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惯性
艾若轻轻搂搂女儿，但从她手中抽出了那缧书稿。自己看了看，“真很好，交给娘好不好，娘会让人印出来，不用改，这才是我们真实小吃货。”

“印什么，全烧了！”路太太一把抢了回去，跟那些帽子放一起，狠狠系了一个结，并拦住贾瑗，扔给了边上自己丫头，让人拿走。并且直接把人赶了出去，拉着贾瑗坐到了炕上。

“其实之前，伯母不喜欢你，你门第太高，咱们家配不上。不过这几年，你做得很好，真很好，甚至于，我给你宽哥看人家，竟然没一个能比得过你。现，远儿没这个福气，趁着没人知道，听伯母，一切当都没发生过。”路太太抹了抹眼角，也不藏着掖着了，对贾瑗笑了笑，“你才多大，忘记一切。记住了吗？忘记一切！远儿那么疼你，这应该也是他所期望。”

说完，远儿，路夫人再次痛哭起来。说出这些话，想来，她应该比大家还痛吧！可是这里能说，却只有她了，只她来说，也许才是好。

艾若真心感激路夫人了，真心，这些话，她不敢说，因为她发现自己也圣母了，她说不出口，原想着，女儿还小，为小吃货守三年孝，好坏对得起路家了，再为她重择婿，让时间来抹平伤痛。可是她没想到，此时，其实伤心路夫人，却拉着女儿说了这么残酷话。

长长叹息了一声，果然，路夫人也许没读多少书，可是她是真实朴素传统善良女性。她失去了儿子，她很痛苦，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她儿子选择，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么她也不能让错误继续下去。

于是，她要做第一件事就是把另一个无辜人推出去，所以她不让贾瑗去送小吃货，不想带她来收拾东西，并不是他们不想看到，而是要让艾若母女知道，对于已经不人，忘记是好良药。

回家路上，贾瑗靠着那车壁，闭着眼，好半天，才睁开眼，看向了对面同样闭目养神母亲。

“其实三年后，你会让我忘记吗？”

“是，我会让你用三年时间来忘记。三年后，我会为你另订一门亲，并且马上准备婚礼。”艾若没睁开眼，她累坏了，这几天，她并不好过，只是拼命忍罢了。

“后悔吗？”

“为什么。”艾若怔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看着对面女儿，为什么要说后悔这两个字？

“为我那么早定下他，也许是我害死了他！”贾瑗盯着母亲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到什么。

“等一下，你不会真这么想吧。”艾若坐直了身子，她这几天其实很忙，忙得没时间去想了。或者，她并不想去想。不过现女儿提出了，倒是猛惊觉起来。

若是不让贾瑗和小吃货定亲，小吃货还会死吗？会不会这是剧情惯性，红楼剧情，不会非要把贾瑗送进那个暗不见天日鬼地方吧？现心不悲戚了，而是恐惧了。

她刚刚念头一闪而过，但她是大人，她很清醒，不管前路如何，这是他们大人事，现她马上压抑住这个念头，改盯女儿眼睛，“我不管你胡思乱想什么，马上把这个念头给我去了。”

“我就是这么想，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跟我订亲，他也许能吃遍天下，过乐人生。”贾瑗当没听到母亲话，幽幽说道。

“别鬼扯了，你命好得很，你生下来，就说过，你命是好。远儿是为了救他朋友，这是意外，跟你有什么关系！”艾若狠拍了女儿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手打女儿，哪怕只是手背。

“我怎么才能不这么想？”贾瑗无力靠着车壁，泪流满面。

“就是忘记，什么也不要想。”艾若恶狠狠说道。

“我现望门寡，谁又敢娶我？说是没人知道，其实又有谁不知道？你真以为，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了？”贾瑗对母亲笑着，可是那笑容却万分苍凉。

“放心，你有爹娘，爹娘不会让你受一点苦。”艾若捏住了女儿手，盯着她眼睛，“也许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只要我，我就会给你好一切，我保证。”

“如果是命运呢？”

“我和你爹拼了命也会一搏，你是我们惟一女儿。就算……就算……双手沾满鲜血。”艾若咬牙说道，她不意为了惟一女儿双手沾满鲜血，谁让她女儿去那见不得人鬼地方，她会跟他们拼命。

“娘！”贾瑗看向了母亲，好一会儿，“别为我，让自己手沾满鲜血，不值得。如果真无可挽回时，你们就送我出家。我说真，就说我心死了，然后做个富贵闲人也不错。我喜欢像春喜他们一样，走遍天下，尝天下美食，美景，不失为人间美事。”

“娘会让你幸福，娘保证。”艾若原本灰暗心一下子又充满了斗志。

小吃货丧事，多少触及了艾若不能面对，她完全没想到什么红楼惯性上来，也是，好些年了，她日子过得很舒服，真心把红楼忘记得差不多了，偶尔想起，也觉得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改得都差不多了，她此时都不觉得自己身处红楼之中了，但这一下，一棍子把她给打了回来，想不抗争都不行了，能没斗志吗？

回了家，周瑞家赶忙来报，大老爷回来了，直接回了荣府，她刚已经去那边张罗了一下，荣府院子什么都是收拾过，他们倒是能拎包入住。因为贾政带着府里哥儿们都去送远哥了，所以大老爷说，明日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贾瑗累了，听都不想听，贾敏也知道此时贾瑗心情差，让她回家与父母同住一段，其实也是独处，不让其它孩子们说出什么话来，让贾瑗难过。贾瑗也实不想面对任何人了，也就搬回来，现一进门，就听到周瑞家不停说，自然不耐烦，跟艾若说了一声，直接回自己院落了。两位姑姑一脸心痛，她们跟她也这么多年了，把贾瑗当成自己孩子，此时看她那灰暗脸，能不心痛吗，马上跟着去了。

艾若也不想再嘱咐贾瑗什么，此时她也心乱如麻。不过又不能对着周瑞家发火，由着周瑞家说，自己接过白芷递过热热毛巾捧脸上。其实越这样，眼睛越肿，但是，她真觉得好累，可是又不能跟贾瑗一样，不听不管，只能借这一会儿，休息一下。

“太太！”紫苏小心看看艾若，她也跟了艾若多年了，还真没看太太这么悲伤过，真有些担心了。就算远哥儿是太太心爱未来女婿，也不至于跟像死了亲儿子一般吧？

“派人送些吃用过去，就算是有准备，这些应该也缺。过去替我请个安，说事湊一块了，望大老爷见谅。”艾若终于放下了帕子，静静吩咐着。

“是！”其实这些都不消艾若说，周瑞家都准备了，只等着艾若一声令下，她就好出门了，看看艾若这神情，周瑞家表示有点压力山大了，因为她还有话说。

艾若也挺了解周瑞家，这么多年了，换了一身舒适靠炕上，才淡淡问道，“怎么啦？”

“之前小倒是让人打听了一下大太太，太太要听吗？”周瑞家试探看了艾若一眼，都这么多年了，看太太这样，也知道她不想知道了，可是她还是想说说。

之前艾若并没让周瑞家去打听，对她来说，这是不相干人，有什么可打听，若真想知道，直接问瑞王妃就是了，怎么会让多一个人知道这些乱七八糟事。她想得很简单，明天贾赦带来贾母看过之后，那女人就能远远被送走，然后她生活不会再受干扰。

但是，这些周瑞家他们却不可能知道，再信任他们，也是有限度，再说这事，也真不好告诉这些心腹，帮人顶包光荣啊！传出去，贾家脸还要不要了。

但正是因为周瑞家不知道，她才要去打听，对她不说，大太太就是自己家太太嫂子，长嫂还如母呢，就算分家了，人家若真找自己家太太麻烦，自己家太太还不得忍着。所以自动自发去打听，去帮自家太太做好迎战准备。

结果之前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好容易刚得了点消息，深入一打听，魂都掉了一半了，不然，什么事也不会急于这一时了，非要这会跟艾若说了。她是真想，万一明天真到了，太太总得心里有个谱不是。

“大房、二房已经分家了，大太太如何，跟我们没关系。你记得约束一下下人们，大房事，少插手。”艾若接过白芷端上茶，淡淡回道，她还是没想过要听这个。一大堆事，她对贾瑗事还没想好呢，谈那个女人做什么？

“可是大太太京城人氏。”周瑞家急急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