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过会换了衣裳，净了手去取。”周瑞家马上点头。
她当然想得到是怎么回事，她想不到是，二奶奶也想得到。之前一直觉得二奶奶是个棒槌，被老太太利用了，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弄得这些下人们都没得混，却又没法子，谁让她们是奴，想背主，又没那个胆，只能一条道跟着走到黑。没想到，这回没人提醒，就知道笼络大房，看来她要好好想想了。

艾若笑了，所以记忆没错，周瑞家是个聪明。她观感和王氏不同，王氏认为周瑞家是忠。忠不忠，艾若不敢保证，毕竟，红楼梦书里，周瑞家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确没做什么，对不起王夫人事。

你想冷子兴是周瑞家女婿，冷子兴外头说贾家那些话，可有二房一个不字？全是二房好话，所以想想看，这让传出去人，指不定还就是王夫人？这就是她也想外头造个势，说说大房不行，二房是能者居之。但也不想想，此时朝庭法度就是这样，你造势只会加速你灭亡。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二房鸠占鹊巢？

所以红楼梦其实就跟老公说，也是一部说笨人书，书中各种笨，当初老公看她喜欢，一条条驳给她看。想到这儿，艾若嘴角不禁泛起了笑容，那时老公真好玩，没事跟本书较劲。想想那时，她真很幸福。

哄着元春和贾珠睡了，她也靠边眯了一会儿，元春打了一个喷嚏，艾若便马上醒了，边上奶娘也正探头来看。艾若摆摆手，自己看看。是包得有点紧了，轻轻打开包袱，摸摸看出汗没，尿湿没。换了个薄点被子，轻轻帮她盖住。元春舒坦了，倦起身子沉沉睡去。

艾若对元春与贾珠感情是完全不同，看看元春小脸，她都忍不住亲了下。被元春不奈扒开，艾若还不禁笑出声来。女儿小时候就是这样，她越来越觉得元春就是自已宝贝了。痴迷看了好一会，才转向里面贾珠。他也睡得沉，小脸红朴朴。艾若也摸了他一下，他也没出汗，便轻轻收回了手。

回过身时，贾珠奶娘竟然还站边上，死盯着艾若。这让艾若很不舒服，靠好，淡淡说道。

“去问问有没羊奶，用杏仁煮了，过会温给珠哥儿喝。”

“羊奶|子！”奶娘显然有点不太乐意，似乎觉得那是个贱物，不该给小主子吃一般。况且，她就是奶娘，就算现没奶了，也不至于让小主子吃羊奶啊。

“我也要吃，去吧。”艾若抬头瞟了奶娘一眼。

才想起来，贾珠和元春身边人，全是贾母给配。那自然都是贾母人，当然不会听自己。不过孩子们才回来一天，她自然不能直接炒了她，不过晾着她总是可以。

她记得书中袭人很喜欢一道蒸酥酪点心，那是牛奶做。想来这里应该已经有奶牛了，但是她是儿科大夫，她很清楚，羊奶颗粒比牛奶小得多，易吸收，营养丰富。国外羊奶粉可比牛奶粉贵得多。不过她跟这些人说得着吗？她怎么养孩子，用不着问一个奶娘意思。

等周瑞家回来了，又到该吃点心时候了。好贾家奢侈惯了，还不至于一点点心也克扣他们。配上煮得很香羊奶，贾珠吃得倒也欢畅。吃完了，艾若让自己贴身丫头如意带着贾珠就自己院内玩玩，不要出去了。

如意应了一声，抱着贾珠出去，跟着贾珠人呼拉拉全出去了。周瑞家看人都走了，又给艾若倒了一碗羊奶，看看羊奶，她都有些心疼说道，“奶奶何苦如此。”

“羊奶是好东西，又不值钱，你家孩子也跟珠儿差不多大吧？让人给你送两头母羊去？”艾若也懒得解释，顺口说道。

“谢***恩典，我们家还配吃这个。”周瑞家倒还挺感动，毕竟能被主子记挂着，多少也是个体面不是。

“行了，改明儿，我把你们家孩子们都放出去，女儿也好聘出去做正头娘子，儿子虽三代不能科举，不过总也有个盼头不是。”艾若想想说道。

刚刚想到冷子兴，于是想到周瑞家孩子了。冷子兴可是自由人，他怎么可能娶奴才女儿？何况家生奴才，婚姻是主子来配，哪能就让他们自行嫁娶了？

这么说来，周瑞家女儿只怕也是放出来。所以既然总要放，那么这应该就是周瑞家所希望，她就提前成全她，让她真感激自己。

“奶奶。”周瑞家眼泪都下来了。她也有儿有女，人家孩子一生出来就是主子，她孩子一生出来就是奴才，怎么让她不心疼。原本也想找机会求求二奶奶，把孩子们放出来，没想到二奶奶竟然先想到了？现她不是开心，而是害怕了。

周瑞家，其实也是跟着陪嫁过来丫头，原是王老太预备着给贾政。王氏也不是那种能容人主子，周瑞家也是心里有成算，早早表明自己愿意嫁周瑞，帮着王氏管事。

于是四个大丫头，如今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她很清楚，王氏从来就不是一个心善主，没功没劳，突然说要放了自己儿子女儿奴籍？

要知道，府里老太太身边赖嬷嬷，跟了老太太一辈子，也不过只给长孙求了一个恩典。现她想是，王氏想让她干什么？得多大事才会给这么个恩典？

刚刚艾若就一直想这个，她能不能用周瑞夫妇？王氏记忆很清晰，她实际是个头脑很简单人，不然后世也不会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话了。王氏没文化，脑子又不很好使，她能想什么？只能面上装个木讷，自己跟自己较劲，用些上不得台面小手段罢了。

艾若都不想说她，所以她虽然得到了王氏记忆，但王氏记忆有用就是人事关系，其它一点用也没有。比如驭下之道，王氏就只有一个词就是拿捏，让人怕。

所以艾若只觉得周瑞家是聪明，四大丫头，只有她升做了管家娘子，后来把女儿送出去，自己外头还有小丫头伺候着。没脑子人做不到，而艾若有信心让周瑞家慢慢向自己真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