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行尸走肉
午后阳光乌蒙蒙云层里力不从心挥散着昏弱光芒。
偌大城市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恍如一座死城。空无一人街上,废旧汽车乱七八糟停得到处都是,车身锈迹斑斑,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启动过。还有一辆警车侧翻地,车窗玻璃全都碎了。遍地纸屑垃圾被风吹动,四处散落,一片狼藉。到处都流淌着散发浓厚腐臭污水,不时还能看到不知是什么动物遗下腐肉尸骸。一幢幢废弃颓败建筑幽灵般保持着它们存,举目望去,那种大灾难后毁灭感震撼心弦。
一个阴暗屋里,马健尧小心翼翼挪动着自己步子,呼吸也放得极为轻微,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他身材高大,骨架棱角分明,皮肤像是终日淋浴阳光深麦色,稍显凌乱短发如钢针般根根竖立,满脸胡子像是几天都没有剃过了,身上衣服也已经失去光泽,看起来和一个乞丐无异,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无数战火中才能粹炼出凛冽气息。
屋里光线很暗,不过马健尧却能借助那些微弱光线将屋子里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地上一根针也逃不过他眼睛。这个连上帝都不知所踪时代,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拼命去适应这个非人环境,否则注定会被淘汰。
屋里很杂乱,各种东西乱七八糟散落一地,墙边还倒卧着一具散发出阵阵恶臭干尸。他身上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稀疏干枯头发耷拉一旁,脸上呈现出诡异青紫色,眼眶深深陷了下去,皮肉因为失水而收缩,几乎贴了骨头上,嘴唇已经完全烂去,露出两排泛黄牙齿。
马健尧缠着布带右手紧握着一把锋利三棱军刺,小心翼翼靠了过去,似乎防备着这个干尸突然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口,亮出两排尖锐牙齿猛向自己扑咬过来。
这听来似乎很荒谬,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干尸又怎么可能重跳起来呢?可事实就是如此,就如同地狱里已经装满了冤魂,不肯再收留死人,而让他们留人间四处游荡,瞪着暗红色双眼饥渴扫视着周围一切。或许对于它们来说,仅存意识就是将所有活着东西全都撕碎了吞进肚子里。
对于这种被称之为行尸东西马健尧并不陌生。当初他和战友接到指令就是剿杀这些似人非人异物。可这些东西行动虽然缓慢,却很难被杀死,子弹对于它们杀伤力很有限,除非是直接命中头部,彻底摧毁它们大脑。而一旦被它们抓伤咬伤就会被感染,不幸成为其中一员。它们就像是病毒一般急剧蔓延开来,怎么杀都杀不完,反倒是越来越多,充斥了大街小巷每一个角落。
而马健尧所特战队虽然个个都身经百战,配备精良,却也不断有队友不慎被这些行尸扑倒撕咬,亦或是被抓伤咬伤。尤其是后来弹粮绝,不得不和这些行尸近身搏杀时候,往往一个小小伤口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终,亲手扭断好战友脖子之后,上百人队伍就只剩下了马健尧孤零零一人,他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只能收拾好悲伤,一门心思让自己竭力这个到处都是行尸城市里艰难求生。
刚开始时候,他还期盼着用不了多久浩浩荡荡大军就能杀回来,将这些肮脏可恶东西杀光殆,重夺回城市控制权。可两三年时间过去了,他没再见到过成建制部队,到了后来,就连幸存活人都很少见到,仿佛整个社会秩序彻底坍塌崩溃,末日已经降临,而自己,已然是这世上后幸存者。
但不论情况变得如何糟糕,活下去都是他唯一信仰和目。
虽然确定干尸已经死彻底,再没有爬起来可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马健尧还是毫不留情用手中军刺戳穿了它脑袋,这才开始轻手轻脚屋里仔细搜罗起来。屋子显然已经被其他人扫荡过一次了,不过他并不灰心,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遗漏。对于他来说,只要足够用心,就一定能有所斩获。
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收集和充分利用所能找到每一样东西,食品、水、药品、武器,甚至是一些毫不起眼物件,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些东西就能派上大用场。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他找到了两盒西药、一小瓶酒精、几根火柴和一小袋面粉。东西虽不多,但马健尧已经很满意了。随着时间推移,想要找到多有用东西已经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今天搜寻了整整一栋楼,可收获却并不大,所找到绝大多数食物都已经腐烂变质,各种有价值东西也所剩无几。
小心翼翼将找到东西装进随身携带防水背包里,马健尧刚准备要离开,突然对墙上一幅画产生了兴趣。
这是一幅油画,偌大画框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墙面。
马健尧走过去仔细观察一阵之后,用力将画挪开之后,露出了藏后面一道小铁门。他心头大喜。按照一贯经验,这种隐蔽没有被扫荡过地方肯定能找到不少好东西。
铁门紧闭着,马健尧推了推纹丝不动,不过他并没有放弃,用手摸了摸墙面,还轻轻敲打了几下之后,便用手中军刺开始凿墙。每一下都不是很随意,而是准确无误凿砖与砖之间接口处,就像经过了精确丈量一般。没过多久,几匹砖就已经松动,他用力一掰就掰了下来。几分钟之后,一个可容纳一人出入洞口就出现了他面前。阴冷潮湿气息顷刻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斥着浓重霉气,还有一种说不出刺激味道,就象是一大堆开始腐烂海鱼发出味道。
为了以防万一,马健尧并没有立刻钻进去,而是先扔了一个小石块,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翼翼钻了进去。
密室不大,制作精美架子上整整齐齐摆放了大量钞票和各式各样珠宝首饰,价值连城,不过马健尧却是大失所望。对他来说,这些东西还不及一瓶矿泉水来得珍贵,尤其是那些钞票,和一文不值废纸没什么区别。
随手翻动了一下,一根项链却突然引起了他注意。
这根项链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末端挂了一个吊坠。吊坠形状也很独特,既像是八爪鱼,又像是恶魔头像。吊坠黑暗里发出莹莹绿光,上面纹理好似活物般蠢蠢欲动夺人心目。马健尧鬼使神差就将这根项链拿起挂了自己脖子上。
其实他向来都不喜欢佩戴这些华而不实东西。这个苦苦挣扎乱世,生存才是第一位。他身上每一样东西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好生存,而绝非为了美观和好看。项链不仅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影响自己行动。关键时候,这么一丁点影响或许就能决定生死。
刚从墙洞里钻出来还没站稳,马健尧鼻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腥臭气,他心头一凛,身子猛地侧移一步,同时手中三棱军刺闪电般刺出,刺入一张奔袭而来血盆大口之中,然后穿透整个头部,将其牢牢钉墙上。
慢慢拔出军刺,看都没看一眼倒地上行尸,马健尧缓缓走了出去,手中军刺却握得紧了。
想必是刚才凿墙响动引来了行尸。白天明亮阳光下,这些行尸眼睛几乎看不见东西,但依仗着灵敏嗅觉和听觉,却并不妨碍它们猎食。而这些行尸大多都是集体行动,很少有落单。一旦被它们发现,你很就会发现自己陷入了它们**大海中,而且还会有源源不断行尸不断地赶过来,怎么杀都杀不完。
刚走到楼梯转角处,黑暗里,一张布满利齿大口猛横咬向他咽喉。
马健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身体生硬之极扭转过来,反手一挥,手中锋利军刺从它下颚刺入进去,几乎不带任何声响就穿透了它整个头部,而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反握一把漆了黑漆以遮蔽反光钨钢匕首,切开了另一个行尸喉咙,那力量之强几乎将其整个脖子削断。
管受了如此重创,行尸却并没有立即毙命,痛苦让它发疯一样地吼叫着,干瘪丑陋面部疯狂扭曲着,试图用两只带着锋利尖爪手去扑击马健尧,脖子上伤口是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着。
马健尧眉头微微一蹙,这些行尸自愈能力似乎比以前强了,照此下去,以后就难对付了。难道说这些东西也不断进化?
顾得多不想,他飞退了半步,乌光一闪,啪哒,两段干硬手臂摔落地上。同时,一脚踢它小腿上,让他完全失去了平衡向地面栽落。可它身子仍然地上剧烈抖动,似乎还想爬起来,直到马健尧拔出刺穿另一个行尸头颅军刺再重重刺入它头部时,它这才伏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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