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赴约(二)
白衣人和蓝衣人看得那是清清楚楚,他们不扑向黑衣人重伤倒地的地方,却是同时向着莫问这边,厉声喝道:“老小子,这是怎么回事,你可要有个交待!”
莫问又是仰头一阵长笑,笑罢,方才开口道:老夫一向独行独闯,难道你怀疑我约了帮手不成!”却是一脸的怒意。
蓝衣人接口道:“好!今日姑且不记此事。我再来问你,那白马山庄上,你老小子因何要插手架梁,毙我门中弟子,今夜,我蓝羽匕首、追魂令、白骨刀之主,可容不得你再肆卖狂。”
只见他似乎愕然一怔,复又冷冷答道:“白马山庄?”
见状,白衣人不由一声冷喝,道:“你老小子别尽装着糊涂,是男人就应敢作敢当。如今有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是献出你身上那两片血襟,并且自断一臂,我等自然放你离去;另一条路就是死路。”
闻言,莫问朗声道:“如果我两条路都不走呢?”
白衣人,蓝衣人不由勃然一声厉吼,道;“有我两兄弟照顾你,今夜你就非选择一条不可!”
两人身形一动,突地同时绕着莫问一阵滴溜溜疾转。就在这时,四外草丛之中,忽然发出一阵呜呜的芦管的吹奏之声,草丛之中刹那间冒起数十个一色黑衣的人来,朝着山岗上疾扑而来。
谁知傲立山岗之上的莫问依旧神态如故,口中只是不住的哈哈长笑、好像他对绕身疾转的蓝衣白衣敌手及四外进扑的黑衣人完全摸视一般,对他们来个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这份出人意外的从容与镇定,使得每个敌手都从心底冒起了一股凉气,若非此人功力奇高。举手投足间便可将他们置之死地的话,他何以能够如此的无视他们的进袭?蓝衣、白衣人虽绕着莫问疾转。却是谁也不敢贸然出手攻击。四外的黑衣人也一变急扑之势,改为缓缓的向莫问逼近。
显然他们心存畏俱、进攻也变得十分的小心谨慎。
眼看一场厮杀即将展开,藏身在远处的一众江湖好汉们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待双方动手了。
正在这时,蓦地一声清啸,划破长空,这啸声起自东北角五十丈外的密林,可是啸声落下时已在山岗当空来了。这般空中腾挪的绝技,真是当世独有。
只见一条白影恰似天河倒泻一般,射落山岗,赫然又是一个怪侠现世。经来人这般一扰,外边蓝衣白衣人顿时止住了绕转,一个个飞身倒纵,退出三丈之外。有些疑惑的看着居中两个装扮一致的怪侠,心底一阵发凉。之前一个就让众人震惊了,现如今又来了一个,看这模样,实力倒也不弱。这下算是完蛋了。众人不由得心中忐忑。
这边,后来之人方才站稳脚跟,原先那个已怒喝道:“你是谁,为何冒称老夫?”
后到那个也是一声怒喝,道:“你是谁?为何冒称烈老夫?”声音竟有些别扭。
原先那个好似已从口音之中听出是谁来了,只见他全身微微一颤,倒退一步,可是忽又怒道:“好,不管你是谁,我就先将你这假的制住再说。”。后来的怪侠,也是狂傲极伦的一阵长笑后,突然道:“你我不管真假谁属,真要打,也等我将那些无耻的魔崽子打发干净后,咱们再找个清净之处,好好斗上一场!”
“蓝羽匕首、追魂令、白骨刀之主约斗的人是我.与你何干?”
“约斗的人是我。你少管闲事。”这后到的人反驳道。
这先到的怪侠一声冷笑,又道:“你既想送死,我老人家就成全你吧!”
后到的烈马刀客冷哼一声,道:“我岂会惧怕那般魔崽子,再说今夜到的根本就不是蓝羽匕首、追魂令、白骨刀之主本人,更何俱之有。”
“你怎么知道?”
“你不见那三人自称老夫,却脸上无须。你这假冒的老头少废话,等着瞧!”
他“瞧”字一落,身体已“虚”的一声,如那经天白虹,跃起二丈,横空扑向蓝衣、白衣两人。蓝衣、白衣两人想不到他出手如此快法。一声暴喝,联手一举打出,蓝衣人更是左手一扬,三点蓝星疾射向当空扑来的后到的怪侠面门。
只见他人在半空,见蓝衣人使来暗青子,立时深吸一口长气,双掌蓦地一张,一股烈风猛然压下,不但将两人掌风挡住,且一举将那三点蓝星震出五丈之外。
众人陡见他单手并指如戟,一震臂,指尖微弹,陡地化成了无数的手指,同时朝两人前胸插到。
蓝衣人一声惊叫:“六芒指劲!”
只可惜,待要纵避已经迟了。只听两声惨吼过处,血光又现,两人胸口各透穿了个血洞。
连毙两魔,不由得发出哈哈一声朗笑,身形一晃,已如一个白色的幽灵般,眨眼已到众黑衣人之间,只见他左手“怒海滔滔”、右手“六芒指劲”、身下使得是“飞虹”绝技。顿时,只见血光纷飞,惨声连绵。只见一个个黑衣人溅血荒野,尸横就地,片刻之间已死在这狠角色掌指之下过半。
这时,那立在一旁的莫问却是喃喃的低声道:“贤侄!难道那些人真的该死么?你就不能饶上几条性命?”
他虽然是喃喃低语,但那正在杀人的也好似听到了一般,一扬手将那仅剩的惊魄亡魂一掌送出三丈,喝道:“烧你们一条命吧,滚!”
立时七八个黑衣人当真是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四散惊逃,片刻间,没入草丛不见了。
不用说,那后到的便是莫青松乔装的了。而那先到的怪侠才是真正的怪侠莫问。但他此刻却是毫无武功,甚且比起一个普通人来尚且不如。他就是莫大叔——莫问。
不过,莫青松心知左近尚隐有一些因好奇而暗中窥视的江湖人物。他不能就在这时露出真相。所以在他打发了那些黑衣人后,方才回到山岗,指着莫大叔喝道:
“怪侠之名,岂容你替越,咱们以武功判真假,哼,此地血腥污秽,还是易地而战吧,走!
莫青松知道大叔功力已失,已不能施展轻功,故而“走”字方脱,出手如电,已捉住了莫大叔的右手,微运真力一带,展开“飞虹”轻功绝技,“虚”地疾射而起,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这功夫,真个把那些暗中窥视之人惊得是目瞪口呆,其中一人轻叹一声道:
“难怪海外奇人樊篱,梦天涯两人能被称作武林神人!也莫怪十年前江湖人不顾生死涌向绝命谷。原来那血襟之上所留绝学竟是这等的神妙!”
次日一早,怪侠独歼三魔的消息便哄动了整个江湖。可是不幸的是久未出现的怪侠再次重现江湖,虽立刻震动武林,名扬四海,但也因此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死在了夸赞这江湖怪侠之上。
大江南北每一个城镇之中,随时都有因夸赞怪侠事迹,羡慕这怪侠本人,而致突然暴毙的人。但其死法却又不外三种,匕首穿胸,天灵被打成筛子,或者就是心口上一把白骨深深的短刀。
于是,这被称作怪侠的虽然威名远播,却只几天功夫,便无人敢言,也无人敢提起他了。
只几天功夫,江湖之中每一个角落里,到处活动着手段残酷的神秘人物,同时,天上信鸽翔空,到处可见,这无疑暗示着江湖之中潜伏了一股极其庞大的黑势力。江湖即将大乱了。
这时,只见一只矫健的灰鸽,划空盘旋在离宿州城不远的平顶山顶,突然折翅疾掠向平顶山阴一处林木参森的山谷之中。
山谷里,重重三十三进黑色屋宇,气派之雄,使人咋舌。代表着天上的三十三重天哩!
在山谷谷口,入谷之处,倒是耸立着一块高过三丈的大石碑,只见这石碑之上犹如腾龙舞凤般刻着三个草书大字:“平顶山!
眼见那只飞鸽在这平顶山上只略一盘旋,忽而“唰!”的一头掠进一座黑色圆顶石屋之中消失不见了。
石屋之中阴暗沉沉,可是就在这沉沉暗室之中盘膝跌坐着三个人,但看这三人,那黑衣虬须老者居中,一头长发直披肩头,根根乌黑如墨,双目如炬,霍霍生光,好一副猛恶的尊荣。靠右的是身穿蓝衣的中年人,只见他面容瘦削,额颧突出,天生一对三角眼中,冷电如芒,锐利阴鸷到了极点。而那端坐左面的白衣人,却一反蓝、黑衣两人的凶恶与狰狞,竟是生的面如冠玉,丰颐广颊。只是看他面色略显苍白,毫无半点血色。
这时,但看居中这位长发虬须老者。只见他手中正捉住那只灰鸽,从鸽颈下解下一根黑色细丝轻系的一个小纸卷,待他展开看过后,虬须盘结的脸上,突地怒容满面,将那纸卷交给蓝衣人,道:“哼!本帮耳目遍及天下,我就不信那区区一个江湖莽夫真会入地上天,竟会找他不着。”
闻言,这蓝衣人冷哼了半声,接过那纸卷,就见纸上极为工整的两行小字道:
“黑白双侠隐于漠北沙城。,其余尚无下落,唯金城道上有仆童两人,行迹颇是可疑。”
梁勇上达九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