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为难
艾若回到京城，还没坐稳，就听周瑞家来说，一早，东平王府被抄家了。而东平王府太妃也派人送信来，不过因为他们都不，于是就没有于是了。

“怎么这么巧？”贾政喝了一口茶，怔了一下。

“什么巧不巧，亲家出了事，东平王家没事才怪。”艾若倒是不觉得吃惊，主要是关她嘛事，“这两天府里没事吧？”

“没事，珠大爷姑太太家住，老太太那边也没什么事。”周瑞家当着贾政面自然也要说说自己并没有忘记老太太，他们不家，自己也有关照着老太太起居。

其实贾政根本就没想起老娘，不过这会突然眉头一皱，“东平太妃人，有没打扰到老太太？”

“当然不会了，老太太这么尊贵，自然不会让个疯婆子扰了清静。”周瑞家自然明白贾政担心什么，忙笑道。

贾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不担心贾母会让自己去救人，而是担心没事被挑出事来。

艾若倒是心念一动了，是啊，自己当初用神之手，除去了王妃，其实就是怕这个，现老太妃为了救儿子、孙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东平王府抄家，东平王爷被治了罪吗？家眷怎么样了？”艾若定定神。狗急还跳墙呢，她一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老太妃好歹也是上了春秋，老圣人网开一面，被拘自己院中，家中女眷也都赶过去。其它都抄捡了。东平王爷被锁拿问罪。”周瑞家也有八卦之心，马上兴致勃勃说道，也是，刀切不到肉，什么时候也不会觉得疼。

“哦，家里没事就还好。其它家有什么反应没？”艾若却没心情去八卦，直接问她想知道。这会，好就是别特别，人家家里怎么做，她们家就怎么做。

“没有，四王八公其它几家，都紧锁门户，听说有人家连报讯人都没让进府。”周瑞家不屑瘪起了嘴。

“人之常情，老话怎么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这样了，何况我们，本来啥关系也没有不是吗？”艾若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人家事，不要去管了。去学里接珠儿，我们回来了，总不能让他还去姑太太家不是。”

“是，已经派人去了。要知会姑太太和路家吗？”周瑞家也知道，这会还真不是说八卦时候，马上收回了表情，小心问道。

“也没多大事，倒不用急。”艾若摇头，“告诉姑太太一声珠儿不过去即可。”

“是。”周瑞家下去安排了，艾若挥手让人都下去，也不要人关门，放下杯子，“老爷，您怎么看？”

“有点猜不透是什么意思了。”贾政也是一脸凝重，继妃家事，其实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其实当时也谈过，觉得皇家只怕是等着穆哥长大，却没想到竟然这会突然发作了，真想不透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没想到我们出去一趟倒是对，真家，倒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艾若没有闭门装不知道心理素质，这样好。就算不认识，求到门口了，也不能说不管不顾不是，有时明知道是错，却不得不做，这就是现代人。就算再毒舌，再理性，真就算是仇人外头被人砍，也不好意思不让他进门躲躲，倒不是圣母，而是怕一辈子良心不安。

“穆哥儿怎么办？”贾政突然抬头，东平王家事，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过是个拖字，看什么时候罢了。早一天，晚一天，那把刀总，只看皇家心情罢了。此时贾政已经没有当初兔死狐悲了，这代东平郡王性格有点孤癖，跟其它几家关系都淡淡。他再怎么二货，对一个没什么关系人，其实也没多大感触，现，跟他们家有关系反而是穆哥儿。穆哥儿也是他学生，他当然关注了。

“老爷，你担心那多余做什么？他是圣人亲外孙，圣人根本就没把他算做东平王家人好不。”艾若还真没多想，但是贾政一提，她也心觉不妙了。

“可是穆哥能不知道东平王是他亲爹？真出事了，咱们这外人都心里难受，何况他了。”贾政自顾自说道，他想到上次去观斩，大家都请了假，穆哥儿当然要跟着。那天穆哥儿静静看着一个个人头落地，贾瑚、贾珠、路家兄弟都傻了，只有他，冷冷看着那一切。那天，贾政已经明白，穆哥儿什么都知道，他很清楚这些人是谁，这些人做了什么事。所以现，如果菜主口跪是他亲爹，他还能那么冷静吗？

“可是皇家事好管不？我们是外人，我们怎么好劝？”艾若想哭了，可是还是嘴硬道。但想想真心，有点像贾政说，有点担心穆哥儿了。不管怎么说，穆哥儿也是从小自己身边长大，自己也是一点一滴把他从生命线上拉了回来，从一直躺着，到现能走能跑，无不是自己心血，真被打击了，自己也好像真不落忍。

可是皇家事那么好管吗？再说，这种事，怎么劝？说天下无不是父母，皇家那四位，能跳起来杀了他们。可是说，你爹活该，那个，穆哥儿情以何堪？有当着人说对方爹妈坏话吗？那得多没品啊！

贾政也叹息了一声，果然，这些事，左右都是错，只能静静等待着皇家刀慢慢落下。不过他们倒有一点挺一至，一点没想起，东平王已经被抓了。

晚上，贾珠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着垂头丧气穆哥儿。大家也不说什么，直接让人开饭，没有小黑炭了，气氛有些沉闷，不过，因为穆哥心情不好，大家也就不敢特意去搞气氛，哄艾若开心了。艾若也没功夫去想，此时小黑炭有什么东西吃，会不会想自己事了，一心一意关注起穆哥儿来。

艾若给穆哥儿挟了很多菜，穆哥儿看看艾若，也没反抗，低头全吃了。艾若心里灰暗了，因为平时穆哥儿家里，已经很随意了，不好吃，他会罢吃，会抗议。现埋头吃饭，事情能不大条吗？艾若看看贾政，贾政也不敢叹息，也给穆哥挟了他爱吃，“慢慢吃，这么吃也不消化。”

穆哥儿抬头看了贾政一眼，又低头吃起来。

贾珠吓得看向贾瑚，贾瑚轻拍了他一下，但给他也挟了些菜，示意他吃，别说话。

“穆哥儿，你今天住舅舅家还是回去？”等终于吃完了，大家左右看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艾若想想，直接问道。

“我能住这儿吗？”穆哥儿终于抬头，他今天不想见任何外公家人。

“当然，瑚儿，你去跟董大人一块去见穆哥儿舅舅，说穆哥儿今儿就住下了。”艾若也没劝，直接就让贾瑚去办。贾瑚是知道穆哥舅舅是谁。当然主要也是没人可派，总不能不派主子，让贾政亲自去又太过份，贾瑚是好选择。

瑚哥点头下去，贾珠还是一头雾水，但他很聪明，就是不吭声。艾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吩咐人去收拾贾珠院里客房，换上铺盖。

贾政看穆哥儿这样，心里也难受极了，轻轻摸摸穆哥儿头，“很多事，都是大人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过多介怀，你只要知道，你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很疼你，就成了。”

“那是我爹。”

“是啊，那是你爹，圣人也说了，天下无不是父母。你还真为难。”贾政苦笑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无奈看看妻子，让她上。

“穆哥儿，珠儿，你们读了这么多年书，我书上看到一个案子，你们帮我断断。”艾若其实下午跟贾政谈及东平王府事后，就已经想这个了，穆哥儿与他们家很亲近，真有事，她们势必要帮忙，怎么劝，就是关键了。

“案子？”穆哥儿没想到艾若会提出一个案子来。

“嗯，有一家人，父亲杀死了母亲，然后孩子为母报仇，又杀死了父亲，于是到了官府，官府也不知道该怎么判了。你们说说，如果你们是地方官，该怎么判？”

“是很为难呢！儿子弑父天理不容，但母恩胜天，为人子不能为母报仇，好像枉为人子。可是为母报仇，对象又是生父，也不成吧？”贾珠傻眼了，转头看穆哥儿，“你说怎么办？”

“所以儿子应该远远离开，不管这件事，因为父亲有错先，那么由律法治罪就好，作为儿了，不管、不看就不违孝道了。”穆哥终于抬头了，看着艾若。

“对，捂住耳朵，蒙上眼睛，当作这世上没有这个人了，于是很多事，就简单了。”艾若轻轻拍拍穆哥小脸，这是她能想到简单解决办法，不过她不知道穆哥儿是不是真做得到，至少自己虽然会说，真让自己做，也不见得做得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