,随即双手又飞虚拟键盘上敲打着,无数画面和密密麻麻数字不断变化着,可老者似乎仍然没有头绪,又泄气般将虚拟键盘抛开,恼羞成怒挠挠头上所剩无几头发。他从事人类基因和潜能研究已经很多年了,可却几乎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问题,已经连续十多天了,除了将对方剖开了来研究之外,几乎所有方法都用过了,却连半点头绪都没有,这让他不由是大受打击。
“博士,研究有结果了吗?”一个威严声音突然房间内响起,紧接着,房间内有五彩缤纷色光闪动,逐渐凝结成一个合乎比例人形,然后一个威严男子立体影像就出现了老者面前。
老者苦涩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暂时还没有,试验体战力增长很,可他体内所有指标和正常人都没有什么不同,我实不明白,他战力提升根源究竟是从哪里来?”
男子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没有结论,那就暂时终止研究,我稍等就会派人来把他接走……”
“不!”老者一听就激动了,猛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大声嚷嚷道:“你不能把他带走,你不能这样做,让我们继续研究,肯定会找到突破口。这事关全人类福祉,你不能这么自私!”
“博士!”男子厉声喊了一声,然后一字一句说道:“请你搞清楚,试验体是属于我们军政部,我们只不过是委托你们进行研究,而我们也可能随时撤销这个委托。”
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老者顿时就焉了,有气无力坐了下来,又带着哀求般口吻说道:“况部长,我求求你,再给我十天,不,七天,实不行三天也可以,我一定会揭示出其中奥秘,求你了!”
<!-- 作者有话说 -->
<h3>作者有话说</h3>
55555,周末琐事太多,小寒已经没有存稿了,现都是写一章发一章,压力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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