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上门挑衅
这状况将顾疏烟和王嬷嬷弄得一怔,王嬷嬷冷着脸斥道:“你哭什么?”
丫环定定的望着顾疏烟,道:“小姐不认识奴婢了,奴婢是墨兰。”
王嬷嬷脸上厉色一收,瞧着有几分糊涂,怎么还是认识的?
再看顾疏烟的脸色,果然微微一怔,就听她说,“原来是你,快起来说话。”
“你不是叫蔷儿吗?怎么又唤墨兰?”王嬷嬷问着,又瞧上顾疏烟,“小姐,你当真认识她?”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不问她。
顾疏烟点了点头,有几分喜意,“这是姑姑身边的丫环,在姑姑身边侍候了五年……”好边给王嬷嬷解释,又问墨兰,“姑姑不是让你出府了吗?你怎么又在这里?”
墨兰卖进尚书府的时候才八岁,一直在尚书夫人那里侍候,人灵巧却不张扬,很得夫人喜欢,顾疏烟与她熟识,有些日子没见便问尚书夫人,夫人说放她出府回家了。
她那时还闹得一阵呢,没曾想还能再见面。
墨兰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道:“奴婢是被卖到尚书府的。”
顾疏烟一惊,墨兰出府后的确靠着夫人给的银钱和父母过起了日子,可好景不长,因着她是尚书府的奴婢,那几年吃穿自是非比寻常,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差。
也不知是谁传的话,竟被地保看上,要娶她回去做第九房小妾。
墨兰的家人自然不从,那地保给了她家二两银子,便要强拉了墨兰走,墨兰的家人自然不愿,且不说墨兰带回来的银子就不且这个数,他竟要二两银子娶她回家,气得墨兰她爹当时就眼睛红了。
这一闹,他爹便被地保失手打死了,她娘一气之下去咬地保,却被一脚踹飞,她哭着喊着要报仇。
那地保见闹出了人命,有些晦气,便没有纳她,直接将墨兰卖去了外地。
几经周折,又回到了上京。
顾疏烟听着,真觉得世事弄人,“姑姑本是好意,却没想弄成了这样。”
墨兰忙点头,说道:“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是奴婢没有那个福分侍候爹娘。”
墨兰被卖到尚书府时,她初时很高兴,以为终于可以看到夫人了,没想到却接到夫人已逝的消息,还有人在下面传,四小姐性情大变,是让鬼上了身。
听了这话,王嬷嬷就斥了她一声,“不得胡言乱语。”说着还瞧了顾疏烟一眼,其实她也曾这般想过,毕竟变化真的很大。
顾疏烟摇头失笑,她可不是被鬼上身了吗?
“所以,你就一直没有认我?”
墨兰点了点头,道:“奴婢被卖去的时候,正赶上您离府,就被塞了过来,老夫人让奴婢一定要跟您去定王府,还给了奴婢十两银子,让奴婢随时汇报您的消息。”
顾疏烟那个晕啊,怎么这些个人都注意着她做什么?
“还有谁?”
见顾疏烟笑着,墨兰又说了几个人,“二小姐、大小姐都给奴婢使了银子。”
说着就将银子拿了出来,分成三堆,顾疏烟一瞧,乐了,林若雪和林绛雪竟给了二十两,比老夫人给的还多。
“她们还真舍得。”
王嬷嬷脸一沉,顾疏烟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就让她出去了。
顾疏烟让墨兰将银子收起来,墨言坚决不要,本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小姐是不是假的,如今证实了,便会一心一意。
见墨兰欲言又止,顾疏烟便问她还有什么事,墨兰摇头,说没什么。
顾疏烟让墨兰近身侍候,却没有提将她升为一等丫环之事,小渔进来后,几度偷看顾疏烟,“瞧什么呢?有话就说。”
小渔吐了吐舌,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挪步过来,问顾疏烟,墨兰是不是值得信任。
顾疏烟反问她,小渔思虑了一下,开口说道:“奴婢觉得,她毕竟消失了两年,又是被老夫人她们送过来的,咱们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见顾疏烟没有生气,她又大着胆子,道:“奴婢已经飞鸽传书,让岭蓝姐姐去查了。”
对于她自作主张的,小渔还是很担忧的,虽然小姐说过不必事事来问她,她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
但小渔也拿不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
顾疏烟的眼里有一丝的欣慰,这丫头总算开始长心眼了。
这时,外面有丫环禀告,“定王府的侍一姑娘来了。”
小渔听着就一声冷哼,直接走到门口,冲外面吩咐,“什么姑娘,先打听清楚人家身份再来禀告,别什么人都让见,小姐忙着呢。”
说完就听那边有小碎步跑开了,回到屋子里,小渔还在生气,一边嘀咕道:“不过是个丫环,还敢摆姑娘的架子。”
顾疏烟倒不生气,想到侍一,她的眸光一闪,却没有说什么。
不多时,外头回报,是定王府的丫环,替王爷来送东西的。
小渔听了脸色这才好些,直接出门领了侍一进来。
“见过四小姐。”侍一直立着身子,连福身都不曾。
小渔冷哼一声,“果然是皇家出来的丫环,比永宁公主的女儿还尊贵,连礼都不行一个。”
侍一听她这么一说,眸光一沉,不过还是敷衍的行了一礼,顾疏烟实在不想看这虚伪的脸,便问她来做什么。
侍一二话没说,拿出一个盒子,当着她的面打开,呈到她面前的小桌上,顾疏烟垂眸一瞧,伸手将盒子盖上,便道:“东西我收下了。”
小渔见小姐有送客的意思,当下就伸手横在侍一的面前,逼视着她,道:“你可以走了。”
侍一见顾疏烟目光平静,眼里一丝恼怒闪过,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这是王爷让奴婢送来的。”
顾疏烟含笑点头,在她注视的目光下,伸手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是一枚簪子,顾疏烟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扔向窗外。
“用过的东西扔了便是,还劳烦侍一姑娘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顾疏烟说着话,小渔就拿出几文钱塞到侍一手里,连称辛苦侍一姑娘了。
那姑娘两个字咬得极重,让侍一眼睛都瞪了起来,却没法发火。
送走了她,小渔忙就跑出去寻簪子,不多时苦着脸进来,顾疏烟问她怎么了,小渔说没找到簪子。
顾疏烟说,谁让你去找的,那么旧的东西还有人去捡不成,又不值几个钱。
外头屋顶上拿着簪子发呆的雪辞一个踉跄,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捡破烂的呢。
顾疏烟见终于清静了,便躺下准备休息,忽然眸光一闪,将小渔喊过来,让她代写了封信,送出去。
睡了一个时辰就醒了,那边小渔见了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问道:“小姐可是腿疼睡不安稳,奴婢去请大夫来。”
说着就往外转,顾疏烟唤住她,示意自己没事,让她别忙活了。
小渔笑了笑,去给她弄吃的了。
听着脚步声传来,小渔在外头同人讲话,打着帘子进来,道:“小姐,老夫人来了,要见您。”
她这话说得很规矩,顾疏烟撇嘴,“她说要见我?”
那意思就是让她去见,顾疏烟挑眉问道:“少夫人可在府里?”
霍晴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当家主母,自然有很多事要做,常忙里忙外的,也不是经常在府上。
小渔回答不在,不然哪能让丫环把话传到这里来。
“你去请老夫人过来。”
小渔扭头离开后,不一会儿就领着老夫人来了,老远就听到她不时的冷哼声,还夹杂着不满,说什么不尊重长辈,就派个丫环来接她之类的话。
然后就听到小渔小声的解释着什么,然后外面就是一声巴掌声传来,顾疏烟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微沉。
门口人还未进来,拐杖声就重重的拄在地上,老夫人绕着屏风就走了进来。
一看到顾疏烟脸上那淡淡的笑意,就心里压抑,面上不快。
顾疏烟自然也看到她的表情了,顾疏烟见小渔低头近来,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就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小渔摇了摇头,小声说自己没事。
随后小意的瞥了一眼老夫人,顾疏烟一瞧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夫人来了,你竟然理都不理,反倒去关心一个不长眼的小丫环,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夫人?”
见老夫人脸色沉着,她身后的婆子立刻上前斥问顾疏烟,“怎么?连床都不下,还当自己是定王妃呢?等着老夫人给你行礼不成?”
这番话说得极其嚣张,小渔瞪大了眼睛,道:“小姐的腿受伤了,大夫说要好好休息,不准她下床呢。”
她小心的解释着,眼眶都有些红。
那边婆子听了她的话,挥手就是一巴掌扇向小渔,小渔的发髻被打歪了,人也差点摔倒。
顾疏烟看得脸沉下来,吩咐道:“来人,给我把这婆子拉下去。”
她屋里侍候的人虽少,外头却不少,当即就走进来两个婆子,伸手去拽刚才说话的婆子。
那婆子一见连忙躲到老夫人身后,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