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代善领盒饭
代善信艾若才怪，他可不是贾政那个二五仔，盲目信任老婆善良，他深知，老2媳妇恨死婆婆了，定是有些事，让她做了这个不得已决定。

“把孩子们带到东屋去吃饭。”代善看了一眼孙子们，他多年宫中生活，很注意细节，摆摆手，下人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声都没露，很就把人带了出去，桌子也清得干干净净，贾政再傻也知道，这已经不是过生日事了，看了妻子那凝重表情，也沉默起来，但手心都出汗了，生怕老娘又惹出什么事端来，再出事，就不是住寺庙了。

“出事了？”代善看人都退干净了，才瞟向艾若。

艾若直接把史家大太太转过来信，递给了代善，事实胜于雄辩，她也懒得再说什么，由着代善自己看。

代善看看老太太亲笔信，上面细说了原由，还有让史大爷该怎么作，上面还有人家许了多少银子，当然，这银子，艾若相信，是有虚，毕竟，老太太不是活雷锋，她也不会做白功，自然也有她一份。她许史大一千两，依红楼里，人家开口是三千两。庵里老尼还有好处，所以估计，这种事公价是四到五千两。不过艾若没说，多少钱跟艾若无关，毕竟老太太也没办成。都是水漂事，她很高兴是，这是老太太笔，还有她老人家私章，一切倒是证据了，代善看到这个，自然明白，老太太真不能馒头庵里待了，这可不是自己构陷于她了。

“她找了史家大爷？”代善看完信，手都直抖，面色发青了。

贾政赶紧把信拿过来看了一眼，也是两眼发直，脸色发黑。现知道昨晚，一提老娘，老婆为啥又自己又掐又拧了，真是被气得没法了。他可是奔着大儒去，结果家里亲妈不给他长脸，这让人知道了，他还混什么，直接被人说内讳不修，连自己妈都管不好，人家谁信你是真心读圣贤书啊。

“什么时候收到？”贾政颤声问道。

“昨儿下午！史大太太一接到信，就封了匣子，让人给媳妇送来。媳妇也怕老太太被人蒙骗了，派人去了馒头庵，摆明了利害，不过老太太把媳妇派去人给骂了回来。而听说，庵头庵主持联络了其它人，已经把这事了了。”艾若想想说道。

代善已经不问这事怎么了，直接派心腹之人去馒头庵里接贾母，对外说，贾母生日，回家过。也无人怀疑，贾母还高高兴兴回来了。

还是荣庆堂，贾母院里东西，人都没变过，就算是封了院子，艾若还是没管过他们，只要他们别把东西顺出去，其它，她真不管。

原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灯，想着要不跟外头下人们打好关系，小恩小惠一般，反正二奶奶过来得少，谁知道老太太回不回得来。结果外头下人们本就是一月一轮，加之，之前他们也到外府去做过替工，都是加强过训练人，能被这些人打倒就怪了，反之，此时看他们，受过训眼界都不同了，他们再看这些人，看到不是羡慕，而是无语，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只觉得怎么还有这么没规矩人，殊不知，他们曾经也同他们一样过。

贾母本来挺高兴，她终于回家了，到了荣庆堂，代善那儿等着，艾若看收拾好了，跟贾母请个安，就直接退了出来，基本上她是晚辈，至于说什么其它，她还是不要过问得好。

艾若没走多远就听到下人闹了起来，很有人让她回。艾若心知不好，赶紧跑回，代善倒炕上，但头上满是鲜血。

这也不用猜了，艾若派人去请大夫，一边看代善头上伤，一边顺手拿了边上香灰按了代善额头上。也不看贾母，看不流血了，给代善号脉，心知不好。代善身体本就一直不好，艾若若不是怕代善死了，她得独立面对贾母，便着力帮他调养，但是代善又不是真开朗性子，年轻时又伤了底子，此时这么一磕一碰，加之急怒攻心，能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齐太医来了，看了一眼，摇摇头方子也没开，直接就走了。贾政赶回来，看这情形，还有什么可说，放声大哭。

代善就这么去了，圣人派人来看了，并且把艾若夫妇都弄进宫中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贾政和艾若还真没法说，怎么说，夫妻吵架，失了手，代善身体没有贾母好，于是被贾母一下子推倒，撞伤了头？说了是不孝，不说罪只怕还轻点，谁让儒学里说了，子不言父过，就是说，儿子，媳妇面对父母不法行为，可以选择沉默，这是不犯法。但是揭发父母，就是大不孝了，反而有罪。

圣人又不是傻子，直接让人把当时屋里人全扣了，于是不用一会儿，连刑都没上，就全招了，气得圣人真想把贾母全剐了才好。可是看贾政夫妇那倒霉样，想想边关看似平静，却也正筹备着打仗，此时若真治了贾母罪，贾政，贾赦怎么办？老友这辈子已经别无所求了，就这么点念向。想来想去，下旨剥去贾门史氏一切封诰，任其闭门思过。而馒头庵众人也没落着什么好，派人查抄，众尼收其渡牒，发卖为奴。

外界只把贾母和馒头庵案联系起来了，也只怕猜是贾母之事，把久病代善给气死了，却不敢猜，中间是动了手。动手与气死是有区别，一个是谋杀亲夫，一个呢是代善自己身体条件不好。就算有错，也不好治罪。所以圣人免了贾母一切封诰对外界来说，已经是很严厉了，于是还有人说，代善这是大不幸，还是大幸，娶了这样老婆。不幸于，气死人不偿命，而幸于，因为这样，子女都得了圣人青眼，多加看顾。

代善之死总算告一段落，贾政请了丁忧，回家守孝，贾赦边关，虽然晚，却也很上了折子，请旨丁忧。圣人对贾赫夺情，让贾政扶灵南下，让代善魂归故里。贾政明白圣人意思，一是贾赦太远，一来一回，时间误了，大热天，代善真放不住。

再就是，他那缺让出来，再补就难了，于是也交了手中事，回家老老实实守了七七四十九日，全家扶灵南下。包括贾母内，连贾政这二货也不敢把老母单独放一处了，能留下命已经是圣人给他们兄妹面子了。不然真让外界传出，是贾母弄死代善，他们兄妹真不用活了。

贾敏也气得直掉泪，艾若是不说话，她是媳妇，是外人，由着贾政把前因后果一说，贾敏深悔，早知道，自己就该一早跟父亲说，把母亲接回，那时事不大，父亲看他们面子，也不至于跟母亲吵闹，害了父亲性命，哭得昏天黑地，直言是自己对不住父亲、看也不看贾母。

回金陵老家，一家人自然要整整齐齐作为惟一孙女，贾瑗小朋友，自然而然必须回家，没有说爷爷重孝，还姑姑家。林海也不是那不知理，自然不敢再留了，纵是万般不舍，也只能由着贾政他们一家带着贾政棺木登船返回金陵。

路不群一家留京中，要帮他们照看家里还有家学，贾政也挺明白自己家族学那点事，直接把族学账本当着大家面给了路不群和林海，本就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就算一些人想着真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看这个，也就都歇菜了，何况还有林海呢，林海又有官身，又是翰林，谁还敢说什么。

艾若长长叹息着，其实事情发生得太，她有时也后悔，真，如果她不是走得太，她明知道代善体弱，怎么可以让他们独处一室？现就算圣人说了，一切官身诰命都拿了，可是她还是婆婆，以后怎么面对？贾政，贾敏都躲开，都不想见母亲，可是她是媳妇，她总不能躲着不见，还有孙子们，怎么解释？

只不过这些事还真不好跟贾政说，他已经够烦了，人伦惨剧发生他身上，他还想找人哭呢，自己再找他，不是添堵是什么，只能憋着。

贾政本来也一头包，被老爷子事，很是伤感。天天一身重孝，看着都唉声叹气。就算送殡时，除了那些老亲之外，让贾政很开心是，他学生都来了，虽然教得时间不长，但是看他们认真给代善行礼，这点就让贾政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辛苦没有白费。

不过小孩子们还真不知道这些，贾瑚短暂伤感之后，跟着贾珠那没心没肺，很就忘记了老爷子了，他们都没出过远门，船舱里哪能呆得住，很就把贾政一块拉到船头，看着两岸风光，想想路不群跟自己说典故，跟三个孩子一说，倒是去了一下心中烦闷。只是可怜代善，真为他哭，又有几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