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四大富女商6
李伶静愣住。
香芷也愣住,循着声音望去,见另一侧厢房的屋门前倚着一个女道士,生得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双眼瞳清澈而明亮,又因穿着天青色道服,便犹如那神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妙不可言。
香芷心中惊疑不定,盛京城里几时来了这么一个人物?
“道长。”李伶静向时羡鱼行了一礼,解释道,“此人名叫香芷,原是我的丫鬟,因为擅长琴棋书画,我爹特意让她作陪嫁丫鬟跟在我身边,希望我耳濡目染,能学些诗词歌赋,谁能想到竟是引狼入室,去谢家不到半年就与谢律滚到了床上!”
香芷抬起袖子,微微掩唇,“少夫人何必把话说这样难听?寻常官宦子弟家中,谁没有个三妻四妾,您在子嗣上不顺,总不能让三爷一直守着您一个人过日子,我自问不曾做过对不起少夫人的事,甚至在少夫人被赶出府后多次劝解三爷,今天又特意来请您回去,也不知少夫人为何恨我至此。”
“因为最害怕李伶静被休的人,是你才对吧?”时羡鱼若有所思的打量香芷,“谢律若是真的看重仕途,就不会让丫鬟做正妻,之前说的要么是气话,要么是昏了头,等他冷静下来就会考虑,如何再娶一位符合自己身份的正妻,可是他已经有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子,新妇进门,只怕最先着手对付的,就是你和你的孩子……”
时羡鱼的目光偏了偏,落在李伶静身上,嘴角微翘,“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李伶静这么真性情,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
时羡鱼的话说完,香芷的神情微僵。
“被我说中了么?”时羡鱼歪了下头,有些想笑,“让我猜猜,你来之前是怎么跟谢律说的?你是不是告诉他,传出休妻的名声会不利于他的仕途,为了不叫谢律为难,你愿意委屈自己,只希望谢律与少夫人能够夫妻和睦。可是谢律刚在李伶静这儿挨了打,拉不下脸面哄她回去,于是你自告奋勇,说愿意替他分忧,前脚在谢律面前卖乖,后脚来这里挑衅,想用激将法把李伶静带回去,最好再让李伶静打你几下,这样你在谢律面前就显得更有功劳了。”
香芷僵硬的扯了下嘴角,“你是何人?我们谢家的事,几时能轮到一个外人置喙?”
“外人?”李伶静冷冷盯着她,“如今我也是你谢家的外人!你来这里同两个外人说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香芷脸色难看,“少夫人何必一意孤行……”
“这里没有你的少夫人!”李伶静提声怒喝,“我已经被谢家休弃!再不是你的少夫人,这里只有李家的女儿李伶静!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迟早会遭报应!给我滚!!!”
李伶静气势凶悍,连香芷身边的丫鬟婆子也面露怯意,纷纷往后退,一行人退至院门外,李伶静喝道:“枝儿!给我关门!”
枝儿赶紧去抱门闩。
香芷的脸上终于现出几分急躁,“……你可要想好了,今日你将我拒之门外,休妻之事就再无转圜余地!究竟是要留在谢家,继续做你的谢家少夫人,还是背上泼妇的名声留在家中无人问津?”
李伶静向前一步,直接把院门啪地关上!
“我是死是活都与谢家无关!用不着你假好心!”
门外香芷仍没有离开,再次摆出温婉的作态劝道:“少夫人,您还是改改脾气吧,总这么冲动只会让您一再做出错事,难道非要闹得满城风雨不可?到那时您的母亲肯定会遭人非议,李家的生意只怕也会受到影响,您姐姐刚小产不久,正是调养身体的时候,若是被您这件事影响,该如何在婆家立足呀……”
李伶静忍无可忍,猛地打开门暴喝:“滚!!!”
不等香芷反应,她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她们就砸过去!
香芷惊呼出声,身边的婆子急忙推了香芷一把,自己的后背却被砸中,痛得“哎哟”一声,李伶静又捡一块更大的石头!
主仆几人唯恐李伶静再发疯,赶紧互相搀扶上了马车,匆匆离开。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李伶静攥紧石头的手指松开,噗通落地,眼眶里噙着的泪水也跟着流下。
时羡鱼慢慢走出来,站在李伶静身边,默然片刻,递过去一枚丹药。
李伶静疑惑看她。
时羡鱼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把丹药往她那边递了递,“这个是……咳咳,仙丹。”
李伶静接到手里,仍然不解,“道长,我的身体已经大好。”
“吃吧。”时羡鱼说,“吃了可以让你变得更坚强。”
李伶静怔然,“变坚强……”
“嗯,很强那种。”时羡鱼点头,“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能做成,因为你很强。”
李伶静看着手中丹药,深深呼吸,闭眼服下——
那丹药看着有拇指粗,却入口即化,药性与精粹的灵气融进身体,立即叫人通体舒泰,头脑清明,连消沉低落的情绪也随之振作起来。
李伶静睁开眼睛,神情已有了变化。
她对时羡鱼说:“道长,谢律负我,香芷欺我,这谢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回去,不过今日香芷来这一趟,倒是启发了我,比起酒楼,还有另一门生意大有可为。”
“什么生意?”时羡鱼问。
李伶静郑重回道:“青楼。”
时羡鱼微愣,“……青……楼?”
“没错,青楼。”李伶静认真的说道,“这天底下的生意,几乎全被男人捏在手里,而女人的生意,无非刺绣裁衣、胭脂花粉这些,我原先想做酒楼,是因为酒楼只要做出名声,就容易接触达官贵人,可酒楼生意几乎被几大家族包了场,我一个女子,很难从中讨到便宜,但若是开一家青楼,我正好有条门路可走。”
时羡鱼更加疑惑了,“你怎么会有开青楼的门路?”
“不然道长以为,我当初是如何把香芷从青楼里赎出来的?”李伶静冷冷一笑,“也怪我那时年幼无知,早知道这是一只白眼狼,我哪会去管她死活?”
她抬头看时羡鱼,又道:“道长放心,我身为女子,自然最明白女人的苦楚,所以我要开的青楼,绝不是寻常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